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蛮

西凉边境长城上，萧煜珩迎着南蛮吹来的西风看向远方。

        青灰色的天空下炊烟袅袅，他就静静的站在城墙上看着南蛮的方向。

        他背着手对苏玛道：“往前几十公里便是南蛮了。”

        苏玛眼神肃静的看着前方。

        他们都知道今晚的一战不可避免，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懂得战争的危险。

        可是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西凉百姓，他们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后盾。

        萧煜珩道：“南蛮的风我要吹腻了，许久没有闻一闻西凉的花香了。”

        “想来如今西凉的桃花也应该开了吧”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撺紧了系在手腕上的红绳。

        过了一会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他叹了一口气走下了城墙。

        是夜，方玛带领一队人从南蛮军营后潜入，他手里紧握着砍刀，抬手下了命令。

        士兵们迅速的分散，点开手中的火折子扔进了粮仓里。

        很快南蛮警报响起，方玛便带着人藏到后山的林子里静观其变。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南蛮扑灭了火，方玛眼睛紧紧盯着军营的情况。

        他看见远方的信号，猛地拔刀，大声喊道：“冲！”

        那些粮仓的南蛮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埋伏着，战甲都没穿好。

        只见军营的前方又涌入了一大批黑漆漆的军队。

        南蛮军队瞬时乱了阵脚，他们知道那是西凉铁骑。

        可先前首领说不用慌张，铁骑不敢来，可是现下他们没有任何准备，手下连武器都没有！

        萧煜珩身披铠甲坐在马上，手持长剑，直冲南蛮大营！

        图尔单赤用南蛮语喊道：“不要慌！作战！”

        随即提了长刀跨上战马迎了出去。

        他杀出去没多久就遇见了杀红了眼的萧煜珩，心头大惊。

        四处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西凉铁骑的士兵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萧煜珩看着他笑着道：“图尔单赤，好久不见。”

        图尔单赤扯开了一丝笑容道：“萧煜珩，我知道你，你的父亲死前怀里的家书……”

        萧煜珩闻言握紧了手里的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图尔单赤见他生气了，兴奋的用蹩脚的汉语道：“你的父亲，萧立安，头颅是多么的沉重，从身体掉了下来”

        萧煜珩加紧马鞍，拽了缰绳直冲他的面门。

        图尔单赤用长刀狠狠接下了一剑，勒紧缰绳转身准备逃走。

        萧煜珩立马追了上去，剑与长刀擦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长剑挑下图尔单赤的马，那战马嘶吼几声便摔在地上。

        图尔单赤跳下马与他打斗。

        他用刀接下萧煜珩的剑，向他吐了一口唾沫道：“你这卑鄙小人，偷袭”

        萧煜珩躲开了，又朝他刺了几枪。

        他喘着气道：“兵不厌诈，只能说你们头脑太简单了。”

        与他打了几个回合图尔单赤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他年纪大了，可萧煜珩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好几次长剑都险险擦过他的脸。

        图尔单赤自知不敌萧煜珩，喘了口气砍向他的腹部。

        趁萧煜珩躲避的空隙他转身就要跑。

        萧煜珩冷笑了一声，扯过马背上的弓箭，麻利搭弓架箭，微闭左眼。

        图尔单赤骑着一匹马，没跑几步，只听见‘咻’的一声。

        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就像不敢相信许多年前他杀了萧立安的事情发生在他儿子的身上。

        春去秋来兜兜转转，还是还给了萧家。

        赢了南蛮，回去的时候西凉铁骑都个个振奋不已。

        一个个都在吼着回西凉。

        方玛笑哈哈的凑上前，道：“王爷，咱们终于赢了！”

        萧煜珩瞥了他一眼道：“擦干净你的手”

        方玛放下了搁在他肩膀上的手，他感叹道：“想我们来边疆已经快五年了，我那儿子也应该快六七岁了”

        “出息。”萧煜珩笑着看向西凉的方向道。

        方玛骑着马追了上去道：“王爷，说真的，我儿子再过几年都能上战场了”

        “你什么时候弄一个王妃回来？”

        “要王妃干什么”萧煜珩不甚在意的道。

        方玛瞪大了眼睛，马步变慢了，他道：“王爷，难道你们萧家准备绝后？”

        “说实话，媳妇儿子这两个是真的香，您都快二十七了还不急么？”

        萧煜珩笑骂了他一句，喊他滚，骑着马跑到前面去了。

        回到军营后的萧煜珩把图尔单赤的头颅割了下来，放进了匣子里。

        方玛知道他要干什么，站在一旁神情严肃。

        十八年前南蛮一战，他的父亲被图尔单赤生擒，萧立安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屈服。

        随后图尔单赤把他的头颅硬生生的割了下来，寄给了萧家。

        萧家三代为将，萧煜珩的祖父是开朝的将军，死在了西域的战场上。

        过了几年他的父亲南安王死在了南蛮的战场上。

        如今他是萧家唯一的后代，也算是给他爹泉下长脸了。

        打点好一切之后萧煜珩一个人躺在床榻上，伸出手腕看了看红绳。

        盯着瞧了一会他又痴痴笑了起来。

        可是过了一个星期，他们也没有等到皇帝的喊他们回西凉的文书。

        方玛喊道：“怎么回事？我们打了胜仗怎么不让我们回去？”

        萧煜珩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展开写好的第二封文书，皱了皱眉。

        尉迟恭不可能收不到传书，他用的是西凉铁骑专用的信鸽，经过了无数次与西凉的通信，不可能送不过去。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尉迟恭不想让他们回去。

        为什么不让他们回去？打了胜仗哪有人还留在边疆的道理？

        萧煜珩面色沉重，过了一会他道：“拿新的墨水来我亲自写”

        等拿来东西后他便低头写字。

        半柱香的时间便写好了文书，亲手塞进信桶里，拍了拍信鸽将它放飞。

        方玛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了，也严肃了起来，他问萧煜珩：“要是那皇帝真不让我们回去怎么办？”

        不让他们回去那军中的士兵们该怎么办？

        他们还盼望着自己回京与家人团聚，他们是西凉的英雄，不该有这样的待遇。

        萧煜珩冷笑一声，将之前的文书丢进火炉里。

        他道：“不让回，那就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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