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定

　　
事情发酵了一下午之后，终于宋老爷子下了飞机之时接到了学校教务处打来的电话。
车内的宋管家擦了擦汗，默默地替宋词解释：“大小姐一直没出任何事，在学校表现良好。”
宋一疯狂的点头。
宋老爷子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爽朗的笑了笑：“没事，我替她擦屁股的事做得还少吗？现在还能有这种机会，我高兴来不及呢。”说完，摸出了速效救心丸，磕了一粒。
龙城一中校长办公室。
邱甜甜的母亲一脸怒气，看着邱甜甜憋屈却又红肿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对着校长说：“何校长，这可是校园暴力，您不开除那名学生都说不过去。”
何校长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拄着拐杖满头银发的老人，剪裁得体的唐装显得老人气质高雅不俗，身后跟着的便是六班班主任墨风。
何校长站起身，半搀扶着宋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随后对着邱母说：“这位便是宋词的家长。”
女人看到老人时愣了愣，气势也弱了一些，“那同学的父母呢？喊个老人来开会是不是太不当回事了。”
宋老爷子笑了笑，对着女人说：“我可以全权负责。”
女人听到这话，又急又怒，“宋词人呢？打了人就躲在老人背后就行了？不要出来面对？”话是对着何校长说的。
何校长看了一眼墨风，墨风正要离开去喊宋词时，宋老爷子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脚步，“不要打扰孩子学习。”随后对着女人说：“你女儿是被我孙女打了？”
女人愤怒的拽了一把缩在自己背后的邱甜甜，怒气冲冲：“你看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脸，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道理了。”
宋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微微皱了皱眉，呸，什么茶这么难喝，然后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又对着女人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邱母一把拍了桌子，站起身，“补偿？！我邱家缺你们那点钱不成？！”
“十万。”
？？？行情这么高了？
何校长和墨风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被打一巴掌这么值钱吗？
邱母看了眼宋老爷子，又看了看女生红肿还带着血痕的脸，咬了咬牙：“开除她。必须开除这个有校园暴力的学生。”
宋老爷子遗憾的看着母女二人，笑眯眯地转过头，对着何校长说：“走廊有监控吧？调出来。”
邱母坐在沙发上，没看见身后僵硬脸色发白的邱甜甜，“对，查监控。看到她怎么动的手就有理由开除她了。”
不一会儿，电脑上出现了两人对峙的情形，包括最开始那名女生看了眼宋词然后故意往人家怀里撞，以及邱甜甜骂了两句“没教养”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邱母脸色一变，有些尴尬，回头瞪了一眼邱甜甜，又对着何校长说：“那也是她先动的手。”
宋老爷子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着急，掏出手机说了一声“进来吧”便不再说话。
话音刚落，进来了一位戴着眼镜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众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范。”
………
众诚范彻律师，龙城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律师，自他经手的案子绝无败诉。但是，他也是有钱也请不到的，这几年更是很少在龙城露面。
“你这是……”女人有些疑惑和不安。
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范彻已经看完了监控录像，对着众人说：“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根据《华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侮辱罪，公然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说完便站到了宋老爷子身后。
邱母被吓蒙了，口中却还到：“吓唬谁呢？这年头谁没骂过人谁又没被骂过，也没见几个人坐牢啊。”
宋老爷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那要看你骂的是谁。”视线转移到女人身后站着的满脸苍白的女生身上：“小姑娘，祸从口出你知道吗？”
邱甜甜直接被吓哭了，拽着邱母的衣服，“妈妈，我，我害怕，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坐牢。”
邱母脸色难看的很，对着宋老爷子求情到：“您看，她只是个孩子，就别这么计较了。”
宋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不小了，满18了。”
邱母也快哭了，“那我们给她道歉您看可以嘛？”
想了好半天，宋老爷子才慢悠悠的点了点头：“诚恳点，我这个孙女被我惯的不像话，要是再让她不开心了，这段录像就会出现在法院里了。”
邱母和邱甜甜两人赶紧点头，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何校长和墨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场戏，极力想留下宋老爷子再喝会茶，宋老爷子笑呵呵地表示，舟车劳顿，想回家休息，何校长才遗憾的将人送到了校门口。
关上车门，宋管家立马递上了老爷子的茶杯，宋老爷子敛了敛眉，喝了一口茶，才叹息说：“都说这龙城茶叶不错，那校长办公室里的茶真不是给人喝的。又酸又涩还泛着苦味，可怜校长了，你下次给他带点我那里的茶。”
宋管家立马应是，然后问到：“大小姐没事吧？”
宋老爷子盖上茶盅盖，脸上带着点笑意，“挺好的，没有被磨掉性子，脾气还是那么刺。”望着车窗外一中端肃的校门，默了默，“走吧，我们回去等她。”
两辆红旗车低调的离开了一中。
没上晚自习的宋词背着某人送的书包走在路上，里面没有书本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脱掉校服的女生穿着黑色连帽衫，配一条深蓝色紧身牛仔裤，黑色L家的帽子压低了帽檐让人看不清面容，远远看去也就是一个花季少女。
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宋词面不改色，抬眼望了望星空，寥寥无几的星星轻轻闪烁着。面前是宋老爷子给宋词念书买的只住了几天的别墅，抿了抿嘴，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管家想要接过宋词肩膀上的书包被拒绝了，只能慢慢地跟在女生身后，“老爷子人呢？”
现在才八点多，按照老爷子的习惯应该在楼下喝茶看报，宋管家说：“老爷子在二楼书房呢，跟范律师在一起。”
听到范律师，宋词皱了皱眉，这个男人来这干什么？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回了房，打开电脑，敲了一串代码，屏幕上转变为视频通话。
视频被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翘起二郎腿对着视频里的女生说：“你终于出现了，你再不联系我我就要报警了。”
女生压低了帽檐，视线从手机游戏上移开，看了男人一眼，“什么事。”
男人严肃地放下腿，双手自然十指交握撑于下颚，“霍家三爷在调查你，你惹他了？”
宋词想了想，对着男人说：“一个长辈，随他去。”
“不需要保密？”男人挑了挑眉，看到女生微微的摇了摇头才真正觉得惊讶，随后也就作罢，“你真的认识霍三爷？能帮我引荐一下嘛？那是我的偶像！”看到女生皱起的眉，默默转移了话题，老叶说你不打算回公司了？你要做什么？”
“高考。”
“……”男人愤怒地挂了视频，挂完之后才想起来，程序需要她来更新一下，压了压额心，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宋词，语气卑微。
宋词发怔地看着黑掉的电脑屏幕觉得他莫名其妙，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合作伙伴。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宋词瞄了一眼，嗤笑一声。
正准备维护程序时，门被有序地敲了三下，宋管家在门外说道：“大小姐，老爷子找您，在楼下。”
“知道了。”敏捷灵活的手指游走在键盘上，不稍时完成了更新，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脑，起身下楼。
楼下，宋老爷子一改往日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严肃而又庄重，宋词知道，这才是这只老狐狸本来的面目，那笑脸也只能欺骗外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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