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教训，小蛇

十四郎虽是个男童模样，但到底修炼了两百来年，这一点警醒，他还是有的。他灵活地避开了那道白光，不过青山君没有就此收手放过他。
这黄皮老仙，任由他的鸟欺负自己的小女蛇不说，还派妖拐走了自己的娘子，这笔账，青山君算定了。
十四郎迅速避了几次青山君，但终究不敌青山君，还是被青山君捉住了。
苏和香都没有看清楚青山君出手，青山君手里就抓了一条黄鼠狼的尾巴，黄鼠狼头朝下倒吊着，一条长身，黄色毛发油亮，两只小爪在空气里拨动乱划着。
“你做什么？快把十四郎放了。”苏和香语气焦急，担心青山君伤害他，上前就去拉青山君抓着黄鼠狼的手。
青山君执拗，不肯放。
“黄皮老仙先惹我在先，我要宰了他的崽子。”
“他惹你什么了？黄大仙将我请去，与我说了月姬吃灵鸟鸟蛋的事，这事，本就是月姬不对，你还跟着添乱，把黄大仙的灵鸟给挫骨扬灰了。”
苏和香扯不开青山君抓黄鼠狼尾巴的手，索性张嘴去咬他的手。
一嘴咬上他的虎口，他吃疼，松开了黄鼠狼的尾巴。
面对如此凶悍的青山君，十四郎一得自由，尾巴一抖，不敢向苏和香道谢与告别，一溜烟就钻进路旁的灌木丛内，消失了。
青山君想去追，被苏和香喝止住：“站住！”
青山君只能不甘停步，回到苏和香身边，拉起她的手，围着她团团转地看了起来。
“娘子，你有没有事？黄皮子有没有对你无礼？或是骂你，或是打你？”
这条大白蛇是没有长耳朵？方才还和他说了，黄大仙是请自己前去说月姬的事，是请。
都修炼成大仙了，自是要讲礼和讲理的。
苏和香问道：“月姬在哪？”
“在白婆婆那里治疗，我一日五次去看她，放心，她快要恢复好了，昨日都能用蛇尾巴打翻白婆婆的药柜了，还用头顶坏白婆婆的药碾，很有力气。”
青山君炫耀般地说了出来，苏和香的脸色逐渐难看。
在山下，要把苏半子这个老的照顾好，上山后还要教育月姬这个捣蛋鬼，若是回到山下生活，请来夫子教月姬，寻常的夫子都是降不住月姬的。
苏和香立刻让青山君带路，去往白大仙那里。
一路上，青山君不停追问，黄皮子有没有对她无礼，若是被欺负了，他可以把黄皮子的黄仙洞填平，然后栽上一大片山楂树，来年山楂成熟，便可以摘下来做成月姬爱吃的冰糖葫芦。
苏和香对他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无感，问道：“月姬偷吃人家的鸟蛋时，你为什么不阻止？”
“那时候我在洞府内，我让金富贵跟着她，不要她调皮，她也没有调皮。”
“偷吃鸟蛋不算调皮？”苏和香反问。
青山君摇头：“不算。”
吃个鸟蛋，怎么算调皮了？月姬一没打架，二没点火烧林子烧房子，那就不是调皮。
看青山君一脸无辜，苏和香就知道与他是说不通了，等到了白大仙那里，月姬正无聊吊在树上晃荡，一见苏和香，小小的蛇眼蓦然放大。
那条白色小蛇从枝头跃下，爬向苏和香，呼喊道：“你终于回来了，娘亲——”
月姬激动地缠上苏和香的腿。
面对这一条小蛇，苏和香不好教训她，转头对青山君说道：“把她变成人。”
青山君依言将她变成了人，那缠着苏和香大腿的小蛇，刹那间就化为了用双手抱着苏和香腿的小人。
“月姬，站好。”
月姬依然紧搂着苏和香的腿，嗅着苏和香身上的气味说道：“娘亲，你好香啊。”
苏和香只得无奈将月姬从自己腿上扯开，几番拉扯，这小人儿都像黏人的糯米丸子，拉开了，她又贴上来，心心念念着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的苏和香，这看得青山君心里也痒痒的，张开手抱住了苏和香。
“娘子。”
一大一小挂着自己，苏和香不堪这甜蜜的重负，拍打起挂在身上的青山君。
“你就不要添乱了，放开。”
大的还挺听话，放开了，小的仍是不愿松开苏和香。
苏和香提腿，一步步缓缓挪到墙边，强行将月姬拉下来，把她抵在墙上，让她背靠在墙。
月姬扭动，想要离开墙面，投入苏和香的怀抱。
“站好！”
苏和香一脸严肃，声音提高，不与月姬作慈爱的模样，月姬看苏和香瞬间变了一个样，愣住了，吓得不敢动了，不明白娘亲为何要凶自己。
青山君见苏和香一下不温柔了，说道：“娘子，你吓着她了。”
就是要这样，才能唬住这小白蛇，不然与她嬉笑着，她能把自己说的话放进心里面才怪，不过苏和香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了些。
“月姬，你偷吃了黄大仙灵鸟诞下的蛋，这件事，你做得不对。”
不对？月姬看向青山君，苏和香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你爹也没用，不要指望你爹了，难不成你望望他，他就会当着我的面，说你吃了人家灵鸟下的蛋，是对的了？”
青山君心腹默语：这何错之有？不就是吃了几颗鸟蛋？蛇天生就吃鸟蛋。
被苏和香训了几句，月姬低下了头，但她不是知错了，而是觉得此时正经严肃的娘亲好可怕。
见月姬受了委屈，青山君忍不住说道：“娘子，你别这样对她，不就是鸟蛋，青城山里的鸟蛋，都随她吃……”
“我在教训孩儿，你不要插嘴，吃鸟蛋和偷吃鸟蛋是两码事。”
苏和香动了怒，青山君立马捂住嘴，递了一个眼神给月姬：爹爹也无法帮你了……
“月姬，你偷吃的鸟蛋是鸟爹鸟娘共同孵化繁育而来，是他们的孩子，你想想，他们期待小鸟破壳而出，而你，你嘴馋把蛋吃了，相当于把小鸟吃了，吃掉了人家的孩子，人家鸟爹鸟娘没把你这条小蛇一口一口吞下就仁至义尽了。”
“你这样做，真是残忍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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