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牛太太

“托比，”柳樊把圣洁项坠和匕首都递给了诺伊斯，“这地方你熟，一会找个靠谱的帮我嵌回去。”说完看了看表，又瞧了瞧无精打采的诺伊斯，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快收拾收，而且昨天你说有去努伦村的办法，办法在哪？”

        诺伊斯懒洋洋的打完了几个哈欠才说道：“是牛老太太，一会我带你去，正好在他那修修你的胡子，还有我这胡子，我再剪剪头发，正好也没洗呢。”

        “谁跟你说这事了？”

        “我知道，别急嘛。”诺伊斯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不慌不忙的说：“牛老太太呢，开着这里唯一的造型店有几十年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要整理自己吧？所以她什么消息都有”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简洁的说？”柳樊瞪着诺伊斯。“早些到，或许还能帮到他们，你不明白吗！”

        诺伊斯立刻精神了起来，转转眼珠，这次简明扼要语速飞快：“她是张活地图，另外她也租售沙地交通工具”

        柳樊打断道：“交通工具不便宜吧？”下意识摸了摸腰包。

        “交通工具你们不用考虑，我有。住店钱我也可以付了。”瓦妮莎冷眼瞧着诺伊斯，冷冷说道：“不过有个条件。把你的山羊胡剃了，还有把你身上的昆虫和鸟的纹身都洗掉，我不喜欢。”

        “嗯这好吧。”诺伊斯犹豫片刻后忽然喜笑颜开，甚至有点兴奋。“宝贝，你的意思，跟我们一起去？”

        瓦妮莎漫步回屋中，直到有拉链声传来时，她开口道：“当然，我们现在算是一家人，而且小语的仇我还没报。”

        “听见了吗？头儿。”诺伊斯一脸的骄傲自信，“看看我这魅力，都拿我当一家人了，分不开了。”

        “我不想打击你，但是又不得不说明白。”柳樊哼笑道：“她指的是，她和我。”

        “什么，什么？”诺伊斯只感觉晴天霹雳，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这什么意思？”

        柳樊拍了拍诺伊斯肩膀，“别紧张小兄弟，我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要紧的是立刻收拾好东西，把我交待你的事办了。”

        两小时后

        在牛老太太的造型店前，诺伊斯兴奋说道：“一会，我俩一人做一套高级护理，怎么说也得让人家赚点。”

        迈上阶梯前柳樊突然停住脚步，苦笑道：“我看，不如你和瓦妮莎做吧。”柳樊说话的同时瞟了瞟贴在窗户上的价码，看了好几次总感觉是自己看错了。

        “你呀，老大啊，真是抠门，行吧，不过我这可是为了我们的任务，回去要找凯特报销的。”诺伊斯洋洋得意，一副贱相。

        “这不是抠门，我觉得没有必要吗”

        柳樊话还没说完就被诺伊斯拉进了店中，“在不抓紧一会要排大队了。”别看这才上午，但已经有好几个正在理发修面的，诺伊斯扫视一圈后就嚷嚷道：“牛老太太，你瞧是谁来了，几点了，还不下来干活，你不是最勤劳的吗。”

        瓦妮莎一进屋就窝在沙发里，拄着腮帮子准备补一觉，长斗篷将她全身遮挡的严严实实，只一张脸还被垂下的头发挡住半边。

        “谁呀，谁呀，一大早的”老牛太太声音苍老语速很缓慢，行动也很慢，一步一步从阁楼上走下来，脆弱的楼板被踩踏的咯吱咯吱响。柳樊还在想这位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体重时，被眼前的本尊吓了一跳！

        原来牛老太太真的是只牛形人，而且算是很长寿的了。

        虽然在旧奥都见到兽形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由于往日的仇恨，柳樊仍然目露凶光，拳头紧握。诺伊斯最了解柳樊，赶快转身将他推进他身后的座椅中，“老大，冷静，老牛太太本本分分，可没干过什么坏事。”

        “呵呵。”柳樊低头找烟，皱眉嘀咕道：“他没干过不代表他祖上没干过。”

        老牛太太看见诺伊斯吃惊的长大嘴巴，止不住的揉她的老花眼。“小托比？难道是我睡糊涂了吗？”

        “啊！是那个顽劣的小托比，”诺伊斯上去就抱住老牛太太，“我可想死您了。”说罢将手里拎的礼物递上去。“看，这是您最爱吃的青草方糕。”

        “算你小崽子还有点良心，”老牛太太摸了摸诺伊斯的头，慈祥和蔼。“还是老样子，头型都没变，当年你不辞而别，音信全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唉，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这孩子。”老牛太太说着说着，热泪盈眶。

        “哪能呢，我留着您给设计的发型，那是战无不胜。”诺伊斯领着老牛太太看向柳樊和瓦妮莎，“这二位是我朋友，我做个高级护理，我朋友，你瞧他满脸的杂草堆，给他修一修就好。”

        “没问题，没问题。”牛太太叫来助手吩咐：“你带他去洗一洗呀，啊不！你先给他的朋友倒点喝的。”扭脸和蔼可亲的看着柳樊和瓦妮莎，眨了眨疲倦的大牛眼。“喜欢喝点什么啊？”

        诺伊斯躺在沙发上正享受头部洗护按摩，但不忘打圆场：“大娘，你就给倒两杯清水就好，他们不太爱说话，麻烦的话不倒也可以。”

        “我要一杯热奶茶，谢谢。”瓦妮莎正闭目养神，即便是体力尚好的高等人在经历几天的寻找打听、激烈的战斗魔法加上醉酒与一夜的折腾想必也疲惫不堪了吧。

        老牛太太认认真真的给诺伊斯修理发型，诺伊斯装作漫不经心，问了句：“对了，大娘，你听过努伦村吗？”

        “听过，最近是个热门话题，”老牛太太反应过来后，质问诺伊斯：“怎么你也动这份心思了？”

        “什么，什么心思？我昨天刚到这里，还什么都不清楚呢。”诺伊斯连忙解释道。

        “哦，那就好，大娘劝你别趟这摊浑水了。”牛老太太对诺伊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点也不遮掩保留，一五一十的说道：“听说啊，前一阵子村子里挖出了几块光银碎片，惹的各方势力都垂涎三尺，可偏赶上村长一家子又倔又死心眼，多次谈崩以后，各方势力索性野蛮硬抢起来。土匪啊，掠袭者啊，雇佣兵啊等等，都搅在其中，村长和村长女儿肯花钱，他们也雇过不少人帮忙，所以越来越乱，据说金钩的赏金猎人和黑锤的雇佣团也都有损伤。”

        “那，离我们远吗？”柳樊忽然打岔问道。

        牛老太太虽有些不高兴但冲着诺伊斯的面子，也没动怒，只是答道：“不远，开沙地车也就是几个小时的工夫就到了。”

        瓦妮莎忽然轻声笑了笑，闭着眼对柳樊说：“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带你玩，你就特别爱打断人说话。”

        “是啊，是我的毛病。”柳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起来，好像李老师为这事跟我发过很多次火了。”

        这时，大门推开，几只披坚执锐的豺狼人吵吵闹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们一身异味毛发如杂草，其中一个长相丑陋满脸的伤疤，盯着瓦妮莎走不动路，狼耳站立起来，口水从恶臭的嘴巴牙大缝子里流出

        此时诺伊斯在理发椅上看不到门口，只像小孩子渴望糖果一样呆呆可爱的看着镜子中为自己理发的牛老太太。“那您肯定有详细信息吧？能输入我手表地图里吗？”

        “好啊，但你还是要插一脚？”牛老太太的语气中除了生气外更多的是无奈与关怀。

        “怎么说好呢”诺伊斯犹豫一会，组织好语言说道：“我保证没受雇也不去抢什么碎片，只是我和几个朋友走散了，他们可能深陷其中还不了解情况，我必须去救出他们，见到人就带他们走。”

        其中一只脏兮兮的豺狼人这时靠近牛老太太，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诺伊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他毛的颜色和浓密度都非常正宗可却少一只耳朵，撅了撅鼻子，傻憨憨的说：“吼吼，牛太太，这家伙还要多久啊？我们还要赶几小时的路呢，赶快修修我憨武的毛发，大战前我得好好洗洗。”回头看向门口。“脏手，你剪不剪？”

        “我说你们几个，安分一点，喝点饮料的工夫，我这边也就完事了。”牛老太太眼不离诺伊斯的小脑瓜。

        而名叫脏手的豺狼人正是盯着瓦妮莎流口水的那一只，他伸出长舌舔了舔嘴两侧的长毛和伤疤，口水挂在上边，此刻已醉心美色无暇他顾，只淡淡回复憨武：“你先，我不急。”并开始试探性的慢慢靠近瓦妮莎。“别看你就漏半张脸，吼吼，但我也能看出来，你可是个不轻易能遇见的小美人儿。”

        柳樊瞧见这几只豺狼人身穿战斗背心和短裤，冷热兵器五花八门，不仅是雇佣兵且还有黑锤的标志，心想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得罪，如果允峰在就好了，没准互相认识或者最次也能给点面子。

        “脏手。”憨武挠着肚皮，提醒道：“今天不要跟赏金猎人玩了吧？”

        瓦妮莎眼都不挣，轻揉着太阳穴，因为刺鼻的异味扑面而来，鼻尖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忽然开口：“滚回去，再让我闻腥味就阉了你。”

        “吼吼，哈哈。”脏手的两只竖起来的狼耳抖了抖，难以置信的说：“听见了吗？纳特，吼，这赏金小美人脾气可不小。”

        “你不是最喜欢调皮的吗，吼吼，脏手，不如你教教他怎么跟黑锤雇佣兵讲话。”瘦弱的纳特像是发育不良，毛发稀疏颜色也近于土黄色。

        瓦妮莎闭着眼呷了一口浓郁飘香的奶茶，而胆大妄为的脏手邪魅一笑“我可不只教她怎么说话。”并伸出了他的大脏爪子试图去拿走瓦妮莎手里的咖啡，手没到，气味先到，很轻松就盖过了奶茶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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