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憔悴损

“绯瞳，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我尊重你，你想救人，我帮你。但是，你也要尊重你自己啊。如果你病倒了，救活他的可能性就更低了，你明白么？”

        绯瞳停下了动作，慢慢抬起头了。

        充满血丝的双眼回视引丹，目中泛着凛凛的波光，“对不起，小姐，让您担心了。”

        她的声音沙哑非常，像许久不曾说话了一般。

        引丹眉眼一弯，抬手摸了摸绯瞳的头，唇角勾起心疼与宠溺，“好了，不要紧，想做就去做吧。不过，咱们先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好不好？”

        绯瞳机械般地点了点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好”。

        引丹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带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玉夭见绯瞳起了身，连忙带着两个侍女，准备了姜汤、吃食和干净的衣物送了过去。

        引丹哄着绯瞳洗了热水澡，吃了东西，才放她离开。

        *

        绯瞳刚走不久，就见陆匪来报，谢荡回来了，正在书房等她。

        引丹沉着脸走进了书房。

        彼时谢荡正瘫坐在书桌前，双目空洞地望着房梁，像一条脱水的死鱼。

        引丹进门后，并没有坐下，也没有说话。她就站在谢荡正前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色沉沉，如墨的迷雾下掩藏着深深的愠色。

        谢荡站起身来，引丹这才看清他的脸。

        谢荡素来是比最鲜艳的鲜花，还要鲜活明媚的存在，任何时候都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此时的谢荡，脸色去书案的纸张还要苍白，憔悴损，像被抽了生机的残花，雨打风吹，凋零败落。

        引丹满腔的怒气，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就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了。

        “她……”一提到绯瞳，谢荡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慌忙垂下眸子，将眼中的悲痛掩藏起来，“她还好么？”

        “不好。”引丹声音清冷，却轻柔得很。她其实想要对谢荡发脾气，怒斥他的错误，但是，这样的谢荡让她狠不下心来。

        可引丹不知道，对于现在的谢荡，只要是绯瞳的一点不好，都是在他心上捅刀子，令他痛到难以呼吸。在听到绯瞳不好的那一刻，谢荡眼中的高光瞬间就又黯淡了几分。

        “谢荡，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引丹一脸严肃。

        这话一出，屋子徒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谢荡身侧地手紧紧攥着，纠结到眉头都快打结了。

        引丹也不急，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她要一个说法，为了绯瞳，也为了他们俩日后能尽可能友好地相处下去。

        沉默了良久，谢荡松开了拳头，瘫坐回椅子上。他仰头靠在椅背上，一手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七年前，我妹妹中了断肠草的毒。我把她交给了绯瞳，希望她能救活她。但是，她失败了。”

        引丹柳眉一皱，脸色顿时暗沉了好几分，“你觉得，那是绯瞳的错？”

        引丹上辈子在医院里待了一辈子，见过无数医闹事件。那些人，把医生救人当作天经地义，救活了是理所当然，救不活就是罪该万死，简直愚蠢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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