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面对

第五十六章面对

        长大这件事，终将如期而至，即便花夏不许下新年愿望，新年的钟声响起，亦会转入新的起始。

        假期结束，考试季来袭。花夏无瑕顾及助理职责，递交了一份请假单后，开启了备考模式。

        大家都忙于学业，暂停了‘月曜日二楼聚餐’，除了顾时羽。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音乐系声乐团，这些年来，人去人留，也让她感到越来越孤寂。说起来，她对自己专业的发展方向，并非早有预见。家里氛围影响，自己也热爱，加上条件允许。似乎顺理成章，但真到了面对社会就业问题，顾时羽一时又陷入了深深的‘社恐症’状态中。

        前些年，去国外进修，回来被市里顶尖的艺术团体预招。看上去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她拖了又拖，眼看毕业在即，她还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假期结束，就是一个周一，群里冷冷清清，同系的学弟学妹，音乐团的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好朋友也早就去社会上实习了，孤家寡人一个。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就打发了午饭，一个人溜达到五区广场，看美术系的写生。

        来五区的路上，问了一路。三区的人都要备考，三区食堂都没去。宋哲希去外地开会了，尚暖根本没来学校，花夏一直没有回复。

        顾时羽百无聊赖的溜达着。

        手机消息

        花夏：“师姐，作业组刚结束。你在哪里？”

        顾时羽：“冷嗖嗖，五区广场。你别过来，我去找你。在哪里？”

        花夏：“要去图书馆，师姐有事？”

        顾时羽：“不吃饭了？没事。”

        花夏：“吃了三明治，那我去复习了。师姐别感冒啊？一个人冷嗖嗖？”

        顾时羽：“。。。更冷了！”

        花夏：“那来图书馆？”

        顾时羽：“我去琴房吧！唉！”

        花夏：“唔，很多考试要复习！不能陪你玩儿了。”

        顾时羽：“羡慕你们，有目标。好好复习。不说了，冷！”

        一个人悠悠的到了琴房，看到熟悉的身影——廷雨。

        转身又溜了出来。无奈！要是自己有那个雨一半的心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又是叹气！

        手机消息

        “羽毛，有事问你，看到回电。”尚暖

        电话打过去

        顾时羽：“问吧！我不忙。。。”

        尚暖：“没课？没排练？”

        顾时羽：“同届的早去实习工作了，别人都在准备考试。你说呢？问什么？”

        尚暖：“不耐烦？也是工作的事，设计公司年会，和别家一起合作演出，服装秀，珠宝设计作品秀。。。”

        顾时羽打断：“我又不懂，找错人了吧？”

        尚暖：“关键词——演出。羽毛的几个作品很适合我们年会的主题，是帮忙，非商业。带团队的话，有劳务费，帮不帮？”

        顾时羽一向不懂这些，以前的演出，活动都有人安排好，她只要做好台上的功夫。现在听尚暖这样一说，不仅是迷茫，更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什么用也没有。

        尚暖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复。

        “羽毛？团队不好安排吗？我可以找，只是怕你合作上会不习惯。”尚暖手头上事情很多，一边等着顾时羽的回复，一边还在看着电脑沟通着别的事情。

        “暖，我不懂这些。你让我做什么？我去配合，可以帮忙。”顾时羽声音低落。

        “羽毛？你不是经常去演出吗？我们的年会，规格不会差的，肯定能配得上你这个仙女，你要是有要求尽管提？”尚暖以为自己说‘帮忙’怠慢了她。

        “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出席过商业活动。都是艺术团体的演出，安排好的。沟通乐队的事，还有商业这些，什么也不懂。。。”顾时羽愈发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明白了。我派车去接你。”尚暖安排着。

        “啊？现在？”顾时羽慌张。

        “对！过来再说！”尚暖说完就挂了。

        顾时羽不知所措，她想过自己最适合的还是教学，或者去艺术团，当个台柱子，倒是有这个自信。可是之前听到老师和家里人都说过，就算是这样，很多活动，还是一样要去自己‘应酬’。尚暖开了口的事，也许是个接触的机会？

        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但顾时羽到了尚暖的设计公司才明白，与她所‘见识’过的不同之处。

        尚暖的设计室，不是在那种市中心cbd大厦的办公楼。而是单独的一栋设计师规格的建筑群，像极了艺术园区。

        顾时羽被带到了尚暖办公室，是个独特设计风格，不规则结构立体多边形建筑。到达三层小楼的阁楼上，助理给顾时羽拿了饮料茶点，被告知，尚暖还在二层开会，让她等待就离开了。

        乖巧的坐着，脑袋和视线，只限于转了90度，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没有起身。顾时羽从进来，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区别于她在学校时的优越感。她感觉自己像极了小学生进到了大学校园，别人眼中，也许只是幼稚园的宝宝。虽然都是友善的笑容，但她还是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尚暖的声音。

        “给林总看完再找我，埃斯那边催一下。我的图发过去了，有事问莫总。外线除了洛丁的都不要转过来。”

        顾时羽起身，迎着开门走进来的尚暖。还没等打招呼，尚暖又被叫住。

        “尚总，帕丁那边说不接单了，林总不在。”另一位助理。

        “那帕丁的单，也别转给我。给林总，莫总发邮件，知道怎么说吧？先这样。”

        尚暖进屋把门关了。

        “小羽毛，不好意思。可忙死我了，假期积压太多，也怪我自己太懒散。你坐呀！”

        尚暖进来的时候，顾时羽就感觉到了尚暖与在学校截然不同的气场，不只是妆容打扮，也包括说话的方式和声调。但现在和自己说话，却恢复了往常的状态，让她暂时安心了些。

        “尚学姐，其实你说的演出。安排好了，我随时可以帮忙，别的我也不懂。特意让我过来的意思是？”顾时羽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嗯？叫什么尚学姐？这么拘谨？我是找你帮忙，这个忙，还非你不可。当然得‘请’来。甜品，不好吃吗？你都没动？”尚暖给自己调了一咖啡。

        “不是，我不饿。非我不可？”顾时羽更紧张了。

        “对呀！必须是你。第一是原创，第二毕业礼，第三校庆预案。”尚暖说的明确，但顾时羽不知道与音乐的关系。

        顾时羽沉默，思考。

        尚暖解释：“校庆就在3月份，你是知道的。寒假结束，就有这个活动，我们设计院也是个大日子。作为k大‘名人’，我不得出力又出钱？你也算是一位吧？但说这个，有些早，我说的预案，就是我的设计公司，正好在今年设计主题，与校园相关，合作内容就是那三点，也很适合我们年会的时候宣传。我的设计室才入驻本市，要和很多团队合作，首届年会就很重要了。你的作品契合我们的主题，你快毕业了，可以拿出手当个‘作品’展，是帮我，还是互相成就呢？”尚暖微微笑，喝了一口咖啡。

        顾时羽从未想过这么多，一直被安排好的学业，工作，生活。从尚暖口中说出，她也是k大的‘名人’？她也是有原创作品的人，也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有作品展的？不再是按部就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在她看来，自己真的离开学校，离开音乐系，就是一个‘没用的人’？现在这个机会，她依然觉得难过。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期待有这样的一个‘结束’，结束她的学院生活的最好的契机，尚暖在帮她，她也能帮尚暖？

        “怎么了羽毛？是没明白？我说的太复杂了？我需要你的作品，完善我的年会。你可以把她当作，你的毕业设计。寒假结束后，也由我司主办的校庆，同样的演出，我只是希望可以联动。帮我们学院宣传春季招生，也是帮我设计室宣传。你有想法和顾虑都可以告诉我？”

        尚暖看顾时羽一言不发，以为有所顾忌。

        “学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还是帮我。我所谓的‘作品’都是学校老师安排，每次演出，我只是个表演者。对于声乐，舞台，乐队，我从未表达过自己的理解和需求。我早已完成了毕业设计，尽管是教授们打出的a+。但对于我来说，我从未有过自己的作品，我一直害怕毕业，现在才明白，少了什么。谢谢你，尚学姐。”

        顾时羽说时动容，努力压制住声音的哽咽。

        尚暖始料未及，她意识到自己的‘公事公办’，在这办公室与一个未接触社会的‘大孩子’谈着这么‘商业’的事，却说着非‘商业’的运作，是有多不合时宜。

        “羽毛，是你帮我，别想那么多。”尚暖给顾时羽递了纸巾。

        “何尝不是成就我自己，谢谢你学姐！”顾时羽诚心的感激。

        “真不为难才可以？”

        “不为难，我愿意！”

        尚暖收到了花夏的消息。

        “暖暖，今天回家吃饭吗？”花夏

        “回~带个人回去。晚上见！”尚暖

        “羽毛，晚上去我们家吃饭？我再和你说细节。看你现在多不自在。”尚暖想在家里，有花夏和小软在，顾时羽不会这么拘谨。

        “啊？方便吗？”顾时羽期待。

        “当然！”

        尚暖收到花夏回复。

        “带人？好~~~”

        花夏紧紧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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