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共商淮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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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说出的话，却带着威压之气，叫人不禁恐惧。可佟玉生不仅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制得诚惶诚恐，反而更是虔诚。
“娘娘是女子，在宫中备受荣宠，保养的好是自然的，可大人久经沙场，脸上却未见丝毫风霜，这才令人惊讶。”
这马屁拍得极好，姜婍筠听了倒不是滋味，以为顾寒绝在与她比美，心里各种不服。
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样不愧疚，反而得意起来了，本宫若换了真容，今日还有谁去看你。
姜婍筠不断腹诽着，面上却未显示。
“收起你那捧杀，对本座无用。”
“哪里，大人本就是姑射神人，下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此刻将好话说的十分动听，却无一丝谄媚之相，好像是真心的一般。
在姜婍筠看来倒像是丈夫再哄老婆，用尽浑身解数要把对方夸得高兴了才肯罢手。
她本就被晾到了一边，如今更听不下去了，于是道：“两位再捧下去，恐怕淮南子民都已扛不住了。”
佟玉生这才发现自己的唐突，于是躬了躬身道：“不知娘娘此次前来有何指示。”
姜婍筠道：“本宫是奉皇上旨意亲自前来赈灾，以抚慰灾民。”
佟玉生笑道：“皇上和娘娘体恤百姓，真是社稷之福。”
几番吹捧后，顾寒绝便问道：“先是涝，又是旱，而后又是疫病，紧接着是棘手的暴/动。佟大人……”
顾寒绝说到此处未在说下去，叫佟玉生一时不明，好歹也在官产沉浮之间，多少动些侍君之术，也会察言观色。
顾寒绝此番就是令他自己开口献出良策，哪怕没良策也要将心中所想据实说出。
更是想叫他知道，他并肩王的脸色他佟玉生得会看，不要让上级多言，而是为上级分忧。
佟玉生立即反应过来，赔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所有的赈灾粮一到，下官早早就派人分发，可那些灾民不知好歹，你给他一分，他贪你一寸，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反倒变本加厉了。”
“这朝廷派来的赈灾钱粮，一批又一匹，下官第一时刻分发下去，可如今仍旧满足不了他们的贪念。”
“要知道这重建故乡不止要有朝廷的扶助，他们自己也得出力，哪有来不来就张口要粮的，难不成朝廷要养他们一辈子？”
姜婍筠自然不信，于是反问道：“那些赈灾钱粮真的有分发下去？”
佟玉生郑重道：“下官绝不敢虚言，娘娘可带人搜查本官府邸，这么多的钱粮若要藏起来的话，定能轻易找到。”
顾寒绝笑道：“本座相信佟大人是真心为百姓，你不必紧张。”
见顾寒绝在安抚自己，佟玉生神情中多了一丝欣喜和激动。
“既然皇后娘娘这么问佟大人，想必对此事也有些看法，不如说出来，也许能商量出个可行之法。”
佟玉生突然激动道：“这些灾民简直是刁民，大人切不可对他们有恻隐之心，下官认为，此刻应立即镇压，以震我大宸的声威。”
姜婍筠反对道：“不可，百姓疾苦，面对连续而来的灾难，他们的有些情绪也在所难免，且本宫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佟玉生低了低首，不再言语，但眸光却暗了暗。
“那娘娘可否有良策，本座洗耳恭听。”
姜婍筠咬牙，这顾寒绝不是心中早有对策，就是早已知晓，可他就是不说。
“本宫认为，如今不该镇压，依旧该安抚。”
“哦？如何安抚？他们如今为了抢夺粮食，已攻占了淮州，下一个也许就是这里了。”
“他们若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冒死去拼命，若能白费一兵一卒便能饱食，想必他们定会满足。”
“那先从哪里开始呢？去淮州交涉？给他们好处？”
“先从遭受水灾但却还没有暴/动的地方开始，眼下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事态愈演愈烈，而是要此事不再扩大下去。”
“眼下他们以雷霆之势攻下了几个小镇，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响应，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叫其他的地方不要去响应他们。”
“而后再从他们意志最薄弱的地方开始，逐一瓦解。”
顾寒绝听到此处，嘴角好似缓缓上扬，看上去是在微笑，但却不真切。
姜婍筠没有理会他，继续道：“而且他们和我们一样都面临着一个问题，那便是疫病，我们双方不管是谁染上了疫病，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本宫想他们既然已经有所觉悟，跟朝廷对着干，可见不再惧怕朝廷，真正担忧是疫病的传播。”
“若我们能及时找出治疗的方法，想必多少能动摇他们。加之，这一代每隔几年总有大大小小的雨涝，是要该好好治理一番，开凿河渠刻不容缓。”
“如今附近较为繁华的地区，已向这一代送来不少支援的物资，淮南有再大的窟窿也不可能填不满。”
姜婍筠自顾自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整个人都显得那么的睿智又自信，让顾寒绝不禁又添了几分欣赏。
待她说完，佟玉生又反驳道：“娘娘，不可啊！这些灾民就是无底洞，若这次又要给他们分发赈灾钱粮，等于又做了无用功，得不偿失啊！”
“佟大人，你既是淮南一带的父母官，为何不为百姓说话，反而来不来就要镇压，方法不试试怎知成效？”
“且并肩王已带着赈灾钱粮来到淮南，难道将这些赈灾之物再悉数带回去么？”
“这……”佟玉生被她一番训斥，不敢再言语，眼角瞥到顾寒绝那里，摆明了要看他的脸色。
顾寒绝也不知为何这佟玉生竟然如此听话，这二人一向无交集，今日又是为了哪般？
姜婍筠也望向顾寒绝，想探究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顾寒绝半晌都未言语，最后只说了一句，“事关重大，本座需斟酌一番，恰好有要事未处理，就不叨扰娘娘。”
他起身谷欠要离去，待走到门口时，缓缓转头望向姜婍筠道：“娘娘的良方，本座会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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