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都市怪谈

宋艺美帮忙找了三套房，在闵昭辰亲自花了大半天看过后定下租了城东区圣水洞的一套公寓。公司着手建造的新大楼在江东区，未来去公司打卡可能不方便但跑活动行程是极其省时间的。

        贵就贵一点吧，反正时间就是金钱。用钱买来多一些的休息那也是值当的。

        宋艺美的那位新领导，练习生管理部新来的副室长闵昭辰也见到了面。

        是位老熟人。

        “你离开后公司……动静挺大的，”此刻的林科长喊她林副室长更为合适。“你懂的。”

        2014，堪称s/m最黑暗混沌的一年。闵昭辰就算成日里上学跑公司，手机玩的少了也总是能听起身边的人讨论。退团和恋情放在结婚这种新闻面前外人甚至都会觉得是小打小闹，更别提税务调查。调查的结果大概就是高层和各级人员间的调整变动。在这样的混乱中，林升景把自己手头的所有事情做完选择了接受jyp的邀请跳槽。

        jype在做新项目要成立全新的小组，把有相关经验的宋艺美拉去做了帮手。林升景作为副室长完全可以叫组里其他人来接闵昭辰去ymc开会，她还是亲自上了阵。

        “休假除了搬家有什么安排吗？”

        ymc压榨她们了整整两个月，活动期结束连着放几天假闵昭辰都斯德哥尔摩地要大喊真有良心。当然也不是所有成员都有假期，不准备参加小分队活动的队员要回自家公司，要留下的也有些各自的行程。闵昭辰只有一个和全昭弥一块的elle九月刊内页拍摄采访，四舍五入是个短暂的小长假了。

        这两个月她是忙得够够的了。

        “搬家就够我忙的了吧？还是休息第一。”先前就有抽时间回来收拾，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昨儿个又整理了一晚零碎物件，把箱子都堆一块，闵昭辰的胳膊现在都使不上劲。

        “搬家不急慢慢来，身体最重要。”

        林升景把全昭弥也接上后开车直驱ymc大楼。关于后续活动的会议一直在开，也一直没有结果。闵昭辰跟在林升景背后，默默祈祷今天能彻底把参加小分队的成员定下。

        郑采妍已经开始跑dia的活动，推开练习室的大门除了她大家都到了。

        “披萨还是炸鸡，321！”

        “炸鸡！”

        “两个都选不行吗？”猜到是在投票选午饭菜单，闵昭辰偏偏就是在二选一中两个都想要吃，管理身材那都是食后景。再说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去锻炼？

        “啊……昭辰姐一票作废！”磪有情握着麦克风做起了午餐竞选的mc，“加上请夏姐弃权，比分五比四，炸鸡胜！”

        “阿sa！”

        闵昭辰有些惊奇地看向身边开心到挥了挥小拳头的姜美娜。据她所知，下个礼拜她们那个名字是九九乘法表的组合就要拍摄出道曲mv了吧？！“你不是减肥不能吃这些的吗？怎么还那么高兴？”

        金世正捧住姜美娜的脸揉了起来。“这家伙说她就吃几口，晚饭吃点水煮菜就成了。哎呦我们美娜真的是放弃了许多，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被金世正大叔般的口吻和姜美娜适时的痛苦演技逗笑，闵昭辰眼尖地注意到待在一边反应平淡的俞延静。平日里这两个队里的减肥苦手要是谈起吃什么铁定是闹哄哄的，今日如此反常铁定有事。

        她这个给林娜荣打辅助的终于要干活了。

        “选了什么？”摸摸俞延静的脑袋，妹妹才愣愣地回过神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啊？是披萨……”

        闵昭辰一脸可惜地往后仰着身子，朝俞延静眨眨眼。“那还真是可惜了，今天我也挺想吃披萨的呢～多加一份芝士的那种！”

        俞延静搓了搓盘着腿的脚腕，低下头。

        末位出道的她原以为自己证明了外貌并不会遮住大家发现实力的双眼，满心欢喜地全身心投入梦寐以求的出道活动后，抱着哪怕是最后一名那也是出道这样想法的俞延静开始陷入了对自己的无限失望之中。

        想要问问当初那些制作人究竟为什么要选择她。论俞延静引以为傲的唱，和同为主唱定位的金世正闵昭辰相比，她只是恰好生了副清亮的好嗓子，音彪得高又如何？细节里的技巧感情不知道要再花几年能追的上一直也在进步的两位姐姐。再论样貌……

        俞延静何尝不知从她再重世爆火后到今天从未停止过针对她外貌的讨论。听多了那些话俞延静甚至有些信了：原来我是花朵里那个不该出现的鱿鱼啊。

        队里有可爱的，也有漂亮的。相貌真的很重要吧？你看，姐姐眨眨眼我就心动了呢。

        自卑一旦在血肉里扎了根冒了芽，它就会死死抓住不放，吸尽骨子里每一分自信骄傲。它在茁壮成长，繁枝茂叶攀附，人就会像那被水温吞煮着的青蛙。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被带走的自我就会让枝变成绳，叶变成刀，杀死那个曾经对自己坚信不疑的自己。

        她想要寻找答案，找到站上舞台的理由。

        “姐姐为了什么坚持了那么久？”

        “什么？”听清了但是没听懂，闵昭辰懵住反问。这话题跳跃的和她跑来问俞延静午饭选择吃什么一样莫名其妙。

        “练习生，出道。”

        妹妹看向她眼里的真挚让闵昭辰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就……单纯地想要？”

        “想要？”

        “一开始我对于出道也没有多少执念的，没有放弃是因为和朋友们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哪怕是很突然的提问，闵昭辰还是快速组织好了语言认真回答。心里已经有了些隐隐不确定的猜测。小分队成员待定很大程度上来说待在了俞延静的身上。别扭的性格在，俞延静不说就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犹豫什么。

        现在这么一问，闵昭辰有些摸到了路子。

        自己也曾对一直在坚持做着的事产生了动摇的想法，经历过所以闵昭辰明白这样摇摆的心理。度过瓶颈期最好的方法那就是找到自己的初心。

        “后来……你也知道姐姐练习时间挺长的。”望着练习室里各自聊天的成员们，闵昭辰扯了扯嘴角。“难免会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感到迷茫，纠结了很久但别人几句话就替我点明白了。”

        伸手摸摸俞延静已经消瘦下去的脸庞，闵昭辰其实挺讨厌减肥的。活动后期大家都开始为了体力放飞自我地吃吃吃，消耗大但闵昭辰的体重还是就这么过了百。赵成硕已经敲打过她，小分队回归前身材得重回状态甚至做到更好，最好能有个马甲线。

        哪怕身高一米七体重绝不能过百，减肥和减肥大概是女团的宿命。瘦还得瘦的好看，做艺人尤其是女爱豆，外界的要求难得哪只这一点。

        “我只想要舞台。”想要做我喜欢的舞台。第一次是裴柱现，第二次是tiffany，两个人让闵昭辰认识到舞台对自己的重要性。想要出道，是因为想要拥有舞台，想要去享受舞台。

        “所以不妨找找看俞延静是为了什么想要出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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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延静选择不加入小分队闵昭辰完全能够理解。虽然后面具体是solo还是加入starship已有的团体宇宙少女闵昭辰并不清楚，但至少清楚俞延静是选择了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认识自己。

        成日待在狭窄局促练习室里默默无闻的练习生突然被推上那个镁光灯集中的舞台，站在万众瞩目高台之上，巨大的高低落差突如其来。闵昭辰要是再年轻几岁、没经历过公司（x）社会的毒打，说不定也会被演艺圈给晃花了眼，然后陷入找寻自己究竟是谁的迷宫里。

        而选择留下，就是选择了接受ymc新一轮的压榨。

        给狗粮的男人闵昭辰是纯当治愈节目来录的。成员们都还算蛮喜欢狗狗的，甚至在搬进宿舍后有讨论过要不要一块养。所以去做志愿以及宿舍里来了三只小奶狗要养的时候闵昭辰是享受的。m制作的团综真人秀网线朋友那就是可以玩着做的工作，那是亲妈。而最令闵昭辰迷惑公司怎么会给她们接下来的节目就是都市怪谈。

        既然是怪谈那就得是深夜录制啊，白天哪有那个氛围。

        闵昭辰觉得经纪人成胜基能说出这句话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进去被吓到弹飞的是她们所以完全不要紧是吧？

        “都是假的，这样想就好了。”开着车的赵成硕安慰了一句。

        “没有用啊哥，我一直是无神论者来着的。上期录完我们房两天睡觉不敢关灯！”金素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严肃提醒起头回来参加录制的睡房三人组。

        金度妍摆摆手：“素慧啊姐姐们可都是强心脏呢。”

        “除了我。”闵昭辰默默地举起手。

        先前宿舍里约着一块看恐怖片，她是全程躲在金请夏的背后以及缩在林娜荣的怀里看完的。怂得有妹妹笑她胆小也没有说两句给自己挽回个面子。闵昭辰认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她会还没进门就扭头跑路，剩下的二十大概是队友直接把腿软跑不掉的她架进大门。

        今天没来的三位在第一期拍摄回来就哭唧唧地吐槽了一通。全昭弥甚至大骂公司是丧心病狂才给她们接了这样没法做的通告。

        别说了，自觉把自己踢出姐姐line。闵昭辰瘪嘴把手心慌出的汗擦在了裤子上。

        呜呜今夜就让她在大众面前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崩坏得彻底一些吧！

        金素慧是第二次有经验了，在镜头前把严实捂了一路的包翻开，拿出满满一包的红豆时闵昭辰差点要抱住金素慧狠狠亲她两口。“素慧啊给姐姐两把红豆防身吧。”

        “全给姐姐了！”闵昭辰死死抱住金素慧给她用袋子装好的红豆。

        今晚什么鬼都别想近她的身！

        “ioi一起回来吧！”

        强颜欢笑地在今夜探寻的废弃大楼门口聚在一块打了气，闵昭辰不自觉地贴紧林娜荣。

        “会活着回来的哦～”

        面前的大楼一点照明也没有，漆黑阴森的大门像是个黑洞，靠近就会把她们吸入吞噬。攥牢的手电筒以及整包的红豆是闵昭辰唯一的安慰，林娜荣如此世上最兴奋地说出这样的话，闵昭辰嫌弃地放弃她抓住了有经验胆子大的金度妍。“啊娜荣讲话好奇怪！”

        一楼的走廊倒是很正常，等到楼梯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闵昭辰意识到她们最后要下到地下四层，语气软了下来。“呜……度妍我可以抱着你走吗？”

        尘封久远的气味随着楼层往下愈发明显，温度也比外头明显得低了许多，金请夏和林娜荣举着灯在前头开路，还一本正经地分析起这个味道。闵昭辰跟着金素慧一块背着盐和红豆躲在金度妍的庇护之下。

        进入地下二层，路两边堆满了木板石块管子这些建筑材料。林娜荣是真的不怕，牵着金素慧一直稳稳地举着摄像机取材。“这里只是在进行工程吧。”

        闵昭辰左手金请夏右手金度妍，心里还念叨着‘石佛慈悲，请让您的佛光保佑着我’。这种有详细故事背景的勘察，如果是白天来闵昭辰胆子也许会大一些，可晚上就不一样了。手电筒都不敢照到更远的地方，生怕那个背景中关节折断哐哐哐走着的事故男会突然出现在亮光里。

        不知道谁脚下把安全帽给踢了出去，闵昭辰被哐当的声儿惊地缩了下脖子。前面就是片空地，仅有的照明设备根本照不到底。

        队形慢慢地就不知道怎么又变了，金度妍拉着闵昭辰开路，金请夏在后头推着小碎步走着的她。

        “哦？这里会有间办公室欸？”

        地上凌乱洒落着纸张，桌上摆满了各式文件，还有摆着老式电脑。在地下二层办公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五人开始观察起了这间办公室。闵昭辰攥着金度妍不撒手，弯下腰打量了几眼电脑。“在很小的时候才是用这种电脑，现在都看不到了。”

        “这里有海报。”

        “哦！朴赞浩选手！”林娜荣指着墙上，金度妍离得近拖着闵昭辰上前观察，认出了是个很出名的棒球选手的海报日历。下巴卡在金度妍肩上的闵昭辰倒吸了口气，又差点被狭小房间里更加浓厚的味道给呛到：“这是98年的日历……”

        检测日记上的时间也停留在了1998年12月，整间办公室都停止在了1998年。

        这里长久无人到访的灰尘味与地下潮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金素慧有些受不了了，林娜荣也突然提了一嘴自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说起来我以前见到鬼神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腹痛。”

        闵昭辰默默看了眼心不在焉翻看着桌上文件的金请夏，艰难地吞咽下口水。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此漫不经心说着鬼神的话题真的很诡异啊！另外为什么大家都见过鬼神？！

        “呀我的肚子开始不舒服了……”

        脏话到嘴边下一秒就要冲出被闵昭辰强行憋了回去。“……求求了，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侦察还得继续，越深入地下的黑暗裹挟着阴凉气息越发浓烈地扑来。站在废弃的泳池旁边，似乎能感觉到空气流动，带着水汽擦着自己的皮肤轻轻划过。搓了搓开始浮起鸡皮疙瘩的胳膊，闵昭辰格外庆幸自己来的时候穿的是条长裤。

        “……原来就是水里鬼特别多知道吧？”金度妍老神在在地回头科普起了鬼神常识。

        和身边开始精神变得敏感起来的金素慧相反，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灵魂出逃的闵昭辰唯一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被窝。

        “为什么要去？”、“但是要走吗？”、“一定要下去吗？”因为害怕而三连发问的金素慧紧紧牵住失神的闵昭辰，完全是两个弱鸡在互相给予力量。

        “啊啊啊，啊嘤！抓住我的手吧！”林娜荣喊出了今天第一句可以让闵昭辰感受到她害怕了的话。

        “什么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敏感到咋咋呼呼的金素慧语速快到有望下次回归唱rap。

        不在线的闵昭辰握住林娜荣从后面乱挥的手：“发生了什么吗？”

        “没听见吗？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金度妍补充了一句：“有咚的声音。”

        声音？打量着约莫两三米高的台阶，虽然没有听到但心中的不安随着在地下待着的时间流逝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大。闵昭辰有些怂：“我们一定要下去吗？”

        “都到这里了还要回头吗？姐姐我们可是鬼神侦探！”这种环境下还能元气满满地给人鼓劲，老天是在造人的时候给金度妍把活力和胆量值调到了max吧？

        刚刚提到咚的声音闵昭辰终于是听见了。像是石块咋在了池子里发出的声音，隔一会就会响起。泳池里出现的单人沙发诡异，池边用瓷砖拼起指向墙壁的箭头更甚。开始回神的闵昭辰思维忍不住地发散。说是这里死了很多人，指向墙壁或许是在说明墙里……

        “唔喔！”

        看样子不止活力和胆量，金度妍的调皮劲也爆满了。在瞎想自己吓自己的过程中又被这么一惊，要不是摄像机还开着，闵昭辰真的想上去打小孩了。

        “不要不要不要，真的不要这样……”原强心脏成员林娜荣申请加入打小孩队伍。

        “姐姐不要怕啦，我们是侦探团～”

        “对不要害怕。”

        行了，到现在还能淡定的只剩金度妍和金请夏两人了。

        因为一直有奇怪的声响在，金度妍拿出了录音机，要把声音录下来等一会回来再听。泳池壁的疑似血迹，安全出口标志转过奇怪的角度，封锁的出口……和金素慧林娜荣相拥为命的闵昭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根本使不上力气。

        唯一可探寻的只有不知通向何处的大开房门。金素慧打开鬼探测app，雷达地图上绿色的圆环规律地一点点向外扩散，毫无变化的界面让闵昭辰心安。

        刚前进两步，铃声突然响起。是没来的那三位打来的电话。在地下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金度妍把公司倒闭建筑主人自/杀的故事背景讲给了她们，还顺带展示了一下环境。

        “昭辰姐！”全昭弥的脸怼在镜头上充满屏幕，双眼流露出你要信我的真挚加一些惊恐，“姐快看你后面有人在挠墙！”

        “回去你看我怎么挠你！素慧给我挂了！”

        妹妹总想上天怎么办？

        亲亲，这里推荐的解决办法是打一顿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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