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当年的真相

姜婍筠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便点了点头，看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竟让能令她改变对他的恨。

        顾寒绝搀扶着她，坐了下来，而他也做到了她的对面，他盯着她的肚子有一会，而后道：“你既知晓我是皇室血脉，那想必对我的真实身份也很是好奇吧！毕竟，从未有人提到过我这个皇子。”

        姜婍筠未答，但心中却是有过猜测，先前听他们的对话，再凭借那老妇人说的那些线索，她有九成确定他就是桓明宫那位娘娘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做了太监，而宫中也从未有人提到过有过这位皇子。

        “想必你已猜出，我是那桓妃之子，至于我为何会沦落为宦官，这也得拜闵婉晴所赐。”

        闵婉晴正是太后的名讳，世间也只有与太后有深仇大恨之人，才会不顾她身份，直呼她名讳。

        顾寒绝闭目半晌，按耐住了情绪后，继续道：“我本名为楚桓珏，乃是先帝长子，那时先帝还未立后，而我母妃则是六宫之中最为受宠的贵妃，也是最有可能被封为皇后之人。”

        楚桓珏……

        听到桓字，姜婍筠心头一紧，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个人……

        此时，顾寒绝娓娓道来，语速缓慢，好似回忆沉痛往昔一般，语气是那般的沉重，面容略带哀伤。

        “母妃少年时期便与先帝结识，可以说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因此母妃入宫后也是最懂先帝之人。我们母子在宫中备受尊崇，在先帝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说道此处，他目光黯淡了几分，语气也带了几分寒意。“先帝的宠爱自然也会带来他人的嫉恨，那闵婉晴入宫虽晚，但却极有手腕，为了争宠，她多番暗害母妃，有先帝格外护佑，加之母妃暗中防备，这才躲过她的一次次毒计。可是好景不长，先帝越是宠爱母妃，越是有人伺机谋害我们母子。”

        “那闵婉晴与苏筹本是同乡，她为夺皇后之位，不惜与他暗中勾结。那时的苏筹并不是什么丞相，却也混的风生水起，即便如此，在野心的驱使下，他还欲求不满，盯着那丞相之位。”

        说到这里，他双拳渐渐握紧，眼中的寒意变为了恨意，“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得知母妃与当时的丞相姜翰承曾早在宫外便已结识，可母妃也只是在太学院时与他有些同窗情谊，并未做过越矩之事。”

        顾寒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双拳好似比前线握得更紧了几分，眼中的恨意此刻已然成了滔天的杀意。

        他沉默了半晌，而姜婍筠也大概猜到了后续的事情，当他提到姜翰承时，她的心头便是一震。

        姜翰承，前任丞相，亦是她的父亲，他一生操劳，为国为民，无愧于天地，可最后却被先帝定以谋逆的罪名处死，且还是满门抄斩。而她，姜婍筠，则是姜家最后的血脉，因黎皇的援救，才得以逃脱。

        她知道，接下来，顾寒绝会说，太后与苏筹联手，制造了伪证，诬陷她的父亲谋逆，且还连带与桓贵妃勾结，这才使得姜家满门蒙冤，桓贵妃备受诬陷。

        “那天你也听到了吧！”此刻的顾寒绝，已压下了怒气，缓缓开口问道。

        姜婍筠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他们联手害死了你母妃和我……我朝前丞相，罪名应是谋逆吧！”

        “呵呵……”顾寒绝凄然又无奈的一笑，而后道：“何止如此啊！要知道我母妃死得极为冤屈啊！”

        姜婍筠蹙眉，一个谋反难道还不够么？桓妃还能有何冤屈？她细细思来，这才发现的问题所在。

        当初，她的父亲姜翰承谋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苏筹党羽亲斩，在场百姓那么多，世间有谁不知，可桓妃的死却无半点风声，即便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宫中之人还是不敢轻易提起，太后也不允许。

        就好似，她的死是对皇室的一种侮辱一般，从此桓贵妃和楚桓珏这两个词好似被抹掉一般，无人问津。

        顾寒绝苦笑道：“这二人卑鄙无耻，竟然陷害我母妃，不仅诬陷我母妃与姜相勾结，还声称他们二人有染，秽乱宫闱。他们还买通了母妃身边的两个下人，制造了为证，可见图谋已久，可怜的母妃背上这般污名，还被先帝凌虐致死，思想惨不忍睹。”他说到最后，声调明显的不稳，可见十分激动。

        而他双目通红，满腔的怨怒无法发泄，与他同样，甚至比他更胜的姜婍筠，此刻也坐不住了。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姜婍筠猝不及防。有染？秽乱宫闱？怎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他的父亲绝不会是那种人，她激动道：“姜相不是那种人，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们捏造的。”

        她说到最后声嘶力竭，连顾寒绝都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但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不错，就是他们捏造的，姜相为人磊落，怎会做这种事？”顾寒绝低首淡淡道。

        “还记得你我在桓明宫中遇到的那个神秘老妇么？”顾寒绝问道。

        姜婍筠忍着不让泪水留下，而后点了点头道：“嗯！”

        “她就是那日与我们几个商议反叛一事的常嬷嬷，其实她并不姓常，而是母妃给她赐的姓。”

        顾寒绝再度开口道：“她在此之前是闵婉晴的婢女，因备受压迫，险些被闵婉晴折磨致死，母妃施以援手，这才救下她。为报母妃生前恩惠，她这才守着那桓明宫这么多年，直到那日我们发现了她。”

        “原来如此！”姜婍筠明白了一切，可如今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她与顾寒绝可谓是同仇敌忾，恨透了闵婉晴和苏筹这两人，如今她不得不支持顾寒绝反叛他们，有朝一日将他们正法。

        可如今，她时日不多，无法见到那一日了。

        她只觉得可笑，针对了顾寒绝那么久，却发现对方并非是敌人，而是盟友。

        她只恨自己傻且无能，没有查清真相，便一个劲的追着对方不放，生生的耽误了不少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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