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湖泽篇（一）世态炎凉

　　“爸爸，你看那边的车车在灰耶。”

　　车悬浮在空中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连城外刚刚还忘乎所以的几只丧尸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了李华几人。也就在这个空档三只丧尸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夺了命，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太多，被咬伤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加入了丧尸队伍开始蚕食原本的同胞。

　　李华他们已经平稳的着了陆，不巧的是车直接停在了城墙之上的指挥台处。出来时，和刚刚在台上观戏的众人撞了个正着。

　　“这几位朋友的能力可真有趣，我还是头回见呢。”男人鼓着掌很悠哉的走来，“几位朋友不知是哪来的呢？这样精妙绝伦的逃跑方式可是让楚某人大开眼界啊。”他脸上是笑盈盈的，语气里的嘲讽味重到连八岁的的李莎都听得出来，“我是湖泽基地的二把手兼护城队的队长，楚天明。”他倒是还假惺惺伸出手来想要来个“友好”的握手。男人打量这三个外来者，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毛丫头，一个娃娃脸的小鬼，还有这个个子特别高站在最前面的男的，他大概就是带头的吧。

　　李华没太多心情搭理男人，他凝重的望着城墙下狼藉的一幕幕，始终没有下定救人的决心。在这个不怀好意的湖泽二把手面前暴露实力无疑是最蠢行为，保不准惹上什么是非。和文夕待久了，早失去那颗救世的心。自私也罢，残忍也好，他觉得护住自己身后的对他而言就足够了。这种心境，是福是祸，他并不知道。

　　“祖宗怎么还在外面……”李华望着城墙外并没有发现文夕的身影。方子瞳尴尬的回答道：“夕姐在墙角喂猫。”

　　楚天明看几人居然都不搭理他暗暗恼怒，几个投机倒把活下来的异能者怕是没什么攻击力的，他和他们打招呼可是给足对方面子了。

　　“额，楚司令？”李华回过神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高层在打量他们，“抱歉，我朋友还在外面，有点担心就没注意到您。”

　　楚司令，这话他楚天明爱听，他想，既然是担心朋友才没注意到自己打的招呼那也情有可原了。他楚天明是谁？湖泽基地的二把手，大人有大量，就不和这些乡下人计较了。

　　“小兄弟哪来的？”又问了一遍。

　　“蓝周。”

　　“那可挺远的啊，蓝周不是有个军事化的人类基地吗？怎么千里迢迢跑我们这来了？”他问得也不无道理，湖泽距蓝周有七个小时车程，李华他们早晨出发一路马不停蹄才趁天黑前赶到湖泽。

　　“之前是在蓝舟，不过蓝舟太小了，就来这了。”敷衍的回答往往比真话更实用，李华一番话也算是变相的夸奖了一番湖泽，对于这个自大的楚天明而言更是受用。

　　“哈哈哈，湖泽的确比蓝舟大得多啊！这座伟大的幸存者基地就是我们楚氏集团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人类的希望！”嗨，就这还没明面夸呢，说得还上头了，“小兄弟，姓甚名啥？我看你异能颇为有趣，要不要来当我下属，让我们这帮子人也体验一下漂浮的快感！哈哈哈！”

　　“姓李，阁下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种大事李某做不得主。”李华大致能猜到身后两人的心情，还有喂猫的那位，应该没有人想跟着这样一个头吧。

　　做不得主？难道后边那两个小矮子之一才是老大？

　　“你们三个商量一下呗，跟着我混日子可不会差。”

　　“这事必须等外头那位回来才能从长计议，楚司令的好意我们真的心领了，但真不行。”

　　后头的人都嘻嘻索索的小声议论着，笑这几个人不识好歹，那两男的都带着副眼镜，咋还是蠢得跟驴似的。就这没点战斗力的异能，在基地里最多混个搬砖的工作了。末世第二个月了，不是啥鬼异能都吃香了。

　　“哎，我这是怜惜人才，既然李小弟做不得主就算了吧。不过李小弟外头的那位朋友，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怕是凶多吉少啰。你要提前节哀呀。”没得一句好听的话。

　　李华没再看他，楚天明猜他是独自伤感去了便也头都不回的回台上去了，只留下一句提醒李华交物资的话。

　　等人都走远了方子瞳才骂了一句，“这都什么人啊。”

　　城外墙角，几只猫咪已经肚皮滚滚，文夕不忘照着猫粮后的说明放了两杯水在旁边。城外的厮杀声她并无太多感触，而城内，一股股强烈的怨气止不住的向外溢出。文夕紧蹙眉梢，这座湖泽基地内部可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活着的人中有两个打扮奇怪的人，他们的衣服相比其他的幸存者干净太多了，而其白色的披风在人群中格外打眼。一高一矮的，还看不清容貌。但大致上可以判断出是一个大人带了个小孩。

　　“师傅，我们还不出手吗？两只我应该能搞定。”小孩仰头看看男人，手里还拽了拽他的衣角，“他们快要死光了，师傅。”是小孩子天真质朴的童声啊。

　　男人盯住还剩下的两阶丧尸，再看看周围四处逃窜的人，“云童，你去吧。”

　　“好的，师傅！”

　　只见小男孩降低重心飞快的向其中一只二阶靠近，迅雷不及掩耳，在接近一定距离时那只刚刚还在大杀四方的丧尸由外到内燃起熊熊大火，不久，化为一团焦炭哄的倒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李华几人站在城墙上认真的观战。李莎很想试试新枪，但她怕刚刚那个坏叔叔抢她的宝贝。李华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用异能，只好偷偷摸摸控制着不起眼的金属锥解决一些刚刚变异的低阶丧尸来减轻一下下面的人的负担。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妇差一点就要被咬，却发现刚刚追赶她的几只丧尸莫明倒地了。李华长舒一口气，场上突然燃起的业火再次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是二阶高手呢，这个异能好像是叫焚来着。”文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几人中间。

　　“喵~”额，好像一不小心抱了一只上来，算了，待会还回去吧……

　　“有高手怎么现在才出手？”方子瞳望着远方的两个白衣人道。

　　李华推测道：“也许和我们一样不想暴露实力……”

　　“应该不是，我估计是他们两个没办法一次解决五只丧尸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也许还以为有其他高手存在吧。焚，是一种伤害极高但同时消耗极高的异能，我猜那孩子最多用两次这种异能。还有那个个子高的，他应该不是战斗系的异能者。”文夕很冷静的观察着场上的一幕幕，像个没有感情的解说机器说着自己的推断。

　　两只二阶丧尸归了西，剩下的丧尸不过是一群小喽喽罢了，过不久就清理完毕了。

　　“呼，总算完事了。”李华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果然，隔这么远控制金属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小夕，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一到湖泽你就不太对劲。身体不舒服吗？”

　　“没啦，只是一到人多又陌生的地方就紧张，我有轻度社恐的啦。”文夕很快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看着停在城墙上的面包车露出一个鬼脸，对李华和方子瞳说：“两位车技不错哈。”

　　“你们看，下面的人都围到那两个白衣服的人旁边去了！”方子瞳指着那边道。

　　莎莎看着远处的人群笑着说：“应该是要感谢那两个高手的救命之恩吧。可惜，我们刚刚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已经做得很好了。”文夕对救人这件事向来保持开放性的态度，想救就救，没有一条法则要求强者必须保护弱者。当英雄要付出太多代价，她不喜欢背负什么的感觉，那样的束缚感违背了她无拘无束的天性，“莎莎，以后也一样，在任何情况下一定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因为帮助别人而受伤对于社会而言是伟大的，但对于你的亲朋好友来说也许是残酷的。”

　　李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觉得文夕姐姐的话既不全对也不全错。有些事，要等自己长大才会有自己的评判标准。等到那天，她会不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哥，你们快看！那边吵起来了！”莎莎惊叫道，只见几男几女情绪激动的对着穿白袍的两人骂着，李华几人显然是很蒙的。指挥台的楚天明看着下面的状况直道有趣。带头的中年妇女的吵闹声大到城墙上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中年妇人哭得像个泪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啊！你们早点帮忙我家男人也不会死啊！啊！我苦命的男人啊！你们为什么要等人死得差不多才出手啊！你们这些自私的畜生，是你们害死了这么多人啊！”

　　“我去，这是什么鬼？”李华被此人的神逻辑彻底折服了，以前觉得自己大舅一家蛮不讲理，现在看来大舅一家的素质教育做得还不错啊……

　　有一部分人什么都没说的散开了，还有些留下来看热闹的，最可怕的是那几个纷纷哭喊着帮女人附和着的人。“天底下什么荒唐的事都有啊！”方子瞳也不是没再新闻里看到些奇葩的恶心事，但还是无法比拟亲眼目睹的震撼感，“还好华哥我们刚刚没中途插手，这样的人还不如直接喂丧尸呢。”

　　“小孩子在呢，别说那些血腥话。”李华训斥道，他没想到场下的英雄会被当做众矢之的。

　　女人还在不依不饶，“你们还我老公啊！”

　　“对啊！我老婆也是被你们害死的！”附和声接连不断，要多恶毒就多恶毒。那些咒骂无不刺痛年幼的云童的心，可惜，在场的人丝毫没有在意过这个刚刚为了众人拼死拼活的小男孩内心的难受。

　　“害，我都看不下去了。”文夕叹惋，人类的荒谬往往能够超乎神明的想象。不过仔细想想连亲生父亲将一双不到两岁大的儿女从十五层高楼扔下的事都有，这些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她前世活得久，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去帮忙，你们先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选好一点，大一点的住处！不要吝啬晶核，这儿多得是！”眨眼，人又消失了。

　　她也有路见不平的时候啊……李华和方子瞳心想。

　　“走吧，先得把车弄下去，哎……”早知道就不停这么高了。

　　那中年妇人见自己得势气焰更是嚣张。其实她和她家男人感情并不好，末世前的那段时间都在为离婚的事打官司。后来，末世来了。见着他男人是土系异能者才一直跟着他逃难，但日子也一直过得不好。外表上看着还是挺可怜的，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泥，脏兮兮的。特别是那双抹眼泪的手，直接把本就不干净的脸抹得更花了。

　　女人是想趁机煽动周围人的同情心，特别是那些死了亲人的人的愤怒，到时候好狠狠敲诈一番这两个异能者。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高手，既然来投奔湖泽基地身上保准带了许多值钱的晶核。现在站在她这边的人多，那两人不敢拿她怎么样的。这晶核她势在必得！

　　女人失算了，面对众人的唾骂那两人完全不为所动。小的那个情绪还是受了些影响，但大的完全没把周围人当回事。两人一言不发就打算进城了。城门已经开了，陆陆续续有车辆驶进。

　　看热闹的人见状也觉得没意思，那女的吵得再凶对方不搭理她又能怎样。

　　云童刚刚超量使用了火系异能，现在已经精疲力尽，走路甚至有点晃悠起来。他师傅幕伯想要快点进城找个落脚地，他知道徒儿快要撑不住了。可惜他不擅长打架，不然直接扇了拦路的人进城去了。

　　“哎，没什么好看的了，都散了吧散了吧……”看热闹的要走了。

　　那可不行，妇人心想自己还没捞到好处呢，她哭得更凶骂得更狠，一个健步冲上去是要打在云童脸上啊。云童哪有力气躲？幕伯也被惊住没反应过来。眼看就要打脸上了，云童闭紧了眼。

　　诶？怎么不痛？

　　中年妇人的手不知被什么狠狠钳住了。她自己都不明白什么状况。

　　“我说你一个老阿姨怎么还动手打小朋友呢！还不害臊啊？”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生啊？刚刚这里明明没有人！

　　云童和幕伯蹲在文夕的正后方，幕伯亲眼看到这个女生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恶狠狠当下了女人的一击。

　　“我说啊，你自己没得娃的吗？”女生死死钳住妇人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继续说道：“还有你们这帮人啊，被一个小孩子救了既不知道感激也不觉得害羞，还跑到这找人说理？丢不丢脸啊！”她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扯了扯下眼睑办了个鬼脸，顺带吐个舌头。

　　又有一部分还有自知之明的人离开了，哎，但还站着好几个闹事的。

　　另一边，三分钟前楚天明被召到核心区开会去了，本来想招揽白袍人入伙的，可以他家老爷子临时开会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还在想那边的情况……没关系，他已经安排人手看着那两人了。

　　闹事的人无非是想捞点好处，云童体力不支终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晕倒了。

　　“不至于啊……云童向来对付两只二阶没有丝毫问题啊……”幕伯扶好他的徒弟十分疑惑。文夕稍稍回头讲道：“他刚刚对付的两只里有一只是准三阶。”

　　“难怪……得马上帮他恢复。”原来男人是少见的治愈系，可惜现在还不够强。

　　“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些人吧，来者不善啊！”文夕已经把中年妇人推开老远，那些还剩下的人本来就和她抱着同样的想法，现在云童倒了，男人不能打架，城里的人也没有丝毫要管事的意思，现在……只剩这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了……直接上，把白衣人的东西抢过来！

　　文夕悄悄掏出了匕首，她冰冷的盯着周围的人，还不忘笑着嘲讽道：“害，开始还真以为是一群为亲人抱不平的家伙，原来，不过是想要趁火打劫的畜生啊！别人刚刚救过你们的命，现在反咬一口，害——怎么当时丧尸偏偏没把你们吃了，其他人还真是白替你们送命了。”

　　“那女的，你现在让开我们还能放你一马，再不走，连你一块抢！”是一个男人喊的话，他是木系异能者，擅长束缚和捆绑，这两个月烧杀抢掠的事干了不少。

　　“哎呦呦，我好怕怕！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文夕笑得肚子一顿抽搐，以前在蓝舟，凡是认识她的恶霸看见她都是绕道走的，现在居然有恶霸说要打劫她。

　　没想到抢劫的队伍里居然还有两三个异能者，“和她废话什么，直接抢，光棍的兄弟打晕了还可以直接抱回去做老婆！”

　　“哎，我最后劝劝你们哈，现在离开还能活命，不然啊——这两位真的就白杀那两只二阶丧尸了。我下手控制不住轻重的。”文夕已经举起了刀，不过啊笑得一脸灿烂感觉没有一点杀伤力，再加上她本身个子不高就看上去更人畜无害了。不分轻重是真的，在空间跳跃过程中控制力道太为难她了，所以以前练习制定的目标是一刀致命。

　　不听劝告的人类啊，神会宽恕你们的罪行的，望你们在无间地狱得到宽恕……

　　“小朋友昏过去了也好，省得见血腥。今天就开一回杀戒了，我已经好久没对人类下过手了。”

　　众人向挡在两人身前的女生冲了过来，可突然那女生竟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哀嚎四起，没人知道和看清发生了什么。刚刚扬言要人打昏文夕抱回去的那个男人只觉得背后有寒气袭来，但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什么刺中了后背。

　　这是文夕自创的一套技法——鬼舞。配合空间跳跃的能力加上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在眨眼间命中敌人要害。因为每次都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敌人的视野盲区，从而达到来去无踪，变幻莫测，杀人无形的效果。缺点是消耗大量体能，这对于体育煤渣的原宅女文夕而言十分不友好。

　　“哈，累死。平常真得多锻炼了，不然以后又会是体能跟不上异能啊……”话音落，文夕已归原位，对了，刚刚还顺便取了那五只二阶丧尸的晶核。啊，她果然是开颅必爆晶核，一开必是极品的体质。嘻嘻，又得了五枚极品二阶晶核，晚上又可以淘吃的了。

　　“对了，两位告辞！我要去找小伙伴了。”

　　此时，城墙外只剩空荡荡的一片了。没有再站立的人，只剩瘫坐在地上抱着云童的幕伯。刚刚那些要袭击他们的人已经变成这片土地永久的亡魂了，他们的尸体还留有余温，像是宣告着他们曾经在这世上活过……

　　女生已离去，只剩心惊胆战的幕伯还沉浸在惊愕中。刚刚的女孩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只是他竟都没看清对方长相。

　　小小年纪，为何挥舞刀刃时，笑靥如花？

　　文夕没有直接与李华他们汇合而是通过对讲机报平安后消失不见了。

　　她回到了蓝舟的504，504所有人都有已经撤离了，现在这里就是她的秘密基地。

　　文夕慵懒的往沙发上一躺，一只手枕着后脑勺一只手在空中划动。“出来吧，黑塔。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说完，空中渐渐浮现出一座漆黑的小塔，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黑得发亮。那小塔里竟发出了人声，“啊，你总算想起我这么个老东西了……你明明五年前就苏醒了，结果到现在才召我出来。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换个主人啊！”

　　文夕根本没看它，只是懒懒丢下一句：“好啊，你换啊。我准保不拦着你。”

　　“哇——怎么我就摊上你这么个伤脑筋的主子。你说我跟了你几万年，然后你被封印我又跟你在棺材里一起躺了几万年，嘿，我这我容易吗！现在我要走你都不拦我！我堂堂上古魂器就不信找不到除你之外的主子！”

　　“好啊，这位会噬主的——杀了两百八十四任主人——不良头衔超多的——上古噬魂塔先生，祝你早日找到新主人。以后我就不用东奔西走给你找口粮了，谢放过！拜拜了您！”文夕做起来漫不经心的从沙发下的箱子里掏出一袋薯片享用起来。

　　噬魂塔在外界的名声一直很坏，世人视其为上古流传下来的邪祟，没有一个人敢接手。黑塔其实一直都觉得很委屈，它该死的制作者强行在它身上刻下禁制，如果不认主就会陷入沉睡。不然何苦在这魔女手底打工啊。

　　“哎，你这不是刺激我么，明明知道没得人愿意收留我的……”

　　“那你还哔哔个屁，魂器就要有魂器的样，不要动不动就噼里啪啦的。”

　　“哈？这你能怪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嫌我话少，天天吐槽我惜字如金。后来跟你跟久了，跟着跟着就话痨了。你以为能怨谁，还不是跟你学的！”

　　“哎——我话多说明心情好。我话少的样子你不也见过？见谁杀谁的。哎——”文夕被黑塔这么一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被自己的魂器吐槽，“说正事吧，今天那几个人的魂魄你都吸收了吧？”

　　黑塔得意洋洋的回答：“那可不？都收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浪费，巴适着呢。那几个大多是穷凶极恶之人啊，生前不知道犯过多少罪。嘿嘿，我猜里面可能还有杀人犯呢。越是罪恶的灵魂对我而言越是美味啊……饿了这么多年，不够！还是不够！你再帮我用你的魔瞳找一找黑色的灵魂吧……我觉得你们白天待得那座城就有不少好东西……”

　　“那座城里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找到它，弄清来龙去脉，我们还要从长计议……至于你，听从我的命令就好。”文夕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那座城里有他们想要的罪恶。

　　“阿爸阿爸，在这么偏远的世界我们真的能找到那位大人吗？”小女孩抬头看着父亲眼神里透满担忧。旁边高大的男人慈祥的抚摸女儿的头，神情里满是温柔，“放心吧，那个组织提供的消息从来没有出错过。”

　　“可是，可是，就算是找到了那位大人我身上的诅咒也不一定能解开啊，已经找过那么多人看过了……”小女孩还是很担心，她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诅咒吞噬。

　　“别担心，我的孩子。传闻中的禁忌魔女是一切罪恶的来源，所有的诅咒与祝福都诞生于她。只要找到她，你身上的诅咒一定能解除。”男人深深望向远处的月光，心事沉沉。如果传闻属实，那位魔女性格怪异，脾气古怪，残暴无比。最麻烦的是她向来做事随心所欲，阴晴不定。即便真的能去除女儿身上的咒印，但她真的会出手相助吗……

　　月色沉沉，奇装异服的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连丧尸都忽视掉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会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找到传闻中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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