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灵烟产子

　　沈灵烟的肚子一日日地大起来，跨过年节，离预产期也越来也近。

　　林瑾玉小心地扶着沈灵烟坐下，自己就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眼也不眨的，生怕哪个时候沈灵烟就要生了他却没注意到。

　　见林瑾玉如此紧张，沈灵烟轻叹一口气，暗道真是甜蜜的忧伤，不期然想起前世无聊翻看小说时，每逢妻子生子丈夫就慌得不行，她本以为不过为了塑造人物形象而往夸张里写，不曾想眼前却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生产条件实在太差，确确实实的鬼门关啊。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又是暗叹一口气，这不信鬼神的人还去给她求了平安符。

　　朝林瑾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沈灵烟握了他的手安慰道：“你别紧张，别着急，也别太担心，童老和御医都说了，我这身子没问题的，还不是头胎，肯定能行的！”

　　林瑾玉默默点头，忽然将脑袋埋进沈灵烟的肩窝了，闷声道：“一定能行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肯定……”话才刚开口，沈灵烟就觉腹部一阵疼痛，应该是发动了，忙深呼吸一口气，尽量镇定地对林瑾玉说道：“瑾玉，我要生了，你别急，扶我去躺下，再让人去找稳婆和女医正来。”

　　林瑾玉慌了一瞬，却是小心又果断地抱起沈灵烟往产房去，边对屋外喊道：“夫人要生了，快去请稳婆和女医正！”一时间又是兵荒马乱。

　　稳婆女医正瞬间就到位了，热水炖汤之类的也准备好了，童老温子然等人在产房外等着，而林瑾玉自然陪着沈灵烟。

　　稳婆欲言又止，实在不敢对脸紧绷着，手紧握着沈灵烟的林瑾玉说请他出去的话，只能为难地看向沈灵烟，产房向来是污秽血腥之地，于男子有碍。

　　林瑾玉自然知道，上回他就是在外头提心吊胆，这回说什么他也不出去了，直接无视稳婆的眼神，只不错眼地看着沈灵烟。

　　阵痛来得很快，沈灵烟咬牙忍着，偶尔在间歇时可喘一口气，便想劝这林瑾玉出去外面，可看见他眼底的惊慌失措，她实在不忍心开口，只能对稳婆摇摇头。

　　“将军，参汤。”严嬷嬷也不多说，直接将参汤递给林瑾玉，自己在一旁候着。

　　林瑾玉一勺一勺喂着，沈灵烟忍痛喝着，一碗参汤见底时，额上已经沁满细汗，林瑾玉伸手温柔地拭去，又抓住沈灵烟的手，坚定道：“烟儿，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再忍忍。”这话也不知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只要一见着沈灵烟隐忍的同意他就心慌不已。

　　“啊！”

　　沈灵烟痛呼出声，稳婆忙往她嘴里塞了软木，生怕她咬伤了自己。另一稳婆探得宫腔逐渐开了，便出言鼓励沈灵烟深呼吸再用力，深呼吸再用力，如此循环往复。

　　女医正时刻关注着沈灵烟，四个稳婆两个看身上，两个看着她，这么多张嘴里不时说些什么，本该是嘈杂不已，可林瑾玉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沈灵烟汗如雨下的额头，痛苦的神色，还要叫她咬出深深齿痕的软木，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握着她的手，即便被掐得指甲入肉也仿佛不觉。

　　时间一刻又一刻地过去了，即便开了宫口，可肚里的孩子好似留恋母体一般不愿意出来，稳婆急了，沈灵烟无力，林瑾玉愈发心慌。

　　浑身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沈灵烟没有半分力气，割裂一般的疼痛早麻木了，神思也有几分涣散，双眼无焦地盯着虚空。

　　“烟儿！”严嬷嬷又及时端来参汤，林瑾玉勉强克制住心慌，只是捏着勺子的手还抖着，送到嘴边却不见那人回应，干脆将参汤含入嘴里，以口哺给沈灵烟，生生逼着她喝下，最后狠咬了沈灵烟一口，无助又强硬道：“沈灵烟，你自己说你可以的，那你可以给我看啊！”说着狠狠地捏着她的手，好似要捏碎一般。

　　“唔。”

　　“烟儿？烟儿！”

　　“我，我无，无事的。”被痛得逐渐恢复意识的沈灵烟对林瑾玉勉力一笑，那厢稳婆一喜，忙又引导着沈灵烟用力，又僵持了好一会儿，总算先露头了一个。

　　“头出来了，夫人再用力，再一下！”

　　产房又有了动静，屋外候着的人才松了一口。许宛青双手合十对着东边祈祷了几句，俞惜燕焦急地踱来踱去，险些将陈玄灵给晃晕了，她也想进去来着，只是里边实在太多人了，多一个她还碍手碍脚，只能咬牙说了句，“早知道就该去学个妇产科！”

　　四下的人听不明白，这会也没人会去关注，都伸长了脖子看里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嘹亮的哭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众人这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想沈灵烟那会进产房还是青天白日，不过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可过了许久却始终等不到第二声啼哭，众人的喜色渐渐散去了，面色凝重。

　　正待俞惜燕实在等不下准备踹门而入是，第二声啼哭总算等到了，众人心下一松，稳婆抱了两个小家伙出来，还没说话，俞惜燕就问道：“母子平安？”

　　“夫人，夫人……”

　　沈灵烟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子轻了，飘飘荡荡的不知往哪里去。待能睁开眼时，却见着满街的花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人怎么陌生又熟悉呢？还有这街道这建筑，怎么是这样的？

　　不错，沈灵烟见着的是现代的泉州，她茫然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方才明明在生孩子啊？

　　“这，这，这……”亲眼见着亲切又陌生的游人一个接一个地穿过自己，沈灵烟更慌了，“我这是又死了？可不能啊！”她不是怕死，而是担心林瑾玉，那些小家伙没个娘死不了，但没了老婆的林瑾玉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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