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有了之前准备模拟考试的拼劲，大家对期末考试反而就没有那么怨声载道了。期末考试的试卷明显比模拟考试的也要简单许多。上午考完试，下午就开始了寒假。好多同学都相约着出去玩。可许南洲和林湘晚却被老师叫住了。

        “小晚，你说班主任叫你和许南洲下午一起去帮忙改试卷？”楚瑶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瞪得老大了，可林湘晚却不以为意，低头收拾着书包轻轻“恩”了一声。

        “那你记得给我手下留情啊”

        林湘晚看着楚瑶双手合十站在她面前做出一幅求饶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瑶瑶，你怎么那么可爱啊？那试卷肯定都随机打乱再封订住名字的，我哪能知道是你的。再说，改试卷还有其他班好多人呢，我就不一定能改到你的。”

        “你要是改到我的，你可得告诉我。”

        “知道了。”

        放学后的校园格外的冷清，同学们都走完了，11班的教室里只剩下许南洲和林湘晚。两人各自收拾完书包就一起准备出去吃个饭，可刚走出教室门，林湘晚就看到了天空洋洋洒洒地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是下雪了。

        南方不常下雪，所以看到有小雪花飘下来，林湘晚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她转过头朝着许南洲兴奋地说着“许南洲，下雪了！”而后又爽朗地笑着，伸出手去感受雪花。

        少年刚准备关门，就听到了林湘晚对他说的话，柳城的冬日异常寒冷，再加上空荡的校园。此时少女的笑声就萦绕在他耳边，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

        下午改试卷的办公室里，有好多人，老师又给开足了空调。林湘晚改着试卷却时不时地偷看着窗外，期待着雪能下大一点。许南洲坐在对面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的心思早被看得通透。

        林湘晚按照标准答案一张接着一张改着，意外地有了一张熟悉的试卷映入了眼帘，字迹清秀，是好看的楷体字，卷面整洁，这一看就是许南洲的字，虽然许南洲此刻就坐在她的对面。但她现在的心理就是像在偷看某个作品一样，仔仔细细地观摩着，又生怕少年发现了什么。一道道对下来，他都答对了，也不意外。林湘晚偷偷看了看他，许南洲此时正低头认真地改着试卷，也没发现这些。

        试卷改了很多，四人小组的试卷林湘晚就改到了许南洲的，自己的也没看到，恐怕楚瑶也要失望了。

        初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两三个小时，等许南洲和林湘晚帮老师改完试卷准备回家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积雪。初雪下得突然，林湘晚也没带伞，所以只能和许南洲一起撑着同一把伞。

        冷气笼罩下，她的脸颊和鼻尖被冻成粉红色，虽然围着围巾耳边却也慢慢地泛了红。可少女却不知寒冷，看到越来越大的雪花直接从伞下跑了出去。

        许南洲看她这个样子，也实在拿她没办法，他撑着伞站在那看她欣赏这漫天的雪花“就这么喜欢下雪？”

        林湘晚感受着飘来的雪花，她心里莫名地开心，因为听别人说过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初雪，是会幸福一辈子的。而今年，她是和许南洲一起看的，她的脸都快被冻僵了，却还是收不住笑意“是啊，因为我本来就在冬天出生啊。”

        许南洲撑伞慢慢地走过去，真生怕她被冻感冒了。少女整张脸都泛着粉色静静地望着他，只见他右手撑着伞，左手抬到了她的头顶，轻轻帮她拂去了发丝上的雪花。林湘晚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忙低下头去又不敢再看他，这个距离真的太近了。空气的冰冷都隔断不了他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喷洒在她的耳畔，心里扑通扑通地，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被炸出来。

        少年见她害羞的样子，却笑意更深“快回家吧，别感冒了。”

        “哦。”

        林湘晚自己都惊奇地发现，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乖了。许南洲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而且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乐在其中。

        她躲在许南洲的伞下，和他并肩走着。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因为挨得近，时不时会摩擦到。

        等到收了伞，林湘晚才看到了他的另外一侧肩头落了白白的一层雪花，原来他刚才一直把伞倾向了她，自己却淋了一侧肩头。

        她看他用手掸着雪花“许南洲，你寒假打算干嘛呀？”

        “应该要回明城吧。”

        “啊？又要回去吗？”

        “恩，要陪爷爷一起过年。”许南洲又问她“你呢？”

        “俞姐姐找好工作室了，叫我过去练舞。”

        “恩。”

        外面白雪飘飘，寒气逼人，荣江世纪花城的6栋5层却异常热闹。所有人都等着他们两个，今天这聚会来的有点意外，是在许南洲家。

        除了林爸苏妈，程棠，还有两个林湘晚只见过一回的身影。她看着突然想起来那是许南洲的舅舅舅妈。于是她也主动和他们打了招呼。

        于小青看起来还是一副病容满面的样子，冬天穿的厚，却也依旧遮不住她的瘦弱，整个人看着惨白都没有丝毫的血色。许南洲的舅舅程海因为常年擀面，倒是十分精壮。

        几个大人在餐桌边坐定，因为都是柳城本地人，也算是自来熟。一会就聊到一起去了。

        今天程棠准备的是火锅，见两个孩子洗完手出来就催促着他们快坐下。“阿南，你帮小晚调个料啊。”

        “好。”许南洲很随手地接过了她的碗，帮她调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料汁。柳城人不怎么会吃辣，所以火锅是清汤的。吃辣的话都会在自己的蘸料里面加。林湘晚又站起身加了些小米辣。

        苏巧丽见她加得急，连忙提醒她“少加点，你吃得了吗？”

        林湘晚却笑着回应“太冷了，我就想吃点辣暖暖。”

        后面五个大人顾着自己聊天，根本也没管他们。

        当时苏巧丽也看出了许南洲的舅妈面色不是很好，后来一问才知道于小青从小就体弱多病，先天贫血，又有心脏病，至今都未生育。

        林元之是个牙科医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当时立马就给程海夫妇推荐了市医院的一位妇科主任医师和心血管科主任医师。

        苏巧丽又接过话茬一边安慰着于小青“放宽心，会好起来的，养好身体。”一边又开始说各种相似的例子侃侃而谈。

        程棠在一边仔细地听着又再一次感慨“看来啊，我这个房子算是租对了。”程海在一边也连声道谢。几个人相谈甚欢，又开始碰起了杯。

        林湘晚和许南洲就像两个被孤立的人，坐在那默默地吃着，看着五位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随即意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两个人都只想快点吃完，快点下桌。

        事实上，今天的小米辣确实加的有点多了，林湘晚就没吃多少，嘴唇已经被辣得红嘟嘟的。许南洲见她不吃了，自己单独坐着也尴尬，也就收拾了碗筷，没有再吃。

        随后两人就一起出门说要去楼下玩雪。

        他们下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地上泛着白光，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纷纷扬扬像柳絮般从天空上落下。小区里面的路灯照着，雪花落下的样子都看得分明。

        林湘晚戴着楚瑶送她的白色帽子，又不顾一切地走到路灯下去看雪。她根本没注意身后的少年又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片，这次是侧面照，只因她玩心重，根本都没发现。

        “许南洲，快过来啊。”林湘晚朝着他笑着喊。

        许南洲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他朝她走去。眼前她的脸慢慢清晰，比刚才手机相机里清晰了一千一万倍，她在他的眼里。

        小姑娘今天吃了点辣，嘴唇红嘟嘟的，还朝着他笑着，睫毛上一颤一颤地都落了点雪花在上面，一会又变得潮湿了。她眨着眼睛，想要驱散这种雾气。

        雪又渐渐下大了，许南洲也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林湘晚抬头望去，少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想都没想，随即蹲下身来抓了一把雪砸在了他身上，打破了这尴尬。

        他温柔地笑出声来“林湘晚，你学坏了啊。”

        然后他抓了一把雪也开始砸在了她身上，很轻，两人都笑得欢乐。

        又乐此不疲地像两个小朋友一样玩了好几回这个游戏。

        等玩好准备回去，他们两个各自拍着身上的雪，手都已经被冻得通红，却傻乎乎地笑得十分开心。

        “林湘晚，我过几天就回明城了。你记得回我信息。”

        “哦。”林湘晚微笑着乖乖地应着。

        这一次他说要回明城陪爷爷过年，林湘晚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境不一样了。因为知道答应她的事情他就会做到，他说过的，她也毫无保留地相信。

        只是心里会担心他在明城会遇到他那个不太靠谱的爸爸，又会过得不开心吧，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愿意当他的倾听者，只要他肯说，她就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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