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今昔非彼时

“不知皇上此有何事？”姜婍筠淡淡开口。

        楚胤恒略微皱眉道：“难道朕一定是要有事才来寻你？”

        姜婍筠微微怔愣，不知对方何意，于是问道：“难道不是？”

        楚胤恒不知该如何作答，心底里生出一股酸涩，这话在他耳中显然是埋怨。

        他轻叹，但面上仍未有施舍一丝笑意，“皇后，朕知道不该冷落了你，一直以来你为朕尽心尽力，朕忙于国事，一直疏忽，是朕对不住你。”

        他这几口在姜婍筠听来格外可笑，他所谓“国事”不过是与贾盈儿去温存罢了，温存之余还宠幸了淳妃，但却从来未看过自己一次。

        姜婍筠凄然一笑，未语。

        楚胤恒见她这态度，也知她还在怪自己，于是轻叹道：“曾经的事就让它翻过一页吧，莫再纠结。”

        “臣妾明白。”她面上仍不任何期待，只平淡回复。

        他突然开口道：“朕不该冷落你，是以今日来看望你一番。”

        姜婍筠仍是那表情，“谢皇上关心。”

        他见她还不为所动，于是停顿片刻，然后吞吞吐吐道：“朕…….朕今日来你这处才发现，你这殿中太过素净了，一点皇后寝宫的样子都没有，朕尽快命内务府为你添置些。”

        姜婍筠不知他这是何意，长期备受冷落，使得她想得颇多，她不信他会对她如此上心。

        “谢皇上美意，臣妾一向喜素净，不喜太过华贵的装扮，如今这般正好，不需过多装饰？”

        楚胤恒有些耐不住，他好不容易想通愿意来接受她，可她却木讷不明，叫他尤为失望。

        本欲同她相谈一时，多了解一番，可她摆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叫他无法再继续降低身份。

        怎么？难道接下来要求她么，他可是帝王。

        面对如此不识好歹的女人，楚胤恒半晌无话，于是冷冷道：“朕也无其他事，不过就是去御花园时顺道来瞧瞧罢了，既然皇后如今过得还算自在，那朕今日就不做叨扰。”说罢，大步流星的离去，身后人的施礼送别，看都未看。

        姜婍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出声。

        未出几日，比试题目已出，坊间只得到了大概的消息就已炸开了锅，并嘲讽齐蔳这西明公主草包一个。

        题目竟然是《斗酒》，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两个出身高贵的女子竟然像市井之徒一般，拼开酒，简直就是有辱皇家清誉。

        他们已将此比试当做一场儿戏，本以为这齐蔳公主应多才多艺，比的应皆是琴棋书画，歌舞声乐才对，哪知竟如此粗俗，真叫人“刮目相看”。

        仅一日，坊间就跑出了各式各样的传闻，叫人唏嘘不已。

        他们并不知道内容是何，由此想法言论实属正常。

        而接到题目的姜婍筠，对此题目很是满意，亦对齐蔳十分欣赏，亦对这样的敌人和比试充满的期待。

        不出三日，这比试的流程，尽数放出，百姓们才得知消息。

        有心思沉稳之人，发现这比试不仅不辱皇室尊严，且还出得相当有水准。

        所谓斗酒，并非是世俗之流的酒桌文化，这种人俗不可耐，自以为自己是酒中豪客，为了面子拼酒量，为了利益劝酒等等。

        而这场斗酒中，酒量不过其中一方面而已。

        要说这过程可谓是高雅至极，先是观色，而后闻味，之后猜出此酒名称及酿造来历，道出酒质，最后才是饮偿。

        完成这一系列的过程，才算是所谓的斗酒。

        届时会有世间少有的佳酿出现在比试中，不仅看谁品出的酒多，还要看答题质量，因此这比试可谓高雅的比试。

        若至最后，二人答出了所有的酒，才看酒量如何，若谁先晕倒或自知已到极点，便算谁输。

        这场比试的主角还是两位女子，二人皆出自宫廷内，叫人不禁为之期待。

        没过一两天，又传出了消息，为求公平，此比试的胜负将由当世冠以“酒圣”之名，人称杯中客的孟赋来评定，而答题的内容也皆由他来出。

        要知道此人生性倨傲，以酒为友，若想令他侧目，那得有十分好的酒品才可。

        他不仅酒量好，能品酒，最引以为傲的能力便是酿酒。

        他酿酒也随性的很，每一次所酿数目皆不定，有时也许仅有一坛，有时酿个上百坛。

        这样的奇人却很少在众人视线中出现，如今在这样的场合下作为判官出席，不知叫多少人心潮激荡。

        先前本是一场笑话的比试，如今变得格外抢手，曾经多少人因为这题目嘲笑宫廷污秽不堪，如今巴不得成为达官贵人，也能到现场观视一番。

        这孟赋此人，姜婍筠早已久闻大名，由他来做判定，她再放心不过。

        面对宫内宫外的各种押注行为，暗罗不爽已久。

        “哼，这群俗人，知道这场比试高雅，可仍是在搞些赌博下注的低俗把戏。”

        她愤愤不平着，哪里知道她家主子倒是格外淡定。

        姜婍筠笑道：“暗罗，既然如此，那就帮我下个注吧！”

        “是，公主，属下一定……”暗罗惊道：“什么？公主也要下注。怎么……怎么你也……”

        “那是自然，既然大家都不亦乐乎，不如我们也加入这场外的赌局，独乐不如众乐。暗罗，你可要投我一注啊！”

        说完，便云淡风轻的一笑，令暗罗讶异不止。

        暗霄嬉笑道：“公主，我就给你下了一注，此比试公主必会旗开得胜，顺便我们还能挣些炭火钱，省得一入冬，那些炭火被偷鸡摸狗的奴才背地里昧了去。”

        暗罗惊讶于姜婍筠的淡定，暗霄的神速，于是有所觉悟道：“好好好，既然主子带头，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暗罗也投下一注。”

        姜婍筠这边平静如常，此刻的贾盈儿那边却闹腾不已。

        “哗啦。”妆台上华贵首饰落了一地，“贱人，姜婍筠个贱人。”

        而这愤怒的原因则是她听人来报，楚胤恒曾去往彤璃殿，探望过姜婍筠。

        “皇上为何突然就跑去她那里，一定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勾引的皇上。”

        她此刻已失去理智了，楚胤恒到彤璃殿也不过一刻，二人除了寒暄几句，未做其他。

        可她却不管那些，单反楚胤恒对姜婍筠有一点变化，她皆会顿生恨意。

        一旁的丽妃不敢言语，自从上次被罚，她就不敢再轻易给贾盈儿出些什么主意了。

        容嫔那边更是不敢吭声，只因她扮演的角色在贾盈儿严重就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

        “你说，皇上到底为何去她那里，莫不是那日她跳的舞蹈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贾盈儿疾言厉色地问着丽妃。

        丽妃谨慎的措辞，然后好声好气哄道：“娘娘，纵使那皇后再有什么能耐，皇上也未必会对她动心，你看那日过后皇上不还是照常来您这里么。”

        “可皇上从不去她那处，此刻又为何突然去她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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