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眼之下

第一章一眼之下

        “花小夏，我在这里。”

        一个清亮的女孩子声音从高处教学楼围栏处传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花夏正在皱着眉头看手机。循着声音的来源，平复了一下不安的心情，再次皱眉，一边快跑了几步对上面的女孩子说：“魏小软，你叫我什么呢？”

        叫魏小软的女孩子已经快步从楼梯上跑下来迎上了花夏，哈哈大笑说：“路痴花小夏，魏姐姐不来你就丢了，看你皱着眉头的小可怜样子呀！还敢凶我？”魏软和花夏个头差不太多，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昂着头，踮了踮脚尖。

        花夏站定了，表示无奈，笑哈哈，说：“那好呀，我就叫你姐姐了，以后翘课写不完的作业，查不到资料就不要找我了，花小夏小妹妹都靠软姐姐了哟。”说着半屈着腿靠在小软肩膀上表示‘弱小’。

        魏软被抓到软肋，叹气道：“不了不了，你是我最最最好的花小夏亲姐了。行了吧？”说完，正经道：“要抓紧时间了，我们去办社团的事。你看那边在招募，知道嘛？有大人物来了。”

        花夏拉住小软的胳膊，因为路痴体质，看到人多，都差不多的路，还在犯迷糊着，随口问着：“什么大人物？招募也和我们大一新生没有关系吧？”

        小软撇嘴：“你可能不熟悉。。。不对呀？亏你还是设计系的，不知道尚学姐吗？尚暖。”

        花夏惊呆：“！！！她在哪里呢？学校名人墙她都不肯挂照片的，我要去看看。”

        尚暖的大名，设计院的学生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尤其，那就是花夏努力和向往的目标呀，突然打起了精神。

        小软无奈：“你不是不着急嘛。我歇会儿。”假装慢吞吞走。

        花夏厉声：“魏小软，你快点。”姐姐的威严什么的，用起来。

        小软哈哈大笑拉着花夏的胳膊快速穿过了几个楼，人越来越多。在快到礼堂广场的时候，已经走不动了。花夏和小软个子都不是很高，站在人群中，张望。什么也看不到的两个人，只听到有人说着尚学姐的名字，伴随着说‘天啊，太漂亮了吧？’‘太酷了吧’，之类的话，不明所以。

        “尚学姐一开口，就这么犀利呀？”一个声音。

        “对呀，那个同学哪个系的，社死了，好惨。”另一个声音。

        “哪里惨了，他自己好蠢，问那种问题。”

        花夏和小软竖着耳朵听着，小软好奇的问：“什么问题？学姐说了什么？”

        有人回答：“他问学姐拿奖以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满足感来自物质还是成就。你们猜学姐怎么说？”

        “不知道才问你呀。快说呀？”大家都催促着。

        “学姐说，我一年拿那么多奖，满足的，应该是你们这些不好好搞专业只搞八卦人的成就感吧？你是新闻系的吗？”模仿的这个同学装腔学着，听上去尚暖学姐好可怕的样子。

        花夏听完眨着眼睛，一边拉着小软说：“咱们往前走走看一下吧。”

        小软回答着：“我软了，走不动了。”耍赖。

        花夏说，“软姐，你可棒了。”并努力点头。

        小软站直，坚定的说：“走吧，软姐带你过去。”

        两个瘦小的身影，终于穿过了人群到了礼堂广场边上。挤到了平台侧手位置距离面试官5米不到的样子的台阶下。

        花夏抬头，清楚看到，那个坐在c位的人。

        两条腿侧盘着，优雅而端庄。当季最新款的u杠潮鞋，虽然是百搭款，但也是很讲究穿搭技巧，会有不一样的气质。也是花夏能想像出来的穿搭样子同品牌的阔脚鼠灰色裤子，看上去很有质感，但却是很清爽的法麻材质。往上看就是配套的西装外套，点睛之笔是里面的一件的很像正装马甲，细看之下，是那种挂颈的马甲，露背款，里面一般不搭bra的，很随性的风格。乍看，就是不失端庄的职业装。但花夏知道，这个配搭，如果没有一定的颜值和气质，是不太敢穿出来的。

        白净的脖子，尖瘦的下巴，直挺的鼻梁。皮肤雪白，看上去皮肤很薄。眼睛微微的眯着，看不清楚眸子，也是因为阳光过于刺眼。她像慵懒的猫，靠在椅子上。及腰的长发随意披着，在阳光下都透着的冷墨色，柔顺又飘逸的散在胸前，发梢自然的弯曲成大卷。

        花夏呆呆的看着，阳光被云遮住。不再被阳光照着脸颊的尚暖随手把头发撩到一边，往上坐了一下，眼睛亮亮的不再眯起来，眼珠也是墨色和发色一样，很深邃，她又撩了撩被长刘海挡住的视线。花夏看清楚，长而温柔的平眉，眼形也是长长的凤眼，眼窝是欧式的但不是很深，恰到好处，反而显得没有那么清冷。鼻子是笔直的，没有打上光的时候的侧颜也很有棱角，就像时尚杂志的平面模特。淡妆也掩饰不住的惊艳，配合哑光杏色唇妆，让紧闭的薄唇柔和了许多，也与整体色系搭配的相得益彰。

        花夏看着想，这样的容貌，确实是有可能说出那样话的人呢。在她看来这位学姐的事迹，就是各种奖项堆积起来的光芒。几乎没有私人生活的任何消息传出来过。虽然小软说，有好多学院传闻，大一的新生早晚也会知道的。但现在的花夏没有‘线索’，就更让她好奇。尤其是前几年尚暖因为出了什么事，去国外进修。这次是被老校长召回的。很多学长学姐校友都试图扒出她的私人状态，但就样连一张毕业照都没有流传出来。

        花夏这样仰望的视角，有些累了。也根本没有听任何招募和上前应聘的人说了什么，突然发现尚暖随意的在看着下面，从花夏身上扫过去，过了一会儿，又返回视线看了一眼花夏这边。刚结束一位应聘者的询问和面试介绍后，尚暖开口了：“下面的同学，如果不是应届毕业生，也不是本专业的，请不要围观。还有应聘者或是推荐者，请拿出诚意。今天是设计院和设计公司的答疑，不是我个人见面会。请简明些，我们直入主题，谢谢同学们的热情。如果真对设计院的专业有兴趣，不妨考到本专业，有机会上我的课哟。”说完浅笑着，扫了一眼花夏这边。

        台下的非本专业的围观同学，有些小骚动，真的听到有不知道哪个系的人说，考研就换专业的。

        看着尚暖的位置再次被阳光打到脸上了，又开始慵懒的坐着了。

        花夏耳边回荡着尚暖低沉又很磁性声线，没有她想像的清冷感觉，反而是很温和的。也隐隐觉得，尚暖在说自己。难道看出来她不是应届生吗？还是觉得自己很不专业的样子和哪里不靠谱了？花夏习惯性的皱了一下眉。

        小软对花夏说：“走吧，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你也不是应届生。学姐看起来好有威慑力。真是应届我也不敢应聘呢，怕怕。”

        花夏说：“怕什么呀，不是凭能力么？我了解一下不行嘛，以后早晚要应聘呀。”

        小软说：“你还是应该想想加入哪个社团吧？你今天是干什么来的？”花夏这才想起来，还有好多事没做。

        花夏她们挤出广场圈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尚暖，她还是眯着眼睛，花夏感觉尚暖好像也在看着自己，一恍惚就被挤下了台阶。被小软拉着去了社团报名的楼。

        说起kuonst·r学院最早是这座城市被占领时期留下的欧式建筑群。最初是纯艺术院校，21世纪初被定为综合学院了，外埠还有校区。每个系的学院楼都是不同的建筑风格，按道理来说，花夏是不应该路痴到不认得的，可是步行道路区在近几年的翻盖后都是相同花纹的石板路了，建筑壁和柱也一样。只有标志性的建筑屋顶不同，但人走在其中，是根本看不到屋顶的。所以容易迷路也是正常，花夏每次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在心里默默记路，每天可能主要会去的几个楼的屋顶和上面的刻字都是什么。小软在一边说着，她决定去跆拳道社，那里的学长都很帅的之类的花痴话，也让花夏加入。花夏心里没有明确想去的社，她还在想着招聘会尚暖的事。

        到了社团主办楼，找了一位问看上去很温和的学姐问道：“我可以不参加吗？或者等我想好，不想太草率决定。”

        学姐回答：“没有一个社你喜欢的吗？要不你试一下，助教那边缺人手帮忙，你可以先去哟。社团这边，毕竟是加学分的，你参加晚可能会有影响。”

        花夏想了一下问：“助教还要助手吗？是什么专业的助教呢？”

        学姐说：“这你自己要去校办那边问一下了，很多。学生会这边31个社团缺员。你都不感兴趣？同学你可以自己创建社团哟。”学姐像是在调侃的样子说着。

        小软填好了表格不理解的问：“花小夏你在想什么？和我一起多有意思。助教帮忙的事，也不会找我们大一的吧？”

        花夏虽然也这样想，还是说：“我想去看看再决定。”

        小软叹气说：“天啊，五区校办要走上去好久的路呀。你要给我买好吃的呀。”

        花夏笑说：“给你买呀，我顺便认认路。”设计院就在五区。

        两个人走去校办，路过学院里的饮食部花夏给自己和小软买了冰淇淋。好不容易到了校办，才想起来今天因为招募的事情。差不多所有人都去了礼堂那边。问了一个学长说要等一会儿有助教回来。两个就坐在台阶上吃着聊着的时候，设计系主任走了过来。

        花夏入学的时候和她打过交道，小软并不熟悉，不是她们系的。看到花夏站起来打招呼也就一起打招呼。

        系主任很温和的问：“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新生社团招募吗？”

        花夏说：“啊，我是来想问问助教助手的事？新生可以吗？”

        系主任没想到花夏这么直接，就说：“这可不是新生可以做得来的，谁推荐你来的吗？”

        花夏惊讶：“啊，我，没有，我只是目前没有适合的社团，我想来试试可以对实践更多帮助。”

        系主任想了想说：“这个工作要签合约哟，而且是有薪酬的。也需要面试，往届新生签约的可能不多。不一定是你专业的哟，你想试的话，可以去问一下情况。”随后系主任告诉了花夏几位无助理助教的名字。

        花夏很感谢。系主任离开后。小软说：“那个学姐在耍你，我去找她算账。”小软跃跃欲试。

        花夏拉着她，调皮地说：“也许是好事哟，我如果面试失败了再去找她算帐。要是我成功了，我给她买一瓶柠檬水，谢谢她。”

        小软哈哈大笑：“对，酸她。你要加油哟！”

        两个人说着，就看到走廊走来一个高个子男青年，样子有点帅，可状态却很衰。像导师的样子，微低着头，水蓝色衬衫和卡其色西装裤，干净简约。

        快走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抬起头，有点没精神的说：“有什么事吗？我要进这个房间。”他用手指了一下花夏她们身后的房间门。

        花夏她们这才反应过来，挪开路，说：“是。。宋学长？”她努力想到刚才系主任给她的助教里有可能的人的名字，试探着。

        他低着声音：“嗯，我是，你是？”

        花夏松了口气说：“学长，我是来面试助理的。”

        这位宋学长拉开了房间门，漫不经心地说：“行，进来填表格吧。”

        花夏和小软同时傻瓜式站定着，什么？没听错？这就行了？她们站在门口发呆。

        宋学长开口了：“不过，只要一个。”就拿了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花夏马上接过来说：“是的，就我一个人。我叫花夏，是。。。”还没等她说完。宋学长抢着开口说：“那边有条款，你看一下，我没什么要做的，你一会儿帮我送点东西去楼上。然后再下来，我给你开个单子，你要去学生会办理出入证。你的校园一卡通，就会换成新的，可以去教师图书馆和一些地方。你自己看条款吧。”

        他真的好没有精神，懒得多说下去。

        花夏迷茫着看到他拿回来的一大摞的资料，最上面的是论文被他拿下去了，摊开在桌面，上面有个大大的叉子。这才看清楚是化学方面的课题报告。

        花夏想是论文没有通过吗？博士生好惨的样子。可是哪个教授会这样对待？不通过也不用每页都打个叉子吧。

        就在她想的时候，宋学长把下面的一摞资料推了一下说：“这些，你帮我拿到楼上最东边的办公室，新来了的教授，我是她的助理，这是她要的资料。”

        花夏想，我是教授助教的助理？她又迷糊了，觉得还是要问清楚。就说：“学长，你是化学系的？可我是设计院的，你为什么都不面试就用我呀？而且我可能帮不上你。”

        宋学长抬头看了一下说：“对不起啊，我今天累了，助理谁都可以，问题在我自己身上。你是设计系的？巧了，楼上的教授也是，我是临时安排给她的。现在交换生没返校，还有在办理的新生入学的事太多了。新校区那边有很多事，校长不在这边。这位教授代理行政工作。我可能是资格‘最老’的博士生助教，自然就安排我了。”像是在自嘲的说完，叹了一口气。

        接着说：“可是我对她的专业什么忙也帮不上，她要了这些。”指了一下那些资料。“你就去帮她，也算是帮我。如果她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做不了的，再来告诉我。”

        花夏明白了大概，就说：“我知道了，学长，我会把能做的都帮你做好的。那我先送上去，问清楚，回来告诉你。”

        宋学长说：“谢谢你了，那位同学就不要一起上楼了。”

        小软回答：“好的，学长。”帮着花夏一起拿着大堆的资料出了房间。

        走出门口，小软说：“你运气真好哟，不过这位学长好像不太好。”

        花夏说：“他挺好的呀，我会尽力帮他的。”

        小软说：“我是说，他的状态不怎么好。”

        花夏说：“压力很大吧，不要想了，先上楼。”

        小软说：“我不去了，回头让上面的教授以为学长有好几个助理就太夸张了。你要怕迷路我就带你上去。”

        花夏撅嘴说：“就上一层，我怎么会迷路。”假装很镇静的拿的着资料站上台阶。

        小软在楼梯下面说：“我在一楼花园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晃了一下手机。

        花夏说着：“好。”上了楼。

        到了二楼平台，花夏想着学长的话。‘楼上最东边的办公室。’东边？太好了。花夏想着，要是说左右她就惨了，不知道面对着哪里的左右了。

        她心想着学长太好了，就坚定走到了东边的房间门口。

        轻扣着门几声后，里面传来了悦耳又熟悉的声音？：

        “进。。”

        花夏用手按下了房间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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