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厨房里许南洲洗着碗，林湘晚又把泡沫冲干净，水声盖住了一切，听不到客厅里的交谈声。

        林湘晚站在许南洲旁边小声地问着“下午要干什么？”

        “写作业吧。”

        “哦。”

        他们在厨房大概也忙了20分钟，出来的时候。程棠还在和许清远说柳城一中的事情，每年都会有好多旁边市里的一些学生想去这所学校。

        许清远当时还拿出手机查了查柳城一中，确实是名牌高中，师资力量也很强大。每年的高考战绩都是霸榜的。

        程棠一见里面的两人出来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说“小晚，阿南，一会你们就先做作业吧，我还得出去一趟。”

        随后又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的许清远说“走吧，我送你。”

        逐客的意图明显。许清远也没好意思多待，今天来这一趟也还算有收获。毕竟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个饭。又聊了天。

        程棠和许清远出门后，林湘晚就回去自己家拿了书包过来一起做作业。她再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放好书本坐在桌边了，一手还拿着那杯香芋奶茶喝着。

        林湘晚走过去放好书本“都冷了，不好喝了。”

        “好喝的。”许南洲没有看她，一手拿着奶茶，一手翻着书本漫不经心地说着。

        林湘晚也没想再说什么，只感觉到他周身的温度很低，明明今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却没笑过。她又望了望沙发那边靠墙一边的钢琴，上面盖着丝绒布，自从搬到那个位置，没有被关照过的痕迹。

        她收回了视线，拿出书本开始写字，突然又看到许南洲也拿了笔出来写字了，那支钢笔，就是今天早上她才送他的那支。这未免也也快了吧，这就用上了？

        “那个钢笔我随便选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许南洲抬起头来看她，这回是微笑了下说的“谢谢，写起来还不错。”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就各自写着自己的作业，窗户边一阵风吹来，吹得桌面上的试卷都沙沙作响，时间静谧地过去，林湘晚总会有种错觉，自从和许南洲一起写作业之后，每次作业都会写得特别快，而且又会变得简单许多。不知是因为有人无形中鞭策着她，还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才变得得心应手了。

        不管是什么，只是因为他，她才变得更好了。

        作业做完之后已经快到了傍晚，外面的风吹来很舒服，许南洲拿着mp3放了一首歌，一只耳塞塞到了林湘晚的耳朵边上，两人一起趴在阳台上的窗边吹风。

        耳机里慢悠悠的歌声逐渐响亮起来，到了高潮部分。是那首《我可以》。

        “我可以

        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说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

        我多么想每一次的美丽

        是因为你。”

        只是歌词而已，林湘晚却听得耳朵有点发烫，晚风都吹不散灼热的烫意。她的心扑通扑通有点急速地跳动起来，像是缺氧，胸口都有点闷。实在是太没志气了，竟然因为一首歌心绪不定，她侧头又看了看许南洲，另外一只耳塞塞在他的耳朵里，他明明也听到了，故意的。

        许南洲感受到她的视线看过来，也偏过头来，他看到了少女有点发红的耳朵，得意地笑了，这是他特意挑的歌。

        晚些的时候，程棠终于回来了，拿来了一个大蛋糕，程海和于小青也一起来给许南洲过生日了。晚上的晚饭其实才是轻轻松松的生日宴。生日祝歌唱完，程棠喊着许南洲叫他赶紧许愿。他就闭上眼一两秒，也不知道是许了什么愿望，立马又吹了蜡烛。

        程海倒是因为他这一举动开始调侃他“你这孩子，就许愿一两秒就吹蜡烛，到底许了什么愿？”

        许南洲却笑着说“舅舅，这哪能告诉你啊，你能帮我实现吗？你生日时又许什么愿望？”

        一桌人开始坐下，程棠开始分蛋糕。

        程海还一个劲说着“舅舅啊，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你们几个能平安健康。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更大的愿望，说来听听，或许也能实现。”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于小青开口了“好了，快吃蛋糕吧。”说完又把程棠切好的一块大蛋糕拿给林湘晚。

        林湘晚接过了蛋糕说了句“谢谢阿姨。”许南洲的舅妈身体一直不好，话也不是很多，但林湘晚总觉得她是很亲切的人，因为她总是笑脸盈盈的，舅舅的那句平安健康很多应该是对她说的吧。

        中午没吃多少，晚上这一顿林湘晚吃得有点撑，出门前，程棠又切了两块蛋糕叫她带回去“一会你爸妈来了给他们吃。”

        “好，谢谢阿姨。”

        四月一整个月都是好天气，蓝天白云，天气明朗，微风轻拂。是个拍照的好天气。当班主任来通知周五要拍毕业照的时候，全班都兴奋了起来。

        楚瑶一直在旁边说着“小晚，我们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艳压群芳！”

        林湘晚看着她“啊，可是都是穿着校服啊，有什么区别吗？”

        “这样”楚瑶凑到林湘晚小声地说着“我把我妈的口红拿来，我们涂一点。”

        林湘晚听到这一句睁大了眼睛看她，凑过去小声说“这不太好吧，太明显了。”

        “不会的，我们就涂薄薄的一点，怎么样？”

        林湘晚又摇了摇头。

        “你用手指这样蘸一下就好。”楚瑶说着竟然还拿出林湘晚的手指往唇上贴了下。

        坐在座位后排的两人诧异地看着楚瑶和林湘晚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张可凡忍不住开口“你们两人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有什么好事分享吗？”

        林湘晚没敢说什么，自顾自地拿出书本掩饰尴尬，楚瑶却转过头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这下张可凡倒是哑口无言了，许南洲在一旁因为楚瑶的这句话笑着。张可凡一把揽过许南洲的脖子问“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

        许南洲憋着笑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张可凡是彻底无语了，合着就只有自己爱管女孩子的闲事。

        拍毕业照的前一天，大家都洗了头，第二天的时候衣服穿得很齐整，女孩子都把头发绑得很精致。班里那个大小姐脾气的女生徐婷婷，竟然还绑了两个高马尾。她当时进来的时候，楚瑶正在喝水，看到了徐婷婷的双马尾忍不住喷了出来，喷得自己的校裤都湿了一点。林湘晚在旁边连忙拿了纸巾帮她擦着“你怎么了？”

        楚瑶平复了一下又轻轻说“你看徐婷婷，双马尾是要炸死谁啊？”

        林湘晚看了眼已经坐在位子上的徐婷婷“双马尾其实还不错，就是绑得有点太高了。这样会不会很痛啊？”

        楚瑶看了眼林湘晚一头的短发无奈地说着“亏你还能想到这个，等你以后养长发，你绑一个试试吧。”

        林湘晚也意识到了楚瑶的视线，她不自觉地抓了抓自己头发说“等以后有机会就养。”

        这时候班长在门口喊着“大家到楼下花坛边集合了，还有两个班就轮到我们了！”11班的同学都兴奋地结伴出门，在楼下的花坛边，班主任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了，指挥着他们按照座位先排好队“等下啊，站上去的时候，就先按照座位表站。”

        林湘晚心里有点莫名的开心，心想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就站在许南洲的前面吗？虽然是大合照，但是能离他近一点，心里就会暖一点。

        楚瑶排在林湘晚的前面，转过来小声说“我带了口红了，给你涂一点？”

        林湘晚看着今天大家都打扮得挺靓丽的，稍微蘸一点应该也不为过。“好。”楚瑶见她答应了就连忙又偷偷用手扣住口红管只留下红红的小口，林湘晚拿了自己的手指蘸了一下就放在自己的唇上磨了几下“好了吗？”

        楚瑶看了眼林湘晚的样子偷偷笑着。林湘晚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怎么了？涂得不好？”

        楚瑶这才开口“不是，是太好看了，你简直就是初恋脸。”

        听到初恋两个字，林湘晚赶紧伸手捂住了楚瑶的嘴巴“你别说了，一会别人听到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拍毕业照的地方就在进了校门没多远的公告栏旁，这个角度拍刚好可以把楼顶上“荣江初中”四个大字拍进去。班主任老师指挥着同学们站在各自的位子上。林湘晚和楚瑶在班级里还算比较高的女生，所以她们就被安排在了最后第二排。最后一排侧是许南洲还有张可凡以及班里较高的几个男生。

        林湘晚和楚瑶打算站到最后第二排上去的时候，发现那边只有一个位子了，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徐婷婷就站定在许南洲的前面。

        楚瑶当时就来气了“徐婷婷，你干什么，都是按照座位站的。”

        “我不想站边上，你不是就在边上吗，左边右边不都一样？你去右边就好。”徐婷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的意思叫林湘晚站边上？凭什么？”楚瑶一听真来气了，一直以来就知道徐婷婷是个大小姐脾气，好像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的，既然那么不喜欢站边上，应该站最中间去啊，干嘛来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估计就是为了站到许南洲前面吧。

        楚瑶刚想顺着自己的猜想怼她几句，林湘晚却十分严肃地开口了“这是我的位子，请你下来！”

        后面一众男生饶有兴趣地望着这边，张可凡和许南洲也看着他们。班主任当时又和摄影师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许南洲看着林湘晚这样的神色有点想笑，这个气呼呼的样子好像真的好久没有看到了。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的。

        徐婷婷翻着白眼懊恼地说着“至于吗，不就一个位子的距离？那么计较干什么？”

        林湘晚却丝毫不让步，除了站在许南洲面前，她也还要和楚瑶站在一起的，她又开口“既然这样你去右边就好，或者你那么喜欢中间你就去站中间！”

        两个女孩剑拔弩张的气势有点吓着其他男生了，当时谁也没敢说话，楚瑶又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就骂了句“赶紧下来！作不作啊你！”

        张可凡当时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帮腔说了句“徐婷婷，你赶紧下去吧，大家都按照座位来的，就你特殊吗？”

        这回徐婷婷是真的被气着了，感觉丢了面子，但又不得不从站着的凳子上下来，走时还特意撞了下林湘晚的肩膀说了句“真无语！”

        楚瑶作势就要上去打她，幸好被林湘晚拦了下来，楚瑶又气愤地说了句“什么人啊，以为谁都得围着她转吗？”

        林湘晚安抚着她的情绪“好啦，没事，我们别生气，一会拍照不好看了。”说着又咧了嘴巴逗她笑。

        毕业照的一段小插曲算是过去了，林湘晚最后也把这件事抛诸脑后，毕竟如愿以偿，四人小组还是站在了一起。

        不过那天下课回去的时候，许南洲确实还因为这件事调侃了下她“你今天挺厉害的啊。”

        林湘晚知道他肯定要拿这件事说事，没好气地撇嘴说着“对啊，我很厉害，我的本性就是老虎，不是hellokitty，不像某些人当时害怕得连句话都不敢说。”

        “我那是害怕吗？”许南洲听了她的回答又有点想笑。

        “对，你不是害怕，你是看好戏，我看你偷笑的可开心了。”

        “我承认，我是有点看好戏的意思，不过那是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你的对手。”是啊，在我心里，她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许南洲说完这句小心地打量着林湘晚，还真怕她生气了。

        林湘晚却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这么厉害，比徐婷婷还要大小姐脾气吗？也是，可能是一开始对他说话气呼呼的形象根深蒂固了，可是自己这段时间明明很听话了，每次都会照顾他的情绪，以前不耐烦的事情都会说行，以前不愿意的事情都会说好，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又顺着他的心意，知道他难过的时候，又不敢多说一句，这样的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傲娇的自己吗？想到这些，她勉强地朝他笑了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暗恋是藏在心里的，是怕对方生气，所以抚顺他的毛。是怕话太明显暴露，做不成朋友。是怕靠得太近，又怕触及不到。

        复杂，青涩，敏感都藏在细节里，写在日记中。

        慢慢发酵，又悄悄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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