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比我自己更重要的，是你的命

“……”林耀满眼惊喜地看着我。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摇着头，无限唏嘘地说：“太意外了。”

        我抿着唇，笑起来。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手指上的戒指，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喜，“我们一起准备婚礼。我们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点着头，笑了笑。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疯狂，我跟林耀从再次重逢到现在，连一百天都没到……

        我便要与他……闪婚成夫妻了……

        林耀完全没给我考虑的机会。他激动的将我抱起来，在原地疯狂的旋转时，他一声一声的在我耳边叫：“老婆，老婆……”一声声蜜语，甜炸了我的心。

        仿佛，为了这一时刻，他已经忍耐了好久好久……

        他向来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准备婚礼也是一样。婚礼举办的时候，唐婉怎么都不肯参加。她说，她怕吓到宾客。

        但是，我们全家所有人，都鼓励她参加，我说：“妈妈，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都是我们最亲的亲人。他们都会跟我们一样爱您的。”

        我说：“你看这个。”我把结婚证举到她的眼前。

        她想抬手来拿，又没力气。我便将结婚证放到她的手里。

        她盯着我和林耀的照片，浅浅的笑了起来。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照片上的我们，但是，我看到她的眼睛在一点一点的绽放着光彩。

        我想，亲情与爱情都是有魔力的，她一定能透过重重黑雾，迎接那束让她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光明。

        婚礼举行之时，唐婉戴着一顶大礼帽来参加。

        我们再三跟宾客讲清楚情况，我们确保大伙在看到她时，都不会表现得那么惊讶，并且希望大家能友善的对待她。

        令我们开心的是，结果真的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和谐。

        婚礼那天，除了我和林耀之外，唐婉应该是最开心的人。这一刻，她是痴痴的盼了整整三十年的。

        我请求摄影师为我们拍全家福，拍照的时候，我和林耀去征求唐婉的意见，我们希望她能将帽子摘掉，我说：“不管您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都觉得您很美丽。”

        她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的方向，好半天，她微笑起来，手指颤抖着亲自摘下了帽子。我俯身，在她枯槁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林耀也闭上眼睛，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吻了一下。林耀的爸爸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搂着她，与她脸贴着脸。

        我看到，她的眼角一点点被泪浸湿了，她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要拍照喽，咱们要笑。”

        她开心的笑起来，虽然很虚弱，但是我们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很开心。我和林耀站在她的两侧，我一边搂着我妈妈，一边握住唐婉的手。

        我们对着镜头微笑起来。

        就在摄影师拍下照片的一刹那，突然——

        “砰——”一声枪响——

        我只觉胸口一痛！我低头，看到一片血肉模糊。我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汩汩的往外喷。

        “小文！”

        “简文——”

        好痛！突然的麻木过后，是裂骨噬心的痛！

        影影绰绰的，我看到一个角落里有杆手枪正指着我的脑袋……

        我想抬手指向那里，可是我疼得身子发软，双臂无力。我的眼前花乱，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血色。

        “砰——”还不等我们反应，又一声枪响，“林耀……”我看到林耀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噗”一声，子弹穿透他的背脊，他替我挡了第二枪！

        “那里有人！往树林跑了！快追——”保镖们纷纷冲上去围捕。

        林耀……

        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想看清他，可是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感觉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我们一起滚在地上。

        “啊——”

        “女儿——小文……不要吓妈妈啊！小文——”

        “林耀！林耀——”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快！快——快送他们去医院！”周围乱成了一锅粥。

        耳边不停有人在斥、在骂、在咆哮，“是谁？！是谁？是谁开的枪！”“怎么会有枪？怎么会有枪？安保都是吃屎的吗？”“开枪那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说不定就是你们林家的人！林启明！你给我赔女儿！”

        “林耀！你给老子醒醒——快点给我追！老子抓到他，一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愤怒、惊恐、字字血泪！

        然而，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在喊。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来自外太空……忽远忽近，有时候很粗，有时候很细。

        太痛了，我全身痉挛，像抽了丝一般的虚弱无力。

        我倒在林耀的怀里，痛得我不停地颤抖。他的闷哼声使我更痛，他搂着我，颤着声喊：“老……婆……老……婆……”

        我的眼泪无力的往下流，我颤抖着唇，想对他说:“林耀……你好傻……林耀，我好痛……林耀……我好爱你……”然而，此时我没有一丝力气。连嘴都张不开……

        ……

        当我从痛苦的深渊，挣扎着爬回来的时候，我极其费力的瞠开眼皮。

        “醒了！小文醒了！”

        “医生——”

        “谢天谢地，没有伤到五脏……”

        “小文，醒醒，你能看到妈妈吗？”

        我用力的瞠开眼皮。我从眼睛的缝隙，看到我妈妈满脸是泪地望着我，我轻轻的点了点下巴。

        “小文……”我妈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她扑在我身上拼命的哭。“小文——你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医生来了！快让让——”接着我看到好多人围着我转。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我的情况很好。

        我攒足了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妈……林耀……呢？”

        我的声音干涩的像是干旱到已经裂了纹的河床。

        我妈摇着头，呜咽的哭，我爸抚着我的脸，心痛的声音说：“林耀……”

        我不想听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我的眼泪无法抑制的往外涌。

        我突然又想沉到那无底的深渊去了……如果我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不错吧。死，是一种解脱。

        死了之后，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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