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凉镜坠崖

这时候的临安城，正是满桂飘香的时候。

        大街两旁皆是矗立着蓬松的、满满的桂花树。大多数是淡黄色的，有如把蛋黄打散匀了抹在树枝上。又有如一串串淡黄色的糖葫芦，惹人忍不住去采摘，忍不住垫脚去嗅。再少一些的是金黄色的桂花，如获至宝般得被种在有钱人家的庭院里。

        有两株桂树的花是白色的，这在临安城里几乎找不到，唯一的这两株生长在青衣洞前。

        青衣洞在吴山上。吴山山势起伏，绵亘数里，雄浑之江奔腾于南边，明媚西湖辉映于北，东边是天街御道，北面通往市列罗绮、户盈珠玑的河坊街。

        所谓“老树扶疏夕照红，石台高耸近天风。”

        登山远眺，微风扑爽，湖山美景尽收眼底，令人豪情顿生。

        正所谓“吴山上面看火烧。”

        这本是临安府过年时特有的一个“风俗”。早先过年时，临安府里官府居民，家家户户都要将许许多多的柴炭，对方在临安城内所有的街道、弄巷、桥头、西湖两堤的两旁。到除夕晚上，百姓们吃罢年夜饭，听鼓楼炮响，一起点起猛火“送神”，一边敲锣打鼓放鞭炮，一边欢呼奔跑着到吴山上去看火烧。那个时候，“红光万道，炎焰火云”，千条万条火街、火巷、火堤、火桥，映照着万家灯火。欢呼声、锣鼓声、鞭炮声、鼓乐声、歌唱声，“聒耳声喧，震腾远近，触目星丸，错落上下，此景是大奇观”。

        吴山就在临安城内，百姓离得近，所有临安城内的人都喜爱吴山。

        而“韶华仙子”凉镜，这时候就在吴山上，就在两株白色桃花树边的青衣洞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还得从“韶华仙子”的武学说起。原来“韶华仙子”已经学会了“灭魂九式”中的七式。九式中，只差“化钩式”和“化鞭式”尚未学会。

        凉镜在韶华山上学艺，小小年纪就被师父带上了山，条件非常艰苦，练武的过程也异常辛苦。她一直跟随着师兄弟一起练武，学习师父传授的韶华剑法和韶华心法。

        师父对他们要求很严，一个招式，一天之内必须学会，二天之内必须像模像样的使出来。韶华剑法一百单八式，五十四天就必须熟练掌握。对于小小的孩童来说，别说熟练掌握，能牢牢记住这一百零八招已经很不容易。而记不住的就会被师父惩罚，挨打算是轻的，谁要是身上没个师父抽打的痕迹，那这徒弟绝对是绝顶聪明。

        好在严师出高徒，在师父严厉得教导下，凉镜和师兄弟的武艺进步飞速。

        “师妹，我们来比剑！”

        “好，师兄！”凉镜回应道。

        “师父说了，出剑要凌厉，收剑要快速！师妹你这样柔柔弱弱得可不行。”

        “我知道，师兄，你管好自己吧，看剑！”凉镜加快出剑速度。

        “呵，师妹，我可不会让着你。”

        “啰哩啰嗦什么！”

        “啊！”

        ……

        “师父！师父！师父不好了！”

        “怎么了徒儿？慌里慌张的。”师父说道。

        “师妹她……师妹她在和我比剑时，不慎被我打下山崖了！”

        “什么？快，随为师去找！”

        ……

        “……这是哪？”被师兄不慎打落山崖的凉镜在昏迷中醒来。

        全身好痛！脚好像还瘸了一只。她不怪师兄，因为她在空中时看见了师兄眼神中的惊慌。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吧，她知道师兄不是有意的，因为当她被师兄的剑逼到山崖边时，是她自己出招慢了，明明可以闪过去的一个招式，她一停顿，结果师兄的剑已来到面前，她惊慌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她就跌落了下去。

        休息片刻，凉镜用剑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咦？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凉镜跌跌拌拌得来到山洞前。

        “诺子洞天？”是师父提到过的祖师爷诺香子归隐的洞府吗？

        “进去看看吧。”凉镜感觉这“诺子洞天”内有东西吸引着她。

        进去没多远，是一石桌和两张石凳。桌面和凳面光滑无比，石头缝间，生长着不知名的小草。凉镜绕过石桌，继续往深处走去。

        再往里面有点阴深，山洞曲折缠绕，但是却还算明亮，有光束从洞顶的天容洞窟中洒落下来。

        前面好像有个人。凉镜停住想了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继续婆娑着前进。

        原来是具骷髅，盘坐在石头做成的莲花座上面。

        这应该就是祖师诺香子吧。

        凉镜打算拜一拜。她拿剑拄地，艰难得跪了下来。

        似乎有一行小字，凉镜用手抹去地面的沙泥。

        “若是我徒子徒孙，须三叩九拜。——诺香子”

        果然是祖师。

        凉镜激动得扔开剑，认认真真得三叩九拜。

        额头敲在石板上，“砰砰砰”作响。

        “咔嚓！”等凉镜虔诚得磕完三个响头。在石头莲花座的前面，石头开了个方形的口子，原来有个机关在里面。

        凉镜上前爬了几步，伸手把机关内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做的皮和一本残缺的小册子。

        皮上有字，“有缘人，你乃虔诚之人，故我放心把此书交给你，若不叩拜之人，必定会被机关暗器所伤，进而毒发身亡。你得此书后，需三思而行，练或者不练，但凭你内心。”

        原来还有其他机关，幸亏刚才老老实实得磕过头了。凉镜心里想到。

        收好皮书，凉镜又看小册子。

        这本书籍有点残缺，封面都破了一小半，后面更是少了几页。封面上四个大字，“灭魂九式”。凉镜数了下，除去封面，后面还有八页，第二页只有醒目的八个字。

        “习者伤脑，不习伤心”。

        而最后七页，每一页上面各有一个招式，旁边有小字批注。

        练还是不练？凉镜心里想着，自己上山那么多年了，还是敌不过几个师兄弟，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师父的期望？以后还何来有面子回玉家？可是书上写了，练习的话，可能会让脑袋受伤。要不……要不先学一招试一试？

        凉镜缓缓得翻开第三页……

        “凉镜！凉镜！”

        “师妹！师妹！你在哪儿？”

        凉镜在山洞中练习“灭魂九式”第一招，时间过得飞快。从她跌落山崖的第三天，师父和师兄便寻到了山洞附近，她听见了师父和师兄的呼喊声，收起小册子，对着祖师爷诺香子又拜了三拜，便出洞而去……

        正是吉人自有吉祥报，跌落山崖把命饶。寻得灭魂单七式，从此人间任逍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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