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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可直言


卢沄出去后,心情并未比之前好,就仿佛那股气在心中郁结,结成一团阴云,没有狂风吹散,亦没有雨过天晴。

        她扶着连溪的手,差点站不稳,轻声道:“为何见她并未萎靡不振,半死不活,我竟有些高兴,为何她死了夫君还能如此畅谈春风,为何她一点都不似伤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只有她能听见。

        “小姐你说什么?”

        她并未听见连溪的询问,仍旧喃喃道:“祝尹和啊祝尹和,你看看你一心一意求娶的娘子,你看看你最最在意的人,没有你照样好好的,甚至……”

        “还有了新欢。”

        连溪终于听见了,“新欢?小姐,你说什么?她有了新欢?”

        卢沄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有些渗人,裹着残雪微阳,一点一点渗进了她的心里,连溪也后背一阵发寒。

        公主此时也来见她,迎面撞见了卢沄,两人相视一笑,只是除了相视一笑也不知该说什么。

        秋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一丝一丝,越来越密,在两人中间隔了一道屏障,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公主小心翼翼地躲开地上的水坑,走到她面前,冰凉的手触了过去,令卢沄浑身一阵,从这漫天的秋雨中回过神来,她含笑看着公主,顺着她的实现往下看,她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伞杆上赫然印着沄一字。

        “上次你落在我这了,正好还你。”

        她微微一颤,抬手接过那把是伞,接过这片紫藤蔓,将它打开,“多谢公主。”

        公主嫣然一笑,身后的宫娥则又递了一把伞给身后的连溪。

        雨幕中一白一紫擦肩而过,伞缘滑落的雨珠交织一瞬,滑落在地,与地面的逆水融为一体,转瞬就消失不见。

        公主回身坐上了轿子,入轿后伸手抖落伞面的水珠才拉上车帘,雨中只留两位姑娘静立,待听不见车辙的声音,两片紫藤蔓才一前一后消失在雨幕之中。

        她伸腿抖落方才溅上的泥泞才抬腿进去。

        柳妤裳早早地听见了声音在门口等候,笑意吟吟地看着公主做完下马车的动作走到她面前。

        “安儿可是有事告诉我?”

        公主一改见故人的欣喜,难掩担忧神色。

        “见方才沄儿来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柳妤裳点头,牵着她的手穿过长廊屋檐到了正厅。

        “如此我便不多说了。父皇已经下旨,入宫是避免不了的,我向来知你的脾性,清傲如竹,我忧你冲动,明侁哥哥一事已过去,若有贺州使臣,你也莫要冲动,看了你这么多画……”

        公主停了下来,但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既是使臣入宫,自该庆贺,人家千里而来,自不可拂兴,公主放心,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们酉国女子不输男儿,也绝不会让酉国失了颜面。”

        她仿佛在立誓一般诚恳殷切,甚至带着怒意,还有一丝不忿。

        公主默默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弱柳扶风,温柔娴静,可才情胸襟半点不输,不输许多人。

        多少男子能在这飘摇的乱世中如她一般凝定心志,一笔一画道尽天下苦难?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发出一阵耀眼的光亮。

        公主朗声一笑,上前抱住了她,是欣赏,也是惺惺相惜。

        她埋首在木娘的左肩,气息在她脖颈流转,“我信你,只怕你冲动,怕你总挂念明侁哥哥。”

        木娘并未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肩微微一颤,复将手抬起,在公主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无碍。

        “你何曾见过我拼命为了什么?过去的便过去了。我向来凉薄。”

        她深知她不是凉薄,她只是什么都看得太重,什么都装在心里,什么都不肯对旁人表露,生怕被人瞧去了心事。

        公主想到方才的卢沄,一时不知所措,为何她与她变了,变得如此,就好似从前,那些春风秋雨,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就淡了,记忆也在慢慢随风飘逝,最后化作一缕轻风,四处飘散,无迹可寻。

        如今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是与木娘的这般情谊,是带着骨血的温热。

        自赵陵离开,明侁哥哥也离开,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祸根,总殃及身边的人,都是与她亲近,都是她放在心里的重要之人,可为何最后变成了这般,结局这般惨淡。

        木娘看出了她的阴郁,自赵陵走后,她再未回到从前那般,就好似一瞬间长大了,被迫接受了太多不该接受的东西。

        “如今我有一个愿望。”

        公主凑上前问道:“可是能说与人听的?”

        木娘宠溺地冲她一笑,“愿公主初心不改,一生喜乐无忧。”

        希望她能忘却过去一切不开心的事,能重新做回那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

        可公主的神情暗了下来,眸中含泪,顷刻落下,她抬手一拭,便恢复了那明媚的笑容。

        “我可是酉国最尊贵的小公主,想要什么求不来,自是喜乐无忧。”

        很快宫里就传旨下来,她谢恩领命。

        宫宴还有十日就要开始,是得好好准备了,至少不能出丑,丢了大酉的脸面。

        只是她也不知自己当日究竟是什么样,毕竟她所想的都会顺心去做。

        很快宫中就派了人马来接她,大殿流光溢彩,华而不俗,威武不凡。

        皇上端坐正中,气势逼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好似不是来战败方议和的,倒是天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他坐着的是盛世河山。

        她跪下身子向皇上行礼,目光一转便看见了那喜气洋洋的使臣。

        他别有用意地上下打量木娘,分明带着几分不屑与讥讽。

        木娘感受到了使臣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却将背挺得更直,多了几分坚定与沉稳。

        她一开口,则震了使臣一震,浑厚有力,完全不像是她这个身板该有的模样。

        公主含笑看着她,遥对举杯,一饮而尽。

        “好!”皇上笑意更深,欣赏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子。

        “传言这木大娘相貌丑陋,不敢见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为虚。姑娘年纪轻轻造诣如此,为何传言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国换了一人。”

        木娘的位置正对他右下方,“小女子不才,生性孤僻,未见世面,今日得蒙圣宠,才得以入宫开眼。”

        袅袅细腰,歌舞相交,觥筹交错,众人都已有些醉意。

        “不知今日木画师可准备好了?”

        她闻言抬头,见皇上也点头应允,“臣女就献丑了。”

        很快殿外就有人抬进来了一方木桌,桌上铺着画纸。

        众臣见她想要当众作画,未免有些担忧,若是让皇上等的时间长了那是罪过,若是作的不好有辱国威更是大过,不知此人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她利落地将襻膊挽住袖子,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四周已开始议论纷纷,只有遥安公主面色紧张地看着她。

        她气定神闲挥笔,笔锋时而戏里时而婉转,神色时而舒展时而紧张,因太过专注,额间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并未在意。

        只是遥安紧张得也冒汗,实在瞧不见她在画些什么,却又不敢凑上前,只好在座上心不在焉地剥着瓜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她执笔一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手里的笔落在了地上,众人为之一震,纷纷仰头过来,身子却又不敢探过方桌。

        皇上眯着眼看她,目光还是不由落在了那方落满颜色的纸上。

        身后的宫人接了皇上的示意便一齐上前将画摊开,一幅栩栩如生的夜宴图便展开至众人面前。

        上至皇上下至宫娥,一个个活灵灵的神态涌至画中,天子朝臣皆脸上挂笑,宫人则谨小慎微,却也是一派喜庆。

        宫人将画给皇上过目后才移给众臣观赏,在画中看到了自己时都不由得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便也顺口夸赞了几句。

        “木画师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父皇,您看女儿所言非虚,木姐姐这才华多少人都不及。”

        ……

        柳妤裳默不作声地听着众人的夸赞,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汗。

        今日一进殿便格外紧张,专注地将殿内陈设,各人所处位置在脑海里绘了一幅简图,当众人安心看歌舞时与她则将仔细观察各人神态,这些人像图又一个个落在固定的位置,费了好大一番心神。

        这才能在一炷香内将殿内陈设及诸位一一落笔,且个个喜庆洋洋,一片祥和。

        待她的画作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后,她才跪向天子,述诸画意。

        “皇上曾说不设题,一切随我心,故臣女斗胆作《大酉夜宴图》,意在述君臣和乐,百姓皆安,贺两国邦交,缔万世同好!愿我酉国万寿无疆,山河永固,春秋万代,绵远流长!”

        话音一毕,在座众人齐齐叫好,合手相赞。

        “木姑娘才情匪浅,心有远谋,胸有江山,贵国有此女实乃大幸。”贺州使臣也毫不吝啬,赞许有加。

        公主也随之松口气,心里的大石也随之放下,便替木大娘讨赏。

        皇上龙颜大悦,摸着龙须笑问:“木画师可有所求?大可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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