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宫往事（二）

在别人看来他是垂涎荷边女子容颜的痴情公子，在他看来这却是一张妙到毫巅的符。

        他看的如痴如醉，甚至于刘慈走到他跟前都未曾发觉。刘慈晃了晃手中荷叶，他才晃过神来。

        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叫我？”刘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男子有些尴尬，拱手说了一声“冒昧。”便夺路而逃。刘慈就站在那儿站在那棵合欢树下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那天，花开正好。

        男子回到家中，百般回味。终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于是从小荷才露尖尖角，到粉莲并蒂待君摘，乃至风扶垂叶叶起舞，他都去赏荷。

        她不在时是赏荷，她在时便是赏她。只是未曾再说过一句话。这个冬天，男子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很荒唐的决定。他要娶那姑娘。

        这是一个荒唐的决定，当然结局也十分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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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红袍迷人眼，她也只是在提亲时才知道他叫符陵，纵使符意乱情意，他也是在洞房才知道她是石女。

        那个叫符陵的男人扯了红袍，踢翻了红烛，摔门而去，独留案台的红烛把泪滴。从此再无音讯。刘慈翻着“丈夫”的笔记，竟修成了明本心境界的符师。她只画杀人的符。又在这般阴差阳错间晓得了因果。来到长安时已经是三十有余，立了这间离宫。

        “真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在桃树下听到这个故事的王景这样说道。一旁的芊芊稚嫩的小手从桃树上采下一片桃花瓣，放在嘴里边嚼边说“那是，不怪师傅对你那般，咱们离宫里头可从没收过男弟子。你就知足吧。”

        “那她也不能不让我吃肉吧。”被院中伙食折磨得脸色有些憔悴的王景伸了伸懒腰又抱怨道“天天青菜萝卜，我的脸都吃成青菜色儿了。这谁能受的了，我看她就是成心的。四十多岁的老妖婆果然没一个好心肠。”说罢趁势躺在了桃树下的树荫里。

        芊芊瘦小的身躯有些紧绷，厉声喝到“小师弟，不许你这般辱骂师傅！”王景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行了，行了，就这一次啊，下不为例。”说完转过身去，似是不想再听芊芊的唠叨。芊芊嘟着小嘴瞅着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王景心想真是无赖。

        想修符道并不那么容易，也不那么难。关键便在于领悟。你若悟了，那移山填海也不是不可能，你若悟不了，那一切都是空谈。

        被看中悟性而破格收入门下的王景第一次画符便画了一幅春宫图，着实把宫主气的够呛。险些一张破杀符砍下这淫贼手臂，若不是这家伙的身份和芊芊的哀求的话。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

        “坐思崖面壁三个月，不得下崖！”一句话把九岁的王景踢上了坐思崖三个月，这三个月可苦了芊芊，芊芊每日提着食盒来往于离宫与坐思崖的山路上。

        三个月后，这不要脸的家伙果然不消停。扬言“坐思崖上风光好，埋锅垒灶野味烤。若是下山苦难熬…;”芊芊听了一把揪住王景的耳朵边往山路上拖边骂“你这话我都不敢告诉师傅，你还敢吃野味，让你不长记性！”七岁的芊芊就这悍妇般扯着王景的耳朵把他拽下了坐思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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