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奴酋的梦魇

大明朝位高权重的大臣一一看过了广南国书，也看了南海捷报，看到了许多大臣的奏疏，独独不见黄胜大人只言片语。

        黄胜聪明着呢，不写任何文字性的东西，把自己置身事外，全凭皇帝和衮衮诸公定夺，自己只作为一个执行者，不跳出来成为决断者。

        阁老高第率先发言：“陛下，黄大人果然不负众望，一到南海就有捷报传来可喜可贺，以臣看来，黄大人还有余力，诸公难道没发现黄大人的捷报连伤亡都未提及焉！”

        周延儒接口道：“然也，黄大人此去立竿见影，再接再厉给予大越国些许教训，震慑藩国宵小使其不敢藐视我大明。”

        自从黄胜远离大明权力中心，朝臣的态度变了，因为黄胜即便建功立业与他们也没有冲突，人家在遥远的海南岛当南国公而已。

        王之臣乘机奏道：“黄大人带兵作战最是让朝廷放心，从辽东恶战建奴到去广东大战海盗，向来不催援兵、催粮饷，却是捷报频传，圣天子且放宽心，有此能臣坐镇两广，小小大越国跳梁不足挂齿。”

        满朝文武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都记起了黄胜大人领兵的种种好处，从天启年到如今，每一次打仗都是让朝臣、天子心花怒放。

        听到朝臣乱哄哄的议论，天子也微笑颔首深以为然。

        温体仁出班奏道：“大越国后黎小朝廷许久未曾朝贡，不臣服我大明久矣！如今有黄胜大人坐镇南疆，区区黎朝不足挂齿，陛下可下旨让黄大人给予黎朝教训，让此等小国再也不敢触怒天威。”

        衮衮诸公异口同声道：“陛下，请早做决断，下旨给黄大人，让大明威武之师狠狠地给予黎朝教训可保南疆三十年太平。”

        年轻的皇帝可不是软蛋，他在做得到的情况下当然会宣扬国威。

        崇祯当即下旨，内阁立马披红，效率高得出奇，真有那股同仇敌忾的狠劲。

        旨意内容就是让两广总督不可心慈手软，必要时可以越境给予大越国教训，但是也叮嘱黄胜要适可而止，宣扬天朝国威让大越国臣服即可，千万不可再起边事。

        由此可见崇祯皇帝根本没有开疆拓土的霸气，只要做到大越国不敢骚扰大明边境就足以。这也难怪，内忧外患把这个年轻人折磨得精疲力竭也！

        十月底，圣旨到达钦州两广总督行辕，黄胜接旨后大喜，出兵夺去安南故土被这样七搞八搞成为了大明与大越国后黎朝的国战矣！

        有了这个大义，调两广、福建军民参战，索要物资、补充兵器、拉用民壮更加合情合理，带着十几万老百姓南下就不会被科道御史吹毛求疵也。

        海量的物资在运输，几十万军民在集结，大战将要在十二月一日准时触发，大越国跟大明的边境静悄悄的，后黎朝还沉浸在即将夺取南朝统一大越国的幻想里，根本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眼睁睁崇祯三年就要过去了，不得不提及汉人最大的敌人也是最恶毒的敌人——建奴。

        时间倒回崇祯三年二月中旬，回师的建奴大军急匆匆赶到了三岔河，为了避免会再次被动摇军心，阴险狡诈的红歹是早就派出了自己身边的巴牙喇。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半道拦截留守城池派来联络的信使，让信使们转头回去，由正黄旗巴牙喇转交他们的信件。

        红歹是和代善、莽古尔泰已经得到了最少有五拨信使的报告，他们都确认了盛京、东京被明军屠戮一空。

        知道他们的老子和野狗一起魂飞魄散，一个个血脉喷张，他们咬牙切齿不是痛恨黄胜，而是要逮住吴襄活活吃了他。

        平时一直端着沐猴而冠的红歹是，露出了狼外婆的尾巴，成天邋里邋遢的，连脑门子上的头发长出半寸也不晓得刮，白眼仁成天都是红红的。

        八小夜里老是睡不着，还总是做恶梦，经常被梦魇吓醒流一身冷汗，梦得最多的就是他老子野猪皮临死前如同狂犬病那样的鬼魅状。

        回师队伍里的建奴只要不是猪脑子都明白即将会看到什么，恐怖、压抑的情绪在全军蔓延，如此状态太容易触发营啸。

        建奴主将没有什么好办法，更加近于残酷地管理军队，夜里连声音都不许发出，建奴战士和裹挟的汉人都必须成天紧咬着筷子，以便让他们无法出声。

        后金军队终于到达盛京，跟历史上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号，裹挟回来的大明百姓只有历史记载的不到两成，计六万余人。

        但是抢回的牛马大车和大牲口特别多和历史上差不离，有三万余架大车，六万多大牲口。

        红歹是不傻，汉人逃跑不要紧，后金军重点收集大车和牛马保证行军速度，尽可能把抢到手的财物和粮食带回家。

        已经见到了广宁惨景的建奴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面对满目疮痍的都城盛京还是哭声震天。

        红歹是滚落马下，先是楞柯柯的看着明军留下的巨幅宣传画发呆，那里图文并茂表现了明军大将吴襄使野猪皮魂飞魄散的故事。

        失魂落魄的红歹是跌跌撞撞跑到了尸积如山的伪后金皇宫前，他跪爬着在尸堆里翻找，他的儿子豪格也嚎哭着在寻觅，这里有可能有自己的女人、孩子……。

        忽然豪格大呼：“来人，救驾……。”

        原来红歹是又晕了，如同尸堆里的一具尸体，还好他穿着衣服，手下巴牙喇一眼就看到了主子。

        看着被袭击城池的惨景，建奴跟大明远远不止七大恨也，七百大恨都不会少，七千大恨也不夸张，太多王公贵族的家小被斩尽杀绝。

        两个大汉奸鲍成先、范文程身体不由自主在战栗，此时此刻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后悔数典忘祖心甘情愿做建奴的走狗？其实他们在建奴面前连狗都不如。

        残暴的后金军傻眼了，他们发现明军太恶毒，远远比他们还要凶残，屠城时不分男女老幼不怕杀错绝不放过，回家的建奴想从满城光溜溜的无头弃尸辨认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

        明军管杀不管埋这还不算什么，这帮可恶的明军还把他们如何屠杀后金军民画在一堵堵墙壁上炫耀，还写了许多嘲弄自家主子的标语，更多是蛊惑汉人奴才起义杀主子的标语。

        被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野蛮人都不想活了，一个个想找明军拼命。

        这些红着眼睛的建奴战斗力还在，立刻有许多人咬牙切齿要把掳掠来的六万多汉人斩尽杀绝，用来泄愤。

        这一次根本不需要失魂落魄的红歹是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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