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解除反噬

度过了个不眠之夜后，也无法再因犹豫而逃避了。其实贺茂永行在离开地下酒窖时就已经下了决心，他的犹豫，只不过是在为看到那个即将失去完美双手的女儿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

        “我们走吧，雪野君。”贺茂永行拖着有些心力交瘁的身体，他打开了门，对在身后的雪野霜白说，“雪野君，帮我把那张照片扣过来吧，我不想女儿在恢复后，看到那个完整的自己而流出失落的深情。”

        雪野霜白照做了，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在将照片扣过来之前把那个女孩拍了下来。

        地下酒窖中，晴明，狐之助以及媞雅已经在等待着两人了。

        “贺茂，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晴明再次确认道。从他的语气中，似乎也在透露着那个接近于事实的风险。

        贺茂永行点了点头，他朝媞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藏酒室的那扇铁门打开。

        那串钥匙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就像是让人不安的噪音。

        “小龟，你昨晚没有睡好吧喵！”看着雪野双百的黑眼圈，阿又问道。

        “确切的说是没睡，一直在陪贺茂先生聊天来着，不过我倒不困，我看了他女儿的照片，不知怎么的，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很有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雪野霜白一边说着，一边将拍下来的女孩照片给阿又过目。

        “啊，好可爱！”阿又看着照片惊呼道，“真希望反噬分离不会有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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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没有这个把握。”晴明看着那扇被打开的铁门，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像那把生锈的钥匙一样冷漠。

        “哼，就不会用点委婉的话安抚一下我们吗？晴明一点都不可爱喵！”

        “不好意思，我不会说漂亮话。”晴明说着，已经将扇子打开，率先进去了藏酒室。众人也随之跟了进去。

        “好早啊，爸爸！”被酒桶反噬的贺茂奈华听到了有人进来，她带着惺忪的睡眼和无精打采的深情，比起昨天来，她的双臂似乎又短了一些，甚至连揉眼睛都变得费劲了，这也是她即将完全被酒桶付丧神吞噬的征兆。“又是这些客人吗？”从那恍惚的深情上，看不出是欢迎还是厌恶。

        “奈华，他们可以帮你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真的吗！？”奈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欣喜得用圆滚滚的身体蹦跳着，“那么，我是不是又能和爸爸一起玩了？”

        贺茂永行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是不是又能和媞雅小姐一起去逛街了？”

        贺茂永行再次点头。

        “那么，我是不是又可以弹钢琴了？”

        这次，众人都沉默了。

        良久，贺茂永行才对着晴明说，“晴明先生，开始吧，拜托了！”他深深地鞠躬道。

        晴明将扇子打开，中间的桔梗印散发出能将整个地下室照亮的夺目光芒，那些光在散发出来之后又逐渐聚拢，在酒桶中央同样聚成一个桔梗印标记。

        “等等！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我还可以弹琴吗？”奈华在光芒中着急得呼喊着。

        “当然！只要有手就能弹琴，但是像婴儿那样无力的小手已经没办法再弹出美妙的旋律了吧。”在施法的过程中，晴明已经能感觉到要让这个女孩完全恢复正常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用坚信的口吻道出了这个事实，虽然她能因此活下来，但失去了弹琴的资格，依然让人痛心。

        尤其是贺茂永行，他在这六年来，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听到奈华的琴声，女儿的琴声就像一剂良药，总会抚慰他失去妻子的伤痛。

        “抱歉，你已经被反噬了很久了，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晴明就连安慰也那么冰冷。

        “爸爸，媞雅小姐，好想再为大家弹琴啊！”在越来越强的光芒中，奈华没有感受到温暖，却只是留下了像酒桶里那些发酵中的酒一样酸涩的泪水。

        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在这样的结果中，他们也不再奢求奈华的手能复原。

        但唯独雪野霜白，他丝毫没有受到一夜未眠的影响，脑子在飞速地运转着。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生命能保留下来，那么那双手一定也会有复原的办法。

        “晴明，现在奈华是个什么状态，反噬了她的妖怪呢？”雪野霜白问道。

        “如你所见，她现在已经完全妖体化了，即便还保留了一双人类的手臂，但是也没法发挥作用了。不过这个女孩也颇有灵气，在妖体化的状态下竟然还能保持自我意识。”晴明一边施法一边说着。

        妖体化这个词的意义雪野霜白并不了解，但他可以大概猜测出，应该是说奈华现在是处于妖怪的状态吧。或许可以用那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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