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君是自当归 > 梦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京城的街道上行走。

        二人衣着不算华丽,用的料子却都是上好。高个的青年高大英俊,丰神俊朗,稍矮一些的少年容颜殊丽,清冷高贵。皆是挺拔如松,动作利落中透着武人的英气,不似京城中那些往往文弱的贵族子弟。可看那气势,又怎么都不会是寻常人,直叫人频频侧目。然而到底是生活在京城之中的百姓,见多了大大小小的王公贵族,消息稍微灵通的,也早就听说韩家的婚事请来诸多江湖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两人自然就是谢晚苍与段辰。

        谢晚苍不明白,为什么昨天答应得好好的段辰,今天突然变了卦坚持要与自己一道出门。他本是顾虑段辰不愿回到望月楼这个曾经囚禁过他的地方,但既然段辰不在意,谢晚苍倒也不介意段辰跟着,甚至为段辰的亲近,心里还有一丝不可言明的欣喜。段辰说昨晚做了噩梦,心中不坦,是不是因为想要与信任的人在一块儿,所以才不想离了他?若是这样,是不是代表,段辰已经向他敞开了心扉?

        谢晚苍侧过头去看与自己并肩行走的段辰,因为自己身量更高,脚步更大,为了跟上自己,段辰的步伐比自己要快上一些。这速度对于段辰来说并没什么,甚至不会让他多喘几口,但谢晚苍仍是放慢了步子。

        自离开青山,段辰开始重复做同一个梦。一开始梦境十分模糊,醒来也就忘了,时日多了,他渐渐可以看清一些残影,听到一些含糊的对话。

        梦境中,高大的男人被吊在一个看着像水牢的地方,周围的水被鲜血染成浅红。男人低垂着头,脸被头发遮住,看不清五官,但莫名地,段辰知道那是谁。

        谢晚苍。

        陌生的画面在身体深处发出铮鸣,似乎是想要挣脱什么的枷锁一般。明明只是一个梦,可那违和的熟悉感却让段辰不安。

        自打父母离去后,段辰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父亲突兀的战败,或许是母亲毫无预告的殉情,亦或许是那阵蹊跷的睡意,这一切都让段辰觉得自己仿佛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受命运的摆布。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段辰不知道自己对谢晚苍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那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和谢晚苍在一道让他觉得安心,所以他选择顺从自己的本能。

        “不知我可会扰了谢兄?”

        段辰自然知道自己语气中不带丝毫歉意。

        “自然不会。”谢晚苍听出段辰的意思,好脾气地笑笑,“不过……”

        “怎么?”段辰侧过头看着谢晚苍。

        “我以为辰儿不会想去望月楼。”

        段辰一怔,随后戏谑地看了谢晚苍一眼: “望月楼可没有把我怎么样。”

        言下之意,自然是其他人把他怎么样了,而这个其他人是谁,不言而喻。

        谢晚苍立时步伐一僵,脸色尴尬中还带着些歉疚。段辰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已经放下了。虽然确实存了逗弄的心思,可看他这般在意,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辰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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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出这副表情作甚?我以为谢兄已然‘身体力行’地向我赔过不是了?我自认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可既然谢兄依然心有愧疚,那样的‘补偿’,我倒是不介意多接受几次。”

        谢晚苍闻言一愣,待到反应过来,连耳尖都红了。这也怪不得他,毕竟除了那晚,段辰从不说这种孟浪的话,以至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辰儿!” 谢晚苍气急败坏地“啧”了一声,却是没有丝毫威慑力。段辰只觉得这样的谢晚苍可爱得不行,心情大好,冲着谢晚苍得意一笑,领先谢晚苍一步向前走去。那一笑张扬中带着点儿少年人的俏皮,谢晚苍看惯了段辰平日里少年老成的模样,一时间竟看呆了。待回过神来,段辰已经甩开他十几步,赶忙几个大步赶上去,同时无奈地笑着,摇头感叹“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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