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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景运十八年,风调雨顺,太子代圣驾前往泰山祭祀,祈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太子英明神武,贤德昭昭,泰山郡百姓奔走相告,万人空巷。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泰山郡府衙灯火通明。

        破了个窟窿的薄薄窗纸被夜风吹得哗啦啦作响,混着院中百年流苏树的沙沙声,厚重云层蔽月遮光,愈显凝重肃杀。

        郡守手忙脚乱系着腰带踏入房内,第一眼便是地上死不瞑目的黑衣刺客。

        他心中一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磕头认错:“护卫有失,下官难辞其咎,请殿下降罪!”

        虽已夜深,太子赵潜却仍衣冠整齐,玄色衣袍上暗纹流光,白玉冠凛凛如冰,没有一丝玉的温和清润。

        他修长手指执着卷宗,狭长凤眸低垂着,淡淡道:“无事。”

        好像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可听在郡守耳中,冷冷的声音没一点儿温度起伏,同“自裁谢罪”无甚区别。

        郡守跪得更低了,三喜侍立一旁,摆着天生微笑的圆脸,默默腹诽。

        太子殿下显然正专注于手上泰山郡的郡志,连破窗而入的刺客都不能叫他纡尊降贵移眼,郡守再是战战兢兢弱小可怜,他也看不到啊。

        不过就算看到,殿下的眼里估计也不会有一丝波动。三喜虽只在太子身边伺候了一个半月,却已完全推翻了以往在花房听闻过的部分传言。

        传言太子英明神武,温润如玉,谦和持礼。可事实上,只有英明神武是真的。

        太子冷漠如冰,心思难测,在东宫伺候的人,从来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踏错一步。

        “殿下,外面五个侍卫已毙命,均是一剑封喉。”身着甲胄的年轻侍卫大步进来,简练禀道。

        未有答复,他又道:“殿下,尚未知刺客有无同党,不若调遣城兵前来守卫。”

        三喜心中嘶了一声,这蔺齐侍卫,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看他浓眉大眼的聪明样儿,怎么想不到调遣城兵的后果?

        深更半夜,城兵出动,百姓被扰事小,惊惧恐慌事大,泰山脚下,太子坐镇,若闹出慌乱来,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不必。”果然吧。

        蔺齐皱着眉,还问:“殿下,此番远在泰山,是谁胆敢暗下杀手?”

        三喜愣住,倒不嫌弃了,偷偷竖起耳朵。伺候太子短短时日,他就跟着经历了一次下毒两次刺杀。

        太子的态度,冷漠又意料之中,只随口让人查,也没见问结果。究竟是谁几次三番欲除掉太子呢?

        难不成……是太子的手足兄弟?

        诸皇子中,论出身,太子是已故明德皇后唯一嫡出;论才干,太子十五岁便力排众议请办崇文馆,广开天下寒门士子出头之路,十八岁更亲下江南剿匪,除陛下心头大患;而论陛下心中份量,还有什么比今次代君王登泰山祭祀更能彰显其重的吗?

        太子的储君之位如此稳固,这时下手,不可谓不果决狠辣……

        “宵小之徒,不必再提。”冰冷尤甚,似乎还掺杂了厌恶。

        蔺齐脑袋是不甚灵光,可也意识到了不能再多嘴,扭头凛然让人把死尸拖走。

        郡守往日守着泰山郡偏安一隅,哪遇过什么刺杀,此刻耳边听了来回问答,眼角一道血迹拖过,已骇得簌簌直抖。

        怕被申斥仪态不端,郡守强忍住害怕,重新跪直,然而不知是不是幻觉,他余光看到另一侧小花窗缓缓伸进一只纤白柔美的女子的手。

        郡守一下瘫坐在地,惊恐万状:“鬼啊!!”

        传言上一任郡守草菅人命,致使冤魂不散,竟是真的?!!

        鬼什么鬼!又来一个刺客还差不多!蔺齐一个箭步冲上前,铮然抽刀,电光石火之间,窗外婉声绝望:“救……救救……手抽筋了……!”

        御赐金刀砍下去的同时,那只手脱力滑出了小花窗。随即,传来一阵砖石倒塌的声音,伴着跌落动静。

        “我的脚——”

        还有……娇娇啼啼,仿佛是个柔弱女郎?

        “轻点、轻点!”

        “我脚崴了没看到嘛!你们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好痛好痛好痛!能不能捆轻一点?”

        蔺齐额头青筋直跳,一把将这聒噪女子丢到地上,禀道:“殿下,只见这一个女刺客。”

        “谁是女刺客啊?你不要血口喷人哦!”她忿忿不平,张口便驳,抬起头想论个清楚,却似呆住了。

        面前的男人端坐长案前,凤眸冷淡,薄唇挺鼻,在灯火照耀下锋利得像把刀,俊美不可方物,然而周身冰冷至极,叫人遍体生寒。

        他持着一卷书简,修长匀称的手轻松环握,不知是要打开还是要放下。

        女刺客消声,房中乍然死寂。

        郡守又开始抖,冷汗满头,他也不敢擦,滴进眼睛里,他也不敢眨,只能拼命睁着眼睛,看着前面被反捆住的女刺客。

        女刺客一身素净青衣,许是方才争执的缘故,头上系的青色发带散散松松,大半如瀑青丝都滑落出来,披搭满背,似流光倾泻,逶迤方寸地砖。

        虽然什么也看不出来,通身的轻灵气度却不言而喻,可以想见是怎样一个美人。

        郡守浑然忘了发抖这回事,心中呆呆惋叹。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夜风拂过连枝灯台,烛火微揺,映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明明灭灭,修长手指不紧不慢勾绕竹绳,将书简两头捆好,搁至一边。

        赵潜容色淡淡,低眸看向跪坐着的女刺客。

        她仍直勾勾盯着他。

        莹莹生光的一个人,雪肤乌发,明眸红唇,即使狼狈缚跪在地,也难掩卓然姝妙。

        原来不是刺客,是出美人计。

        赵潜漫不经心叩着长案,美人计不稀奇,只是远隔千里还能设这出计,倒真是费心良多。

        “拖下去,杖毙。”冰冷的声音亦十分漫不经心。

        郡守呆住,惋叹也忘了。轻描淡写几个字,眨眼间便定了人生死??

        女刺客却没呆住,她瞬间回神,盈盈水眸蓦地瞠大,不可置信:“我只是来偷个东西,为什么就要打死我??”

        远山般的黛眉紧紧蹙起,她目光控诉:“你是郡守吗?你怎么能草菅人命呢?偷东西最多只关一个月,就算我偷了你的东西,那也只能秋后问斩,更何况我还没偷呢,你也还没审呢,你长得那样好看,怎么是个活阎王呢?我顶多就是擅闯府衙,你怎么可以上来就要打死我?”

        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娇娇脆脆不带停,还和着愤懑与委屈,听着真是伶牙俐齿、胆大包天。

        仿佛玉珠嘈嘈切切落了地,珠颤消弭后,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蔺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倒抽口气。

        后面的郡守两股战战,这蔺侍卫看上去威风堂堂,没想到竟是个头脑简单的主儿?这时候竟还敢出声??

        当啷一声,三喜手中的托盘又掉到地上,郡守更加绝望,三喜公公看着笑面虎似的,怎么连东西都拿不稳??

        眼下三人俱僵,只有自称窃贼的少女仰着脸,满面天真的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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