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声

“可很久很久之后，我突然明白了……”忽然，方小嘉眼睛一片空无，朝空气自嘲般的笑笑，脸上是凌乱的泪痕，眼睛通红，却好像有一丝妖异……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那么决绝的就走了……”她眼里渐渐染上绝望，“因为你不爱我。”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事实就好像一把刀，捅进她的心窝，可她终于承认这个事实，不再自欺欺人。

        因为不爱，所以才会那样决绝的一走了之，才会将她对他的爱那样摒弃在脚底！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她慢慢平静下来，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这么多年来，所有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所有曾经隐藏过，压抑过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了。

        她感觉到一丝轻松，可不知为什么，更多的确是心底无底的空洞，她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不停地下坠，却永远不知道有没有底……

        她缓缓挣脱他的怀抱，从草丛里站起来，动作机械般的理理衣服，一步步向更黑暗的前方走去。

        “小嘉……”廖南正快步跟在她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又搂回怀里，眉宇间尽是痛苦，“小嘉，我那时候，迷失了……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也是用真心对待你，可我以为，我爱的是她……”

        只因年少，把爱认错。

        “对不起。”他向她说道，声音嘶哑，语气里是少有的哀求和悲恸。

        方小嘉被他紧紧拽住，不能动弹，却也并不反抗，只是静静的任他抱住，听着他缓缓诉说着。

        “我和她认识了将近20年。”廖南正说道。

        “她大我两岁，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生活里就有她在。”

        “不管是我的高中毕业典礼，还是每一年的生日，她几乎参与了我所有生命中的大事……”

        那个她，就是左婧。

        “她很美，至少在那时年少的我的眼里，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其他的女孩子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不仅如此，她还很温柔，总是在大人们忽略我的时候，见我不开心便陪在我身边，逗我开心。”

        “也许她只是我把当做弟弟一般来对待，可在我的眼里，她却不是姐姐，而是我喜欢的女人……”

        “可我不敢和她说，我怕我说了之后，她会不再理我，那么我以后甚至都不能再接近她了，就是这样，我把这份我以为的爱默默的埋藏在心底，年复一年……直到我上大学那年。”

        也就是他与方小嘉相遇那年。

        “我没想到，她将她的男朋友居然带到我面前给我介绍，那个男孩人很好，可我却很讨厌他，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但她慢慢很少再到我家来了。”

        “那段时间我的脾气很坏，渐渐的性格也变得冷淡了起来，好像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一样，对身边的任何事都没兴趣，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生活……”

        “直到遇到了你……”廖南正面庞上带着几分柔和，眼中是对往事的怀念，“遇到你这样如火一样的女孩。”

        “刚开始，我对你，并没有其他的感情……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也很勇敢，追着我跑的样子很有趣，我只是把你当做我如死水一般的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波澜，可我没想到……”

        你的出现，不是波澜，而是我生活中的一场巨大的风波。

        “我没想到，你那么有毅力，尽管我对你那样冷淡，可你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仍然到处追着我跑，出现在我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个地方，做着我总是意想不到的事……”

        廖南正的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往事种种的美好，更加残忍的映衬着现在他们。

        “可我渐渐开始发现不对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期待你时不时的出现，期待你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期待你拿着水顶着太阳在球场边给我加油，期待看到你那双狡黠而纯净的眼睛……”

        “我有点慌了，难道我竟然喜欢上你了？那……她又算怎么回事？我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我不断给自己说，我明明喜欢的是左婧，那个伴随了我十几年的人，那个我暗暗放在心里的女人……”

        “可为什么我又会对你产生那样的情感，会喜欢看你为我而笑，喜欢看到你被我捉弄的嚷嚷的样子，喜欢看你微卷的头发，像毛茸茸的小孩子一般，喜欢你……出现在我面前。”

        “难道我竟是个见异思迁，对爱情三心两意的人？一想到自己可能是那种为自己所不齿的男人，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所以那次，那次我才会冲你说那样狠的话，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左婧是他以为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他一直认为，就算不是现在，总有一天他也会和左婧在一起，最终两人在家族的安排下也会结为连理的。

        可方小嘉的出现，竟让他一时忘掉了左婧，让他方寸大乱，他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方小嘉，可自己就算和她在一起，也难以给她一个承诺，既然不能给她承诺，也许就不要给她无畏的希望……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对他死心，所以他才会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

        而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更渴望这个希望的人。

        方小嘉暗暗攥紧拳头，她根本没想到，那次他对她口出恶语，让她别再缠着他，让她滚出他的生活，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你也果然不再出现我的面前，可我却心里越来越痛苦。我想见到你，抑制不住的想，在猴子那里得知你和宋昱一起出演话剧，我忍不住自己，忍不住悄悄一个人去了演出礼堂，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你一眼，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我本以为也许离开我，会让你也消沉下去，然而你却和宋昱在台上一唱一和，两个人配合的亲密无间，全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只是感到好笑，原来又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可我更加愤怒……”

        我愤怒你不经过我的同意，便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彻底乱了方寸。

        方小嘉的思绪情不自禁的飞回往昔，那段被她紧紧尘封的记忆大门缓缓打开，黑白色的画面渐渐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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