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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其之有方,却是无解


窗外,庭院的种着的几棵海棠树叶子都掉了。

        它们似乎显得很“坦然”,秦淮一带的冬天将至,自觉着无力回天,逆改不了大自然的规律,又不想陷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过去海棠花开漫天红,“应是绿肥红廋”的场景,只好“坦然”。最后,光秃秃的自以为遗世独立。

        徐诤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

        这几天来,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一天甚至不超过两个时辰,并且似乎越要往更小的方向发展,每当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恍然隔世,如同在梦中。

        过去在京城奉贤园里生的那场大病,却是哪有如今的这场病这么严重。

        每日里睡得昏天无日,却又不是神游太虚。

        这几天,徐诤的父亲来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玉柳霜儿这些丫鬟也似乎都不见了,换上了一些生面孔。

        每日房里边似乎都有人来来往往,丫鬟低语,管事小声训斥的声音像是幻听一样,在徐诤耳边漂浮着,挪动着。然后是似乎是有许多像是大夫太医似的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为自己搭搭脉,看看病,然后沉默而无奈的走开。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诤心里想着,然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到了第四天。

        他清醒的时候,自己的父亲终于是见到了。

        他依旧穿着玄色的常服,外面套着一张大大的黑袍子,本就是以文武双全著称的候伯,他的身形高大,健壮,站在门口那,像是一棵冬日里昂扬的大树。

        何管事轻轻的帮他拿开避寒的袍子,然后走到一边,向着

        不过徐诤看的出来,他的背有些佝了,就连那双引以为豪的“美髯”也挤下了点白色的霜花。

        呵,这些天,估计也四处忙着求了不少人吧。

        徐诤费力的想了想。

        他心里突然笑了笑。

        这么一个硬是坚持自己的原则的老小子,愣是为了这个病,挺着“居庸伯”这么嘲讽的名头忙里来忙里去倒腾,这样的场景,要是被远在庙堂之上的那个赵大人知道,估计会是开心的一整天吧。

        想着想着,徐诤手上突然感到有些冰凉,往下一看,却是几滴晶莹剔透的泪花。于是连忙对旁边新来的那个叫穆乘的丫鬟说了些话。

        “有点冷,把我的被子拉上一点。”

        “是。”

        穆乘小心翼翼的回道。

        然后缓缓地把盖在徐诤身上的被子拉了拉。

        徐阚这时走了过来。

        一旁的穆乘做了一礼,轻轻地叫了声老爷,便走了开来。

        徐阚望着盖着厚厚的被子,脸色青的发白的徐诤,有些缓缓地用右手贴着他的额头,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温柔之色。

        道。

        “最近觉得还好吗?”

        徐诤把头扭向另一边,像是很吃了一把力气,几滴冷汗在额头浮现。

        他低沉的回道。

        “有什么好的,闻闻这被子的味道,换了好几次,味道,都快成了药堆了。”

        确实,盖着的这层被单,散发着一堆堆难闻的药渣味。

        他又反问道道。

        “老爹,你和我说实话。”

        徐阚道。

        “诶。”

        “看了这么多治病的,是不是我这病,没救了。”

        徐阚微微一笑,安慰道。

        “怎么会呢,父亲听张太医说,民间早有奇人异士,或者有法子可以治,说不定是为父没有请到啊。”

        徐诤轻轻的笑了笑。

        “我记得上次像这样生的大病是五岁那个时候吧。”

        徐诤说着,脑海里回忆着。

        只是语气却是极为的虚弱不堪。

        “嗯,想想,也过去十几年了。那时娘亲还在,刚刚在以前哪里叫奉贤园这个破名字里的园子里种了好几棵梧桐树,当时我还和她说,用不了那么久,等我及冠那年,肯定给她个比隔壁王夫人的小小正五品命君的封号当礼物。”

        徐阚整了整被子,嗯的一声回应道。

        徐诤接着道。“娘亲很喜欢那一首,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可惜了,父亲你真的半隐半退,真的在扬州这里定居的时候,梧桐树还在,娘亲却是不再了。”

        徐诤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徐阚后面的何管事也听得不太清楚。

        不过,他望了望父子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说一些话的样子,于是病退了左右的丫鬟小厮。然后轻轻的放下了大袍子,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徐阚叹了一声,有些愧疚道。

        “江南不尽然好,京城也不尽然光明,你娘亲的事,更是为父的过错,诤儿心里又何必自责呢。为父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家的儿子其实心里一直有着雄心壮志,但是为父更知道,诤儿你却是一直对过去耿耿于怀。”

        说道这里,徐阚深深的缓了口气。

        “为父一时之事,却是连累了家里的上下老小,你祖父一生清廉,惜名如同君子的羽毛,却到了晚年,因为父亲而晚节不保,落了个'文烈'的谥号。你娘亲为了吾,却是和她的亲族割发明志,最后还......唉,也不知等为父故去之时,有何脸面在九泉之下和他们相聚。”

        徐诤这个时候却是回过头来。

        他的冷汗遍布了额头,遮住了扭曲在一起的想蚯蚓一样的青筋。他抽着冷气,道。

        “堂上衮衮诸公,哪里不知道父亲所作所为皆是利国利民,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头,眼里积蓄的泪水顺势从脸颊话下,化成了几行痕迹。

        “党同伐异,却只是顾着他们的利益,这群伪君子,烂小人,让那个皇帝降道旨意,明言父亲劳苦功高,却是册父亲为居庸候,下令让母亲那关东的亲族逼迫已经病重的娘亲,让槿姐姐一个人跑到讳院学习礼法,如何不是他们?!是他们!如果我没有生病,我必然就去科举看看,我到时要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更让天下人看看,什么人做的才是真而正确的事,什么人就该背上遗臭万年的恶名,永世不得翻身!”

        徐诤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咳了起来,越咳越大声,像是要把肺也咳了出来。

        徐阚连忙从桌子上拿了条手帕,怎不知,刚转过头来,徐诤却已经昏了过去,嘴角留着深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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