第十章 真解

睡在小溪边的古尺，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脸颊之上全是汗水。

        古尺又梦到他在妄崖山，滂沱大雨的夜晚，梦中看到那堵石壁在发光，石头中似有天神出现，满身光芒，而古尺只记住石头对他说的那句话：“希望你能苦尽甘来，不再一尺天涯……”

        这不是古尺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好在这个梦带给古尺的不是惊悚，更像是在鼓励他，让古尺内心的冲动越发强烈，他要变强。

        直起身体的古尺发现老瘸就坐在他身边，这大半夜的，有点怪吓人的感觉，“爷爷，怎么在这里？”

        “上山采药很累吗？都半夜了还不回去，结果你小子在这里睡的如此香，天为被地为床，以为自己是天地之子？”

        “先回家。”老头子起身，一瘸一拐的向着三百多米外的房屋走去。

        “好，我这就来。”古尺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来，看见远处的竹筐，突然反应过来，他的草药还没洗，心里想着这下又要挨一顿骂了。

        目光看向竹筐里的草药，草药竟然已经被洗好了？古尺回头看着缓缓往前走着的老者，今天没有骂他。

        他跑过去背起竹筐，然后顺手去拔插在泥头里的锈剑，古驰的手巴掌才分开，还没碰到锈剑的剑柄，突然感觉剑柄主动送到了他的手里，古驰顺手就握住古剑。

        走了两步的古尺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手里的锈剑，就感觉是错觉一样，剑怎么到他手里来的？刚才只顾看前方的老爷子，仅随意的瞟了一眼锈剑，身体还没弯下呢，剑就拿在手里了。

        “怪事。”古尺一边往前走，一边翻转着手中的锈剑观看，这剑比一开始的时候轻了那么一点：“不会是上面的铁锈给磨掉了吧？你可别断掉，再怎么也得坚持到我参加完入院仪式。”

        他紧张地翻看着锈剑，应该耐得住，古尺心里安慰自己，却没发现手中锈剑的锈迹颜色变淡了一点点。

        走到院子里，他爷爷停在院子中间，转过身看着走进来的少年：“想要去参加入院仪式，可以，不过你得过了我这一关。”

        古尺看着语气坚定的老头子，第一次这种对立而战，心中感觉莫名，他笑了笑：“爷爷，你就别为难我了，参加入院仪式这件事是铁了心的，我必须走修炼这条路。”

        “至于我和你的比试，就算了，我可不想跟你动手，再说了我也下不去手，在你面前，我可以装孙子。”少年乐呵着。

        眼前的老者似乎变了一个人，温和了很多，相比以前除了骂还是骂的态度，现在的老者让古尺有一点说不出的温暖。

        老头子看着眼前的少年：“跟我动手，你小子还不够这个资格。”

        “这么久以来，你一共采回来两百多种草药，我给你设的关卡就在这些草药上，想要参加入院仪式大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过了这关。”

        古尺很意外的大睁着眼睛，开口：“两百多种草药，有这么多吗？”才说完他就赶忙闭嘴，在他爷爷面前是不能还嘴的。

        不过老瘸的反应让古尺意外，他爷爷这一次没有开口骂他。

        老瘸看上去多了很多耐心，开口解释道：“我要你用这两百多种草药，调配出十种毒药，药量你自己控制，需要什么草药你自己挑选。”

        古尺顺着爷爷的视线看向一旁，他种植的滕春树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像蛹一样的白色虫子，在啃食他的茶叶？古尺急眼。

        老者：“紧张什么，用你制作的毒去毒死那些虫子。”

        古尺凑近一看，虫子充满活力的动着，他说了一句：“这些花花草草，真的能做成毒药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很想说一句爷爷你真的没有教过我。

        看着古尺脸上带有疑惑，还提出了质问，本不打算发脾气的老瘸，眉头沉了一下，周身气息涌出，远处一根躺在地上的烧柴棍，在古尺的注视下飞了过来，随着老者的手臂挥动，木棍划出一个刁钻的弧度，旋转而快速的砸向少年。

        嘭～

        “嗷～”飞转的木棍一下打在了古尺的屁股上，抽动中带出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原地跳了起来。

        古尺内心无比震动：“爷爷……你……”

        难以置信的一幕，他心砰砰砰的强烈跳动着，第一次见到自己爷爷使用力量，隔空御物。

        “别以为你长高了一寸，就能在我面前讨价还价，我这里不接受反驳，懂了没。”老瘸的眼神出现以往一样的冷意。

        “懂了懂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不过古尺心中全是喜悦，今天的爷爷在他眼里，帅到难以用词形容。

        被打了一棍子，屁股火辣辣的疼，可是他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爷爷果然不是普通人。

        “天地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万物相生相克，花草树木也是一样的，你采了一年多的草药，一眼就能分辨出它们是什么种类。”

        “不过我现在要考核的内容不简单，你一眼看出它们的种类并不厉害，我要你就算不用眼神看，也能通过鼻子分辨出它们的种类，分辨出它们具有的属性。”

        “天亮之前，你需要通过草药的气息自己搭配出十种毒药，要是天亮之前你做不到，就别想跨出这道门。”老区的眼神真的冷了起来，气息从他身上释放，哐当～院子的门猛烈的砸了关在一起。

        古尺咽了一口空气，今天他爷爷霸气侧漏过头了，有点惹不起的架势。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要凭借气息分辨出草药的属性？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里暗叹一声，爷爷是真的厉害，这种事情都做的到。

        在爷爷的注视下，古尺丢下背在背上的竹筐，跑到屋里搬出了一大堆草药，有晒干保存的，也有还未晒干潮湿的，快速的在院中忙碌起来。

        老瘸在旁监督，大多草药被古尺拿在鼻子前闻了又闻，有的是刺鼻，腥臭味浓；有的带着淡淡的香味，而有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采了一年的草药，他并没有学过如何把这些东西搭配起来，只能跟着自己感觉走，瞎弄上一些，指望着能把那虫子给毒死。

        在古尺的忙碌下，转眼之间他就捣鼓出了数十种，有的两三种混搭，有的七八种，有被他捣碎放在罐子里冲成水，有的纯属和稀泥最后捏成一个小药丸，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成果搬到种植的藤春树前：“应该有效果吧。”

        叶子上对着蛹冲滴上药液，有的一团给糊了上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无一例外古尺弄出来的“毒药”全都被藤春树叶上的蛹冲欢快地吃了，速度很快！！！

        一个个像是蜂蛹一样蠕动的虫子，在古尺的“毒”下，还越发精神起来。

        古尺无言地看着：“…………！”

        “你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时辰后天就亮了，要是你在这三个时辰当中还搞不出能毒死这些虫的毒药来，我是不会让你去参加入院仪式大会的。”

        有点发呆的古尺从愣神中被拉回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再看看藤春树上活跃的幼虫，神色终于紧张了起来。

        少年很想说一句，这些都是普通的草药，普通的花花草草，就算把它们全都糅合在一起，那也不可能制造出毒药，匆匆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直注视着他的老者，古尺开口：“我……知道了。”

        他说完快速抓起自己制成的这些成品混杂物，每样都弄一点放在了嘴里，爷爷还在陪着他，自己怎么能放弃？不努力一下又怎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就算知道结果，那也要努力，因为古尺从他爷爷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期待。

        在把自己弄的这些混合物都尝了一点后，目光看向了场院当中的各种花花草草，像是入魔一样走过去，每样东西都扯下一点，放在了嘴里，像吃美味一样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来。

        老瘸嘴角杨起，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在藤春树上蠕动的蛹虫，可不是一般的虫，那是天蚕毒虫，自身不但含有剧烈的毒素，身体也具有强大的耐毒性，就算真的找来几株剧毒之物，也不一定毒得死他们。

        看似很小的幼虫，只要是叶子什么都吃，老瘸亲自养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是凡物，是老头子非常珍贵的东西。

        设下关卡，因为老瘸本来就不想让古尺过了他这一关，至于为什么还要让古驰来整这些没有用的花花草草，并不是真的为难这个初出嫩芽的小子，而是因为他手里有一本书。

      这几年来老瘸一直在研究这本书，上面写着“药物真解”，书的第一页上写的简介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花草树木生生不息，万物本源衍生一切，世间流传皆归于凡’。

        看着在远处忙碌的少年，老头独自嘀咕了一句：“我研究了这么久，一点门路都没有，我一直都做不到那就让你来试试，毕竟和它在一起的拳法你都能够练出来……这些杂草上应该能够弄出点花样来……”

        古尺要是能听到老者的嘀咕，把这些采来的“草药”形容成杂草，信念可能会彻底崩塌吧，因为他心里明明认为这是杂草，还非要迎合他爷爷说成是草药，结果老头子眼里就是杂草。

        老瘸不想让古尺参加试炼的同时，心里面也对古尺抱有巨大的期待，很矛盾的心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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