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回归家庭

“所以你带着我杀青了不回家跑到沪市来，就是为了给朋友串串馆分店开业站台的？”装潢漂亮的火锅新店，廖泉泉兴致缺缺地看着面前的鸳鸯锅底，再一脸怨念地看着欧槿邪。明明昨天还在说想儿子了要赶紧回家看儿子，转头间飞机竟然是落地沪市？只怪她最近忙着手里的文案连机票的目的地是哪儿都没在意，可这一南一北差的也太远了吧？

        “昨天晚上你睡了我才接到电话，想着你最近挺忙的没敢打扰你，直接让邵灿改了行程。”听着抱怨的人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从番茄锅里给她夹了一筷子虾滑，蘸了海鲜汁调料小心翼翼放到温度合适了直接递到她嘴边，一副中国好丈夫的架势。

        她好整以暇地尝了尝：“看在味道还不错的份儿上，原谅你私自改变行程了。不过……为什么这个牌子北市没有？”作为一个资深火锅爱好者，她有些不解。北市作为一个天下美食的汇聚地，竟然没有这个牌子？会不会太扯了？

        他极其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不想想北市是个什么地方？那么贵的地价，也就夜色能多少年屹立不倒地不在意什么地方租金花了多少钱。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啊，开店开的不容易，怎么会把店开去自己不熟悉租金还贵的地方？欧家守着北市从不肯移位，人家守着沪市做做自己的小生意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是。”

        “招待不周啊欧少……”身后的男中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唱歌的好嗓子。廖泉泉转头看去，从那男人脸上看到的是无尽的往事和骨子里透着的云淡风轻。

        一个有故事的男孩子，难道是开了一家有故事的火锅店？

        廖泉泉在心里暗自思量着，一面乖乖地听欧槿邪在那里介绍：“没关系啦，难得你在沪，平时咱们都没时间见面的。这是廖泉泉……我未婚妻。”

        他明显有所停顿，不知廖泉泉会是什么反应最终选择了一个感觉上最不会出问题的身份名称去介绍。未婚妻……未婚……妻……这个关系应该是最没有问题的把？他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关系了。女朋友吗？可是连孩子都有了，如果再说是女朋友，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你好，徐一清。”男人笑笑，见廖泉泉并没有伸手，徐一清只是礼貌地点头打了个招呼算是自我介绍了，继而转过头去看着欧槿邪：“原来外面的传言有些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那些人没事儿闲的瞎编排呢。”他对那些流言蜚语关注的不多，也不会有闲情逸致跑去一条条求证，而且像欧槿邪这样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喜欢别人去提问的吧？

        欧槿邪在圈中的朋友不多，徐一清算是一个。轻易不惹麻烦不找事也不会打扰到他，这种朋友他很喜欢。

        “你们先聊，我去趟卫生间。”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廖泉泉并不打算插入，随意找了由头便拿着手包离开了。

        新营业火锅店的卫生间装修风格清奇，廖泉泉左右晃了晃，站在洗手台边稍稍整理了下没什么可整理的仪容仪表，手指在水池边敲了敲，算计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抬头欲走，却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是欧家的掌棋人大小姐，好像别人都怕你，从北市到沪市，一路走来没人敢对欧家说一个不的。可是……能不能请你放过我儿子？”

        廖泉泉转身望去，中年妇人神采奕奕穿着打扮很是得体。她认真思量了下便得出了结论——这就是欧槿邪传说中的那个母亲？冥王模特出身的前妻？哦，她的日子消停这么久，终于要迎来传说中的婆媳相处问题了么？

        “这位太太，我觉得你是搞错了。什么叫做让我放过您儿子？您有什么理由干扰您儿子的决定？”即使眼前的女人是传说中的未来婆婆也无所谓，她廖泉泉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外人，更何况是一个欧槿邪基本不怎么会提到的母亲。

        洗手间灯光昏暗，暖光打在两个女人身上却显不出丝毫温暖。婆媳之间，本来似乎也没什么大到过不去的坎儿，可到了廖泉泉这里，眼前发生的明显是一件针尖对麦芒的事情。

        “你在哪儿？掉坑里了吗？”手机振动两秒，她主动接起，听到电话那边的男人吸溜着一口宽粉有些担心和不耐烦的声音，廖泉泉平声静气地回答：“我被一个传说中是你母亲的人拦在卫生间了，怎么办？”

        “果然是高高在上的欧家大小姐。”女人的笑容有几分嘲讽，“懂得先下手为强，手腕这么强硬也不知道我那傻儿子到底看上你什么。廖泉泉，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的儿子至今不能回归台市欧家，作为新竹帮前任太子爷，他却不能继承他父亲的衣钵，你难道不觉得可惜么？就因为你这么一个女人，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应该继承的家产。廖泉泉，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身为欧家家主需要以欧家为重，难道我的儿子就不应该回归他的家庭么？”

        “陈静仪是么？”只扫了一分钟手机屏幕的功夫，廖泉泉已经完全掌握了眼前女人的大多信息。跟欧槿邪在一起这么久，她听到更多的关于“母亲”这个词是欧暝的第三任妻子、如今新竹帮少主的母亲莫青竹。眼前这位传说中模特出身台市小姐名头出名的陈静仪，身为欧槿邪的生母却很少被人提起，其中肯定是有问题在的。

        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三声后从外打开，高高大大的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她俩，一把将廖泉泉拉到自己跟前，就势拉出洗手间，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再看看廖泉泉：“你有没有事？她有没有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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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槿哥……”她压低了声音，“这好歹是你亲妈，给点面子好不好……”这种偏心到一边倒的局势，连她都觉得尴尬。

        他默默把廖泉泉拉到身后，看向自己的生母：“从血缘上讲您是我的母亲，我是您的儿子，所以我不应该对您说的任何话有任何反驳意见。但是您与父亲在我三岁时离婚，我是小妈带大的，即使是台市欧家，您也没有任何话语权。台市的人都知道，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父亲还是小妈都管不了，您觉得您有权利开口在这里指责我的女人做事不得体么？”

        从始至终，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质疑他的选择。现在多了一条——明里暗里指责他女人的不是。

        “刚才你问这家火锅店怎么北市没有，我跟徐一清提了一嘴，他问你有没有兴趣入股加盟，这会儿正找你呢。”

        她听出这是在指使她走，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哦”，小手在他手掌心中挠了两下，摆了张笑脸转身离开。既然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留给他去解决，那就留给他好了，她也没那个心情在这里听一个老女人趾高气昂地对她评头论足。

        她身上的大摆连衣裙随着她的走动如风扑过一般呼扇而过。留给他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

        他再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生母：“我承诺过她，绝对不会让她面对传说中的婆媳纠纷，也绝不会让台市的人跑来跟她找没必要的麻烦。我女人不喜欢应付这些麻烦事，她没再多出口为难你不是因为你的气势吓住了她，而是因为她一是知道您是我的母亲，而是实在不屑跟您较劲。”远远看见有两个黑衣保镖往这边走，显然刚才廖泉泉短暂的消失外加他的赶来已经引起了保镖们的警醒。

        “离开台市待在泉泉身边是我的选择，放弃父亲的遗产也是我的选择。这跟廖泉泉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关，也跟您无关。”男人把头发放一边捋了捋，继续道：“我的女人，我怎么对待是我的事情。她不喜欢应付像您这种天天无理取闹来找她麻烦的人，我有责任让她的世界保持最后一点平静……母亲，同样是妈，小妈从不会要求我按照她的想法活下去，也没要求我永远待在新竹帮继承父亲的衣钵。她从未为难过泉泉，也从未对泉泉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所以……”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我的女人？

        “欧少。”一路冷脸走过来的两个人是邵灿因为不放心她专门拨来的两个保镖，混脸熟他也是认识的。点了点头，顺便把陈静仪推出来：“这是我的生母，你们负责直接把她送上飞机送回台市去，最好再让你们老板给她也搞一个什么禁止入境的禁令。我知道你们老板很擅长搞这个。”拦了他一次两次的手段，总得用到一个有用的地方才行吧？也不枉费他被廖泉泉无情对待那么多次。

        “处理完我那位准婆婆了？”回到座位的时候正好听见廖泉泉摇晃着装着凉茶的玻璃杯闲闲地开口，“我不是个好儿媳吧对不对？不对……连一个合格的准儿媳都算不上……绑着你不让你回台市是我的错，要不然你母亲也不至于直接到这里来捉我……”

        她眼神中的落寞欧槿邪尽数看在眼底，连桌上的火锅好像都拯救不了她方才被陈静仪刺激了的心。不是她的错，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

        廖泉泉这个人，平时活的强悍得像个女王，可一颗心却时不常会脆弱得像个小孩子。

        欧槿邪蹭咕蹭咕挤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被他捞进怀里。角落僻静，无人打扰，他趁人不备在她脸上落下个吻：“她的话你也这么上心是何必呢？回头等我小妈来的时候，你稍微挤出点儿时间来陪陪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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