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街谈巷议

演出精彩纷呈，答谢晚会邀请函的价值直线飙升，太多不差钱的达官贵人想把七场演出都看到，可惜能够得到全套七场邀请函的贵客是少之又少，绝对不超过三十家。

        这三十家当然都是有实权在手的官宦，英国公家小公爷亲自上门送邀请函，这些老爷刚刚开始时还不以为意，认为不过是个词曲小唱而已，还需要张之极亲自登门可笑、可笑！

        英国公家的面子，第一场演出，想来不想来的都来了，他们都是一个心思，露一下面和英国公寒暄几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闪人回家睡大觉。

        谁知音乐响起帷幕拉开就被吸引了，没有一个人中途退场，连有尿都憋着，有几个大太监根本憋不住，裤裆里都是湿漉漉的。

        达官贵人后来就爱上了这样的演出，喝着好酒听着好曲其乐融融，他们发现自己的邀请函竟然是几百两银子都没有地方买的抢手货，对英国公和操办演出的大才子好感大增。

        ‘九重天’门口，许多金主派了家丁堵在那里出高价收购邀请函，能够买到的屈指可数，可每天还有许多人不死心，还来碰运气。

        能得到邀请函的都是达官贵人、土豪士绅，谁家里没银子啊？见人家争着要，更加不肯给了，最后有一个土豪出价五百两银子都没有能够成功。

        这个土豪运气不错临近开演时得偿所愿了，因为有一个姓成的读书人把自己的让给了他，那个姓成的没有邀请函也进去了，没办法人家跟黄家主人是老相识。

        那是四月三十日晚上，成大事来汇报整个四月份究竟弄了多少王恭厂附近居住的工匠大师傅去了黄家湾岛，黄胜留他一起去‘九重天’喝酒看歌舞。

        来到大门口就发现有土豪在高价收购邀请函，黄胜就掏出一张给了成管库，笑嘻嘻告诉他这五百两银子权当他这些天的辛苦费。

        成大事已经被大才子折服了，他在黄胜面前都是踏踏实实做事，因为他聪明，他发现黄大人比他更聪明，因此绝不在聪明人面前耍小聪明。

        黄大人给五百两好处他就老老实实拿着，不矫情更加不推辞。成管库已经得了举人功名，有了正八品官位，如今也在京城候缺，已经有消息传出来，自己可能去抚宁当县丞老爷。

        抚宁就在山海关南面不远，离海边三十里，有港口，去觉华岛太方便，如果自己在那里做官，说不定还能跟着黄家混到军功也未可知啊！

        成管库的同年告诉他一个奇怪的现象，如今不知怎的，京师各大营头的主官一时间都对火药产生了兴趣，都在想方设法囤积。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是黄胜，中国人的从众心理最严重，那些文官武将发现许多人在挖空心思搞火药，许多人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他们也不管是为什么，发现火药这东西越来越紧张，自己也动用关系大量囤积。

        如此这般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囤积火药的大军，一大半人对自己的行为都解释不清楚。

        特别是神机营，他们的理由最充足。说每天演习不已火药消耗很多，由于动静太大怕惊扰到京师百姓，演习地点远离京师，火药五天一领已经不合时宜，要求一个月一领。

        被大家一窝蜂似的如此一搞，火药成为四月份的最紧俏物资。

        现在锦衣卫东厂的注意力已经不是完全盯着黄胜和勋贵们了，而是要密切注意领了火药没有运出京师的文官武将。

        特务们头都大了，所有人都搞不清为什么火药在天启六年四月会如此吃香？因为经过他们调查取证，许多人只不过认为火药有可能会紧张而未雨绸缪，根本没有任何目的。

        特务们立刻有了感觉，他们的关系网可不简单，也偷偷地搞一些存放起来，期待火药紧张时发一点小财。

        黄胜听了成管库介绍的情况，认为挑动勋贵已经领了海量火药，又人为地制造出火药奇货可居的氛围，吸引了更多的人参与囤积。

        一个月来，通过坑蒙拐骗带走了王恭厂许多做火药的大师傅，直接影响了火药的生产，现在那里的火药应该不会太多了，最起码不是历史学家推算的一百到两百万斤。

        自己手里还有替整个辽东经略麾下军队领取火药的公文，明天已经五月初一，该出手了。

        这时再搞掉火药库存五十万斤，五月初六爆炸来临时王恭厂火药库应该没什么库存。

        如果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王恭厂大爆炸就有可能不会降临，即便灾难还是发生了，威力也应该会锐减许多吧？

        一时间黄胜有些小激动，自己殚精竭虑的谋划，还有几天就见分晓，只是不知究竟是如何发展？

        五月一日一大早，黄胜上门拜见英国公，府邸里的所有人还以为大才子是来提亲呢？

        人人都哭笑不得，哪里有自己冒冒失失上门求亲的道理，应该请出有分量的媒人来说合啊！

        张维贤也大为奇怪，在书房见到了未来女婿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大才子上门是为了公事啊！

        准女婿替辽东经略办事，负责从王恭厂火药库领取五十万斤火药押运至山海关，怕遭到刁难有了闪失，请英国公帮一把。

        英国公知道儿子、女儿都在门外听着呢，十有八九就是他们蛊惑黄胜大人来求自己，领物资的那些弯弯绕张维贤如何不知。

        估计高第大人也放了余量，如果大才子能够足额领到五十万斤，肯定能够得到上万两银子的实惠呢。

        大家都知道什么叫做层层克扣，都知道十领九不足，大才子到手五十万斤足额大可以卖掉十万斤，交给辽东经略四十万斤火药就皆大欢喜了。

        张维贤是以大明官场常规考虑事情，他知道养家丁花费巨大，今天利用自己的权势，拉下老脸陪准女婿跑一趟，就相当于帮了黄胜一万多两银子。

        英国公痛痛快快答应了黄胜的请求，点齐了一队家丁，带着儿子张之极陪着黄胜风尘仆仆来到了王恭厂火药库。

        太牛掰了，英国公出面就是为了帮助闻名遐迩‘复州大捷’的功臣大才子黄胜完成替辽东大军领取火药的任务。

        哪里还有谁敢唧唧歪歪，更加没有人敢伸手，如此大批量出库竟然是足额，可能是几十年里的唯一的一次了。

        管理王恭厂军需库的各级官吏都叫苦不迭，早知如此，应该自己先搞一些出库，如今被辽东经略麾下领了五十万斤，自己的朋友来领取都要排队等候了。

        火药到手黄胜根本不客气，自己拿了二十万斤，运去天津卫走海路送到蝎子岛新修的武库，三十万斤直接送山海关交差，请英国公派人立刻运出京师。

        至于王恭厂还有多少库存，黄胜根本不知道，但是从那些官员的脸色来看应该所剩无几。

        晚上成管库通过同年打探到了消息，那里的库存已经到了底线，这些保底的库存是为了京师的防卫预备的，谁都不敢动，具体是多少真不知道，成管库猜测应该在十到三十万斤之间。

        五月三日，商品交易会开始了，期待了一个多月的京师老百姓都涌到了广渠门外，果然如宣传的那样，商品琳琅满目，果真价廉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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