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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项指控吗?德林格尔先生?”
“这是合理的质疑。请不必紧张。我认为涅瓦科特先生与奥朗德·格劳洪德的死有着莫大的联系。我希望能尽速对其展开调查。”卡尔故作愤慨地拍案而起,“我们都知道,深水律决不允许一个胆敢公然杀害城市公民的人,参与公开领主的竞选。”
所有人都看着愤而起身的卡尔,包括曼德里希。这没来由的怒火似乎显得有些刻意。
他们已经要求了城市守卫尽快对奥朗德的谋杀案给出结果,但是现在并没有到期限。而且根据之前奥朗德的报告,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一个在滨海区做娱乐生意的商人。
这个时候,卡尔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提出莫名其妙的指控,原因十分耐人寻味。
众人脑子里都在疑惑,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从议会一开始,似乎这位蒙面领主就已经做出了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而且他说话的语速极其缓慢,又似乎对会议的每一项程序都保有怀疑或是猜测,让米尔特也不得不一遍遍地解释其中缘由,这让议会的进程变得极其缓慢。
“驳回。这位领主大人,依照深水律,您的指控至少要有一项间接证据。否则无法受理您的请求。”米尔特无奈地敲击着法槌,让议论声渐渐变得嘈杂的现场稍微冷静一些。
面具之下的贾拉索此时也出言讽刺道:“何必拖延时间呢,这位‘小’领主?结果很快就要出炉了。你我都知道,今晚恐怕是个不眠之夜……或许也是一个长眠之夜。”
威胁之色溢于言表,但米尔特并不能以这句话并不明朗的指代来对贾拉索宣判什么。
曼德里希盯着面具下的贾拉索与卡尔,似乎也想通了什么,立刻沉声道:“好了,米尔特先生。虽然我非蒙面领主,但是我申请,根据深水律,继续执行议会流程,不要再被这些没有礼貌的小事儿打断了。”
米尔特对曼德里希微微点头,他刚要开口,卡尔却再次喊道:“最后一件事!现在是什么时间?”
“呵……哈哈哈哈,您难道疯了不成,现在的时间与我们即将进行的投票有什么影响吗?”贾拉索在大氅之下发出了机械性的笑声,让嘲讽的意味变得更加浓郁。
米尔特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安静!现在是深夜十一时三十三分。这位蒙面领主,请不要再以没有意义的问题干涉会议进行,否则我有权进行一轮公开投票,提请其他蒙面领主将您请出会议现场。”
“哦。那么……时间要到了。”
卡尔慢条斯理地坐下,从他的袖口处,滑出了一个黄铜色的球状物体,随后被他牢牢地捏在手中。
紧接着,在众人无比惊诧的目光之中,他竟然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面具!
“你要干什么!”米尔特大惊失色道,“这里是蒙面领主会议的现场,所有蒙面领主必须隐匿自己的身份,你要与深水律宪章公开叫板吗?!”
卡尔不紧不慢地,在那面具之下,发出了最后一道被处理过的声音:“您也说了。是所有蒙面领主。这是我看这偌大的议会厅里,恐怕凑不出几个真正的蒙面领主了。”
说完,卡尔一脸轻松地直接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德林格尔伯爵的面容瞬间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
米尔特对列席众人的身份不是没有猜测。当他拿到卡尔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大概也就有一点儿认知了。可,蒙面领主议会是深水城最神圣的场合之一,哪怕卡尔在暗地里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这种公然违背大宪章的行为,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在这一瞬间,米尔特甚至已经想到了用一个死囚代替卡尔被处死的桥段了。
“米尔特先生。我认为在绝大多数时候保持中立是一件好事儿。置身事外能把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卡尔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黄铜小球,一个精巧的卡扣跳动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只听啪嗒一声,深水宫外忽然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巨大的气浪直接震碎了议会厅中的玻璃,甚至掀翻了几个距离窗台较近的蒙面领主。
“深水军!议会受到袭击!保护蒙面领主!”
曼德里希起身一声令下,就像脑子里已经预演了无数遍这样的场景,极其敏锐地起身:“米尔特先生,请暂时终止这场公开领主选举,择日重新举行。另外派人立刻控制德林格尔伯爵,他有极大的嫌疑策划了这场性质极其恶劣的袭击!”
曼德里希已经想明白了。与自己唱对台戏的人只有可能是贾拉索·班瑞。自己还是深水军的元帅,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后的退路,无非是回到原来替莱拉打工时的样子。但贾拉索不同,路斯坎已经沦为废墟的事实无法改变,他在深水城伪装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如果遭到针对,那么谎言早晚都会被戳破,一个卓尔精灵,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公开领主的。那么,不如趁着卡尔创造出来的机会,一举将两个敌人都打入深渊。
他的命令刚一下达,窗口处,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知道被什么人直接打得倒飞了出去,越过会议厅的窗台,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口吐鲜血,已经没有了生机。
“曼德里希大人!有人……包……包围了深水宫!”
会议厅的房门被两个军士强行破开,身上带着伤口的兽人亲卫狼狈地跑了进来:“我们的人还在抵抗,但是,他们的攻势很凌厉,还有神术施法者、法师,还有一些身手矫健的游侠,像是,像是……”
那个兽人抬头看了一眼米尔特,但想到曼德里希就在近前,还是开口道:“像是竖琴手特工!”
米尔特在竖琴手的身份,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但当面这么说,绝对算得上是对这个密探组织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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