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进宝瞧见林蔚走过来，赶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进宝公公，皇上可在里边儿？”“在的，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通传。”里头得宝站在一侧，阿颂在一旁研墨，听到贵妃顿了一下，齐钺瞥了她一眼：“让她进来。”林蔚进去看见阿颂也在，撇了下嘴：“见过皇上。”“贵妃怎么有空过来？这下日子不都在忙后日家宴的事？”林蔚笑着走过去：“臣妾哪有皇上忙，皇上都有日子没来看臣妾了。”说话时却又一直看向阿颂。齐钺看了看,说：“都下去吧。”“是。”阿颂走远，听到里面的声音：“皇上怎么还留着她啊？”“一个下人而已，朕用着顺手了。”得宝看了她一眼，阿颂只是低着头，没有什么表情。

        夜里敬事房的人举着牌子，齐钺伸出去的手又放下，叫来进宝：“去告诉贵妃，朕今日还有奏折要批，让她早些休息，朕明日去看她。”阿颂点了灯，被齐钺叫住。等人都走了，齐钺站起身：“过来。”说完就往内殿走。阿颂捏着自己的手，深呼吸几次才跟上去。给齐钺宽衣的时候，阿颂很麻利，待挂好了衣服转身，齐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阿颂惊呼：“皇上！”齐钺靠近她：“贵妃说你在朕身边总是想着法子勾引朕，就是一个，狐媚的女人。”阿颂咬了咬下唇，背在背后的手捏成拳：“奴婢不敢。”齐钺抬起她的下巴：“是不敢，该是等着朕先开始？”慢慢凑近她，阿颂偏头，有些发抖：“皇上骗贵妃娘娘要批阅奏折就是为了留在这儿羞辱奴婢吗？”齐钺愣了一下，冷笑：“朕要羞辱你，随时都可以。”

        阿颂突然想起了那天，齐钺赏给贵妃的镂空雕花翡翠玉簪和茴音古玉，她和屏儿一起送过去，明明都好好的，起身要交给贵妃的人时屏儿不知怎么拌到了衣裙，朝她倒过来，她手里的古玉瞬间掉到地上摔碎，贵妃大怒，扇了她巴掌，等到皇上来了之后，屏儿还说原本是她拿的古玉，是阿颂要和她换的。“恐怕阿颂与奴婢交换的时候就想好要摔了皇上的赏赐！”阿颂气的发抖，是兰云姑姑交代她的，屏儿浮躁，怕弄坏了才让她们交换的。林蔚听完更气了：“宝娟，给本宫打！”齐钺没开口，宝娟就上前打她。后来齐钺罚她在宫里的甬道上跪着，让来往的宫人看着，学学教训。她跌跌撞撞回来后是舒太妃送了药，兰云姑姑有些愧疚照顾着她。那是羞辱她吗？齐钺借着贵妃的手，不是吗？她不信兰云姑姑没有告诉齐钺，只是他不想管罢了。宝娟打她的时候，齐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还握着林蔚的手。她知道齐钺为何这样对她。阿颂看了一眼，忍着鼻尖的酸，低下眼来。

        见阿颂偏过头没了声音，齐钺伸手：“怎么不说话了？”他的手碰到阿颂的脖子，阿颂却突然推开他，齐钺惊讶地退后，阿颂捏着领口喘气，还是不忘给他行礼：“奴婢告退。”齐钺看着她跑出去，眼里的阴沉一点点加深。

        阿颂跑出来时兰云看见了一愣，又看了一眼内殿，皱着眉灭了外面的灯。回到自己的房间，阿颂猛地关了门，有些发抖。

        齐钺在上头看着底下的舞蹈，太后微笑着：“看见皇上的后宫如此和谐安宁，哀家就放心了。皇后治理有方。”曹承悦忙放下手箸：“是儿臣应该做的。”太后又转向下面：“贵妃和淑妃今日的家宴安排的不错。”“臣妾多谢太后夸奖。”齐钺嘴角带着微笑，并没有言语。林蔚见太后夸她皇上却没有反应，多少有些失落。下首的佳嫔开口：“皇上，太后娘娘，今日的家宴贵妃娘娘特意嘱咐臣妾准备一首家乡的江南小调，不知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有兴趣？”“哦，那就有请佳嫔了。”太后看了眼皇后，还是那样文文静静的不说话。佳嫔是江南湖州人，地方官员送进宫的，会唱小曲儿，人也比较开朗，齐钺还是有些喜欢的，侍寝了几次就升了嫔位。下头佳嫔的丫鬟奏着琵琶，就听得佳嫔婉转的歌声。阿颂看众人的目光都在佳嫔身上，悄悄上前给皇后上了一盘花生软酪。曹承悦愣了一下，对她笑笑，阿颂也笑了一下，又退了回去。齐钺注意到阿颂的动作，偏头看向她们，林蔚本想看看齐钺是不是看着佳嫔的，转头却看见皇后与阿颂对笑，齐钺看着她们，阿颂退下去齐钺就转头了。林蔚咬牙，转回身来。

        “臣妾献丑了。”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就退了下去。另一边的宜贵人准备等贵妃点她上去献舞，听到林蔚说：“太后娘娘喜欢歌舞，臣妾还准备让人献上一曲舞蹈。”太后抬抬下巴让她们开始，宜贵人正要起身，却听林蔚说的不是她：“皇上身边的阿颂姑娘，不知可否为大家跳一曲？”阿颂？大家都看向她，阿颂也愣住，齐钺皱了皱眉，看向林蔚。太后听完不高兴：“阿颂？她一个下人，怎么会跳？”林蔚扬起笑脸：“阿颂姑娘入宫前好歹也是个官府小姐，不会连舞都不会吧？今日家宴就图热闹，阿颂是想扫了太后娘娘和大家的兴吗？”阿颂掐着掌心，上前：“贵妃娘娘，今日是主子们的家宴，奴婢不敢扫了大家的兴。只是奴婢事先也没有准备，唯恐让大家看笑话。”“有笑话才热闹呢，皇上，您说呢？”阿颂不敢抬头看齐钺，齐钺扫了一眼林蔚，沉声道：“既然贵妃开口了，你就上去”“陛下，”曹承悦打断他：“阿颂原就没有准备，若是匆忙上去，被您责罚，今日气氛就坏了。臣妾记得宜贵人很擅长舞蹈，不如就让宜贵人来吧。”宜贵人听到感激的看向皇后，齐钺盯着曹承悦，她抬眼看了一下齐钺，复又转头看向下面。阿颂连忙起身退下，林蔚还要说话，被太后打断：“好了。今日是家宴，宜贵人，你来吧。”“是，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曹承悦笑笑，不在去管那个左手边的眼光。林蔚收到太后警示她的眼神，忍着坐了回去。阿颂不敢再有动作，低头站在后面。

        家宴结束后林蔚憋着气回到宫里，随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白瓷茶具，后面的丫鬟都跪下，宝娟惊的上前：“娘娘可有受伤？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林蔚面色阴沉的坐着：“哼，你要本宫如何不气？皇后早就与皇上分心了，为了一个阿颂竟敢顶撞皇上，偏偏皇上还没生气？害的本宫还被太后说教。”宝娟吩咐人收拾地上的残片，安慰她：“娘娘也说了帝后早已分心，依奴婢看皇上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落了皇后的脸面，今日皇上去皇后那儿，娘娘不妨等等消息。”林蔚不说话，想着今日看到的，不知道齐钺到底是看的皇后还是阿颂，若是皇后还好，反正迟早输给她。若是阿颂林蔚示意宝娟上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坤宁宫里，齐钺和曹承悦互相不说话，看着曹承悦一脸平静的模样，齐钺还是没忍住开口：“朕与你许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说说话了，为何还要这个样子？朕过来不是为了看你的冷脸的。”“是臣妾的不是，皇上在这儿心里也不愉悦，就请皇上回吧。”齐钺突然大声喊道：“皇后！”门外的人都是一愣，担忧地看着里面。曹承悦起身跪下，寡淡的神情让齐钺更加烦闷：“你这个样子，朕看着如何能高兴起来？家宴时你为了一个宫女顶撞朕，朕没有说什么，现在又是一副什么模样，真以为朕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您是皇上，如何处罚臣妾都是应该的。只是今日皇上喝了不少酒，臣妾这儿无法照顾您。以免臣妾招待不周，还请明日皇上酒醒了再处罚臣妾。”齐钺咬牙盯着她，突然将她拉起来疾步往寝殿走。“皇上，你放手，放手！”曹承悦挣脱不开，被齐钺一把扔到床榻上，曹承悦晃得脑袋晕，齐钺欺身而上，钳住她胡乱挥舞的手。外面浣秋听到皇后的叫声就想冲进去，被得宝拦了下来。

        曹承悦身子不好，没有力气挣脱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两人许久没有同过房了，今日齐钺又喝了酒，弄得曹承悦生疼，到后来已经没有力气了，任凭齐钺动作。不知过了多久，齐钺才终于结束，酒也醒了不少，回过神看着身下曹承悦，虽然面色潮红，嘴上有自己的牙印，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还有些发抖。齐钺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轻声唤她：“悦儿。”俯下身想吻她，曹承悦偏过头。齐钺愣了一下，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下了床自己穿好衣服，出去叫浣秋。临走前回头，曹承悦还是偏着头躺着，毫无动静。感觉到齐钺关了门，曹承悦才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一滴泪滑出来，滑进她的左耳。

        “都不见？”得宝和陈太医回话：“是。娘娘身边儿的文芐出来，奴才与陈太医又等了许久，实在见不到人才回来。”齐钺听完微微叹了口气：“得宝，让阿颂去一趟。下去吧。”“是。”阿颂快走到坤宁宫的时候，不由得紧张起来，昨儿皇上与皇后娘娘的事她都听说了，她害怕，两人昨天的矛盾多是因为她而起的，不知是谁把昨天的消息传出去了，很多人都知道帝后昨天同房是怎么不愉快的样子。若是，若是皇后娘娘因此厌恶了她阿颂叹气，等人进去通传的时候，有丫鬟端着碗经过。文芐出来：“阿颂姐姐还是回去吧，皇后娘娘谁也不见。”阿颂有些着急：“能否再问问，我就在这里等着都行，我就想见娘娘一面。”文芐回绝她：“阿颂姐姐，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昨儿的事也是因为娘娘护着姐姐，娘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文芐。”里头浣秋出来，阿颂急切地看着她：“浣秋姐姐，娘娘可愿意见我？”浣秋笑了笑：“娘娘没有精神，就不见你了，你还是回去吧。”阿颂泄了气，咬咬牙：“打扰娘娘了。”文芐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浣秋低声说：“别失了分寸。”“是。”

        阿颂说完，齐钺顿了一下：“端着碗？”“是。”得宝看齐钺瞬间沉下去的脸，说：“也许是补药，皇上别多想。”阿颂也知道，那碗药多半是避孕的。齐钺突然将手边的茶扔出去，阿颂低着头不知道，那杯茶直冲着她砸过来，碰到她的肩膀，茶水泼在脸上和脖子上。阿颂惊呼一声，忙跪下去。齐钺厉声说道：“若不是你，朕怎会动怒伤了皇后！你一个宫女竟然敢蛊惑皇后为你出言相助，你是何居心？”阿颂声音发抖：“奴婢不敢。”得宝忙安慰道：“皇上息怒，切莫伤了身子。”齐钺喊道：“来人！把她带下去，给朕掌嘴二十！”阿颂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发抖，得宝在里面听着门外传来的巴掌声都有些担心。还是打她的小太监看她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后面的巴掌放了水。晚上，兰云姑姑来看她，给她送了药，宽慰她：“皇上只是心急，拿你泄气，你就委屈一下，啊。”阿颂肿着眼睛，脸上被打的红肿，脖子上被茶烫的发红，坐在椅子上连连点头，兰云姑姑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出去了。阿颂忍了好一会儿，抬手将眼泪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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