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苏宓高一筹

齐蔳的不开心并非是惧怕敌手，而是这个比试突生变数，让她太过不爽，明明是她与姜婍筠的较量，如何就成为了其他女子的垫脚石。

        她恨极了那高台上一副慈眉善目的太后。

        楚晔轩的到来给现场增添了不少气氛，他是最令全场佳丽牵动之人，只不过那冷漠的表现，叫那些女子不知从何下手。

        苏宓自从当上了县主，做派明显张扬了不少。此刻她一席粉衣，那料子当属京城最为名贵的，光一尺的价钱就足以让一个平常人家心疼不已。

        腰间五彩琉璃坠，价值不菲，还曾是太后赏赐，今日挂在腰间，以示身份地位不凡。

        不止如此，头上的名贵朱钗，以及所用胭脂、蔻丹，皆是宫中上好的，亦为太后所赏赐。

        旁人看了格外眼红，苏卿璇咬牙启齿，自从那日后，苏宓就不曾去见她。

        从前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像跟屁虫一般，吃的用的都是她挑剩的，将她抛弃之物捡来当个宝，如今呢？这派头同先前必可谓天差地别。

        原先，众闺女以她苏卿璇马首是瞻，可如今那些人皆围着苏宓转，连一向同她较好的荣兰郡主都被拉拢过去了，真是叫她咽不下这口气。

        苏卿璇之母廖夫人也跟她在一处，见这一直以来打压的庶出竟将她女儿比下，眼中憎恨一丝未减，要不是见身边丞相在场，早已冲过去狠狠教训那不知尊卑的庶女一番了。

        苏卿璇和廖夫人朝着众闺女所围绕的苏宓走去，然后笑道：“妹妹今日真是与众不同啊。”

        众人见苏卿璇到来，又瞧了瞧苏宓，以她们对苏卿璇的了解，料想到今日又有一场好戏了。

        廖夫人极力塑造威仪之态：“宓儿好威风啊，瞧瞧，都不将我这母亲放在眼里，见了我也不行礼，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这般没规矩。”

        苏宓突然失色，作急切状：“母亲、姐姐，宓儿刚刚见到众姐妹，一时恍惚，险些忘了礼数，还请你们见谅。”

        廖夫人和苏卿璇见她刚刚还在炫耀，如今在她们二人面前又小心谨慎，于是面上又有了得意之表情。

        可却忘了，现如今的苏宓早已被封赏为县主。

        丞相家女子不少，可获封的也只有苏宓一人，不管如何比较，她们同苏宓地位上还是相差甚远。

        苏宓此刻一副受人欺负的可怜姿态，让周围女子都愤愤不平，别说她们，周围官宦世家的少爷们也看不下去了。

        许多人心中格外厌恶这苏家母女，明明是她们不懂礼数在先，如今还敢指责当朝县主，简直无法无天。

        众贵妇闺秀其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一位官宦家眷满嘴嘲讽道：“苏家高门大户，我当这礼教是有多好，没想到竟是些不分尊卑之辈。”

        开口的是御史大夫的夫人，三品诰命，常出入此类宴会，但与廖夫人并无太多交集。

        这人一开口先灭了母女二人的锐气，她话刚一落，便有一侯门小姐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这礼仪教养差距竟能这么大。苏丞相盛名在外，可不能被某些人带累了。”

        苏卿璇可是沉不住气的，见众人围攻，怒火早已烧上了她那艳丽的面容上。“你……你们说什么？”

        她先前年纪还小，也是近两年才接触这些。

        与之亲近的小姐倒是有几位，由于她太过跋扈基本都与她面和心不和，甚至有个别官宦小姐对她极为不屑，碍于丞相身份也就与她互不来往罢了。

        如今赶上苏宓得势，又故作可人儿，将理都占去了，因而苏卿璇的嚣张显得更嚣张了，

        一通情达理的贵女义正言辞道：“廖夫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自古先有君臣，再有父子，按位份礼数来讲，你们见了太后亲封的县主，理应行大礼才是。如今不仅未尽礼数，还颠倒礼法，目无县主也就罢了，还目无太后，若要让皇上和太后知晓，万不会轻易了事。”

        “你们未行礼，县主念及亲情，不计你二人之过，你们竟还数落起县主来了，该当何罪？”又一女子为苏宓不平着。

        廖夫人做惯了苏家当家主母，未想到今日有这么多人偏帮苏宓，将她们母女尽数数落一番，这才知自己刚刚有些过了。

        苏卿璇面对这么多人，早已理屈词穷，硬生生地挨着众人训斥。

        她同她母亲一般，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料想的到如今形势的巨变。

        她急得无法，但又说不过这么多人，也不敢通这么人评理。

        毕竟在场多得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且有的也被封赏，自然无法去招惹。

        苏宓的手段要高明的多，此时正是做个“好人”的时机，她收敛了刚刚的哀愁和委屈，换做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母亲、姐姐，你们不常出门，这宫里可不比家中，规矩还是要讲的，此番宓儿也就不多加怪罪了。”

        一闺秀不满道：“这规矩在宫里和家中都是一个样，谁也不能有违礼数。苏小姐，你心肠也太好了，这当了县主就应该有个县主的样儿，免得有些人不守本分、不知尊卑。”

        廖夫人听着这话，气得暗暗咬牙却又无法，她哪里能得罪这么多人，于是缓缓调整心态，任她们针对她们母女。

        顺便还气愤于自己的没眼力，竟未看出苏宓竟是个有心机的，养在身边十多年，真是养虎为患。

        苏宓又正色道：“正是，这宫里和家中都应遵守礼数，我与母亲和姐姐都是一家人，今日之事宓儿万万不会怪罪你们的，还望日后你们要谨记慎言慎行。”

        廖夫人再怒也无济于事，多少也是在深院中同其他女人斗过的，此刻抚平心绪，换做一脸自责道：“哎呀，你说这脑子啊，以前常在家里教育你们姐妹二人，如今忘了宓儿已是县主，我这还念着曾经在家中的样子呢，于是刚刚说话有些失了分寸，宓儿你可莫要放在心上，母亲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还欠身施礼，低首一掩面容上的狰狞。

        苏卿璇是个榆木脑袋，哪里是个有脑子的料，还不服，想上去理论，“娘！你……”

        她还未说完，就一把被廖夫人狠狠捏住了手腕，被示意闭嘴。

        这脸变得挺快，苏宓也知她识时务，于是配合着她继续演下去。“母亲莫要怪宓儿，毕竟古往今来，礼数不能废。”

        “知道知道，我怎么会忘呢。刚刚是我失礼了，各位夫人、小姐见笑了。”廖夫人赔笑道。

        她还拉了拉苏卿璇，苏卿璇不得以才给苏宓道歉。

        还未开场，就出现了小小闹剧，苏宓也因此奠定了根基，让世家小姐们格外钦佩。

        廖夫人将苏卿璇拉离人群，来到偏僻一处。

        “娘，你看她，如今不得了了，早已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你可要给我出口气呀！”

        苏卿璇一边哭诉一边跺脚，她从小到大都未收到此等侮辱，哪里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还回去。

        廖夫人还算沉得住气，严重亦有阴毒之色：“哭有什么用？气有什么用？难道你现在能过去掴她两巴掌么？”

        “那县主之位明明是我的，是她用使阴招抢了去，若之前没让她将我的舞事先露出，现在的县主就是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真没想到，曾经那么一个低声下气的人，如今也敢骑在我头上了，哼！如今看来她这野心不小，装模作样的功夫也不浅。”

        “她竟然演戏愚弄我们，娘，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

        廖夫人挑了挑眉道：“听着，今日是你大展才能的时刻，决不可掉以轻心，你的目标是入宫，最差也得是个王妃，莫要同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小蹄子计较。”

        苏卿璇又问道：“可她心机那么深，若再用些手段该如何？”

        廖夫人斜眼笑望着苏卿璇，笑意中却透着一股不合这个季节的阴寒。

        “她能用阴招，难道我们就不能用了么？若能当上皇妃，顺便再借机除掉一个贱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母女两以为自己能笑到最后，岂知一环套一环，有人对弈，自然有不少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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