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吧

早上七点，陈寂和商店老板联系好，明确好八点上班。

        她从高一便开始兼职，本来高三不打算去的，但刚开学，学业还不算重，想着做完这个学期。

        她买了几个包子垫肚子便去商店。

        这次兼职是新找的，离学校挺近的。

        价钱也比较合理，一个小时三十块，她工作四个小时。

        好在今天人不是太多，不然忙到时间点都不能下班。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到十二点。

        陈寂看周围，还很多人。

        站了这么久腿也是真酸，她歇了会，不一会又有人来付款，她又开始忙活。

        “陈同学。”

        陈寂拿着糖果袋，扫码的手一顿，她抬头，见宋居宴看着她。

        “宋居……同学。”她觉得似乎有些尬，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陈寂快速的扫好码，结账，又说，“二十二块。”

        宋居宴递给她五十，“刚才，见你忙，没打招呼。

        陈寂给他找好零钱，“哦哦。”

        后面又来了一批人。

        宋居宴拎着袋子，没多留，问了俩句，“陈同学，你什么时候下班？”

        “十二点。”

        “等下一起去吃午饭吗？

        陈寂没听清第二个问题，以为是向她道别的，嗯了声。也没空思考他为什么问她下班这个问题，借着给客人找零钱的空隙余光看见他转身出去了。

        终于等到客人少的时侯，她和人换班，已经十二点二十多分了。

        出到店门口，她忽然发现宋居宴在店门口坐着，买的糖放在桌上，上面有几个糖纸。他好像在给人回信息，陈寂纠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毕竟前面人家给她打过招呼，还盖过她。

        宋居宴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看过来，对她点点头，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便向她走来。

        周六周日是可以不用穿校服的。

        陈寂今天上身白t，下身是一条灰色宽松裤，风一吹，勾勒出纤细的双腿。搭配着一双白色板鞋，扎着高马尾，蓬蓬松松，额前有些碎发，光这样看，就一身蓬勃的朝气。她面容冷清，早就把她那懦怯压下去，不显分毫。

        宋居宴也穿着白t，下身穿的是黑色宽松裤，头发中等长，有些蓬松，瞧着又很软，十分切合他温和的模样。他眉目间总是有着少年的朝气，说话总是带着几分笑意，会让人觉得十分温和，感到轻松。

        外面被风吹细的雨，落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早上雨只是飘飘洒洒，下了会便停了，这会又下起雨，比早上大，比昨天的小点。

        被雨拂过面庞，她忽然眼前一片朦胧，见他向她缓步走来，怎就想起了初春的雨，淅淅沥沥的，让人很舒服，又会一点一点的润入心房。

        在她这里，他是春天的代名词。

        在小说横行的时代，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谁都幻想过自己的小说男主。

        她笑了声，这样温和的人，又会是谁的小说男主呢。

        宋居宴提着袋子，手里拿着几颗糖，“吃糖吗？”

        陈寂本想婉拒，但宋居宴已经做了放下的动作了，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谢谢。

        “你在等同学吗？”

        “不是在等你吗？”

        “哦哦，那我先走了。再见。”陈寂以为宋居宴说对，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

        宋居宴又掏出糖果给她，以为她忘了，说，“我等你吃饭啊，前面在店里说好了。”

        “哦哦。”

        “拿雨伞了吗？”

        “拿了，”陈寂指指那边的白雨伞，见宋居宴手里只有糖果，“你拿了吗？”

        “没，介意一起盖吗？”

        ——

        他们去了个馄饨店。

        等馄饨上还要点时间，宋居宴倒了俩杯水，一杯递给陈寂。

        “谢谢。”

        “没事。”

        他们坐在风扇底下的小方桌，风一吹来，便凉个痛快。

        “在一班有不适应的吗？”

        陈寂摇摇头。

        “同学都还友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

        说完馄饨便端上来。

        陈寂舀了个馄饨吃，香又嫩。

        “上学期好像你们上的课程比一班慢了许多，现在跟得上吗？”宋居宴说了又道，“需要我借笔记给你们吗？”

        陈寂赶忙摇头，“不用了，多谢好意。我是不用了，如果可以借的话，我回去问一下宋锦需要吗。谢了。”

        陈寂好像总是会多次道谢。

        宋居宴点点头，说，“先吃吧。”

        吃到一半，陈寂想起他借给她的衣服，看向他，便见他注意到她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听她讲。

        “你那个衣服明天可能干了，你明天有空吗？我拿给你吧。”

        “哦，好，不用急。感冒药吃了吗？”

        陈寂忽然一愣，看着他，“吃了，谢谢你。”

        宋居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客气了，颇为无奈。

        他们约好明天书店见。

        ……

        “抱歉，来的有点晚。看什么书呢？”宋居宴刚来到书店，便看见陈寂在第一排架子那里看书，见店里没几个人，来到她旁边，压低声音问她。

        陈寂看得有些入迷，宋居宴叫了俩声才反应过来。

        “冰心的著作《小橘灯》。你看过吗？”

        “看过。记得好像是讲小时候的故事。”

        “嗯。”

        陈寂转而看见宋居宴从上面拿下一本书。

        “什么书？”

        宋居宴翻了翻，给她看，对她道，“余华的《活着》，一直没看，你看了吗？”

        陈寂点点头，“看了。我个人觉得，名字虽然叫活着，倒是总觉得一本书却不只是活着。”

        他们又去书桌那边坐着。

        陈寂把早就放在那里的袋子给他。

        宋居宴也拿了个袋子，给了陈寂，“我昨晚整了些笔记，想着对你们应该有些用。不用还，算是回馈你帮我朋友洗衣服了。”

        陈寂捏着袋子，莫名有些烫手，赶忙道谢。

        ——

        “你还喜欢哪些作家吗？”宋居宴道。

        “鲁迅吧。《呐喊》《热风》《野草》都看过，虽然我看得磕磕绊绊，难懂其义。”

        “嗯，记得鲁迅先生有句话：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热风》

        看的时侯很喜欢。”

        他们就这样有时感慨会说几句话，不会吵到别人。愉快度过了一个早上。

        走的时候宋居宴忽然对她说了句话，“希望我们也如那时鲁迅先生希望的青年一样。摆脱此时的困境，不自暴自弃，积极向上。闯出这个地方。”

        天气确实如宋居宴说的那样，一直在下雨。陈寂很喜欢下雨天，听着雨声，很心安。

        雨声和少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传入耳中，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下雨天了。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说少年身上带着一身朝气，焕发着生机。

        他们总是不惧困难，哪怕困难比珠穆朗玛峰还高，他们还是兴致勃勃的想要闯过去。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天高路远，他们会马到成功。

        陈寂笑着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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