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交换线索

“文文，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点坐好啦！”

        姑娘的眼圈更红了，她无措的看向玩家们，眼神中写满了绝望的呼救。

        看在她曾经无意识救过自己的份上，涂南决定拉她一把。

        他在记忆宫殿中漫步，视线在椅背处掠过，有名有姓的名字只有八个，再排除在座的五位。

        庞硕、方虹艺、陶文文。

        “文文”，“陶文文”。

        “陶文文”的位子与另一位玩家的挨着，姓氏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个“燃”字。

        视线上移，熟悉的蝎子辫映入眼中，找到了。

        于是他热络的招呼：“文文，愣什么呢？快去找燃姐啊！”

        蝎子辫闻言一愣，余光撇向身侧的空位——“陶文文”。

        “文文，快过来！你藏在哪里去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老玩家的演技着实不错，蝎子辫轻柔的牵住姑娘的手，陶文文也紧紧的握着蝎子辫的胳膊，二人如同感情甚好的闺蜜，紧贴着坐着。

        “都坐好了，咱们要发奖励喽！”小蓝老师叉着腰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林参小朋友很厉害哦，老师都没有找到你呢！给你两朵，下次也要加油啊！”

        男孩拍拍卷发男人的肩膀，将两张小纸片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文文不应该在走廊乱跑哦～而且还把台灯打破了，所以今天就没有小红花啦！但是老师保证，如果文文明天乖乖地，老师就给你两朵小红花！”

        陶文文闻言向蝎子辫的方向缩了缩，垂眸不敢抬头。

        “其他小朋友虽然被老师抓到了，但都有好好玩游戏呢，所以一人一朵小红花哦！”

        “涂南小朋友额外还有一朵，这是小黄老师送给你的呦！”

        涂南接过男孩递给自己的小卡片，低头研究。没有夹层，没有文字，甚至没有道具提示，所谓小红花，似乎真的只是印着红花的纸片罢了。

        他神情专注，并没有没有注意到其他玩家在听到他名字时，默契的抬头。

        四点四十七。

        发完奖励，小蓝老师就小跑着离开了，玩家们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常文这个大个子在木椅上不停挪动，费劲的调整着坐姿，抱怨道：“这椅子也太小了，老子半个腚都在外面，真哔哔的难受。”

        “是呀，桌子椅子都矮，腿都没地方搁。”眼镜男跟着吐槽，“接下来咱们干嘛？等着那两位玩家过来吗？”

        “还有十二分钟。”分针向前挪动了一格。

        五道视线一齐射向出声的涂南，蝎子辫率先打破沉默：“怎么说？”

        “我找到了日程表，”涂南将两张小纸片放在长桌上，示意他们随意取阅，“五点晚餐，四点四十活动结束，按理来说他们也该来了，毕竟系统提醒的很明显了，不要错过晚餐。”

        “有没有可能是时间表调整了，或者是他们没按着安排来，毕竟那几位怎么看也不像正经老师啊！”眼镜男将纸片递给身旁的大高个。

        “不太可能，推算一下，大概就是四点四十任务结束的！”

        “那两个人叫什么？”卷发男人忽然出声。

        “啊？我怎么知道？”

        他懒得继续啰嗦，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空座，没想到被身边的人抢先。

        “方虹艺。”涂南将椅背上的名字读出。

        “我这边的叫庞硕。”

        卷发男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庞硕我听过，那个小蓝之前在走廊说我和庞硕赢了，不要再躲了，快点吃饭之类的。”

        “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但是我还

        以为庞硕已经过来了。至于方虹艺没听过。”他看向各位玩家，自我介绍道，“我叫林参，职业写手。”

        “等开餐就知道了，”蝎子辫盯着拼命奔跑的秒针，“时间表应该没有问题。中间的二十分钟，可能是下课时间。”

        “下课时间？”常文继续在椅子上乱动。蓝色的背带裤配上红色的毛衣，让他显得有点滑稽。

        “所以说，咱们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吗？”他说罢就想站起，逃离椅子的折磨。

        “稳一点吧！马里奥！”涂南在一旁打趣道，“手里的线索还是太少了，再等等。”

        蝎子辫摩挲着左手手腕，眼神在虚空中聚焦。经验告诉涂南她正在调出任务面板，不过他很好奇，载体哪去了？手表呢？纹身呢？科技进步那么快的吗？

        “我叫陈燃,”蝎子辫忽然正色道，“是本场的引导员。”

        空气好像因为这几个字凝滞起来，耳边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不用紧张，我也是玩家。”陈燃并不走心的安慰着。

        “你们应该读过那个系统提示了，没仔细看也不要紧，简单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找线索、做任务、活着。”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重，满意的观察着玩家微微变化的脸色。

        “我无法干预玩家游戏进程，所以各位，我只能提供一些规则允许范围内的引导。其余方面，爱莫能助。”陈燃微微颔首，继续说，“很多问题在副本中我无权透露，但通关后诸位有大把时间来问我，那时候我可不能说谎。”

        “那我们的安全呢？我们会死吗？”眼镜男的声音有些颤抖，神情也带着掩饰不掉的紧张。

        “只要规则允许，我会帮忙的。实不相瞒，通关人数和我的积分正相关，所以新手的命对我来说很值钱。”

        “‘回归玩家’是什么意思？”林参掏出擦去桌面上的水珠，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涂南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了常文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心中的小人暴躁的走来走去。这还藏个什么劲啊！本来打算装萌新摸鱼的，这下全泡汤了。

        “就是字面意思，通关12个难度的副本，脱离了游戏又选择回归的玩家。”陈燃解释道，“我们的运气不错，在座有一位通关大佬。更重要的他可以无视规则，为各位提供一些经验之谈。”

        “真是个聪明人。”涂南暗叹，他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省事省神，就是聪明人阳谋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也实在可恨，“这招风险转嫁，玩的真漂亮。”

        “为什么会回来？”一直沉没的陶文文轻声呢喃，若不是四周实在安静，陈燃又坐在她身边，估计就要错过了。

        “这就不清楚了，通关很难，但成功离开的玩家不少，能离开却留下来的也不少，离开了又回来的人也很多。只能说一个人一个活法。”

        “我被抓后就被关在教室里，没多久他就来了。”陈燃指指眼镜男，“教室里线索不多，现在是89年11月，周六，不久应该会有一节手工课，那边准备了不少布料。”

        “就是西面第二个房间，你们可以去看下。”眼镜男紧跟着补充。

        他有些局促的挠挠头，在陈燃的眼神鼓励下继续说：“我叫赵奇锐，大二学生。之前在图书室，就是一层挨着大门那个。被抓后就遇到燃姐了，线索那边东西很杂，除了儿童读物还有些机械化类的书，感觉不像给孩子读的。后面还有不少文件袋，不过我没敢打开。这算吗？”

        “为什么？”

        “啊？”赵奇锐看向出声的长发姑娘。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奇锐。

        “为什么你被抓了却不用被关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为什你和个没事人一样？”她有些歇斯底里，十指在桌面上无意识抓挠，她的双手上布满血痕，“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没事了，都过去了。”

        “还有你！”陶文文一把甩开陈燃安抚的手，声音不受控制的尖锐起来。

        “因为他们完成了游戏。”

        陶文文扭过头，盯向出声的涂南。

        “你是那个在走廊的女孩吧！”涂南没有理会有些疯狂的陶文文，冲被吓住的赵奇锐示意，“你在哪儿被抓的？”

        “呃图书室。”

        “具体点。”

        “最后一排书架和墙的缝隙里。”

        他又向陈燃示意。

        “桌子下面。”

        “听见了，这个任务是捉迷藏，他们在藏，而你”涂南没有继续说，他摊开双手，静候了两秒钟，“冷静一点了？那”

        “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救我？”

        涂南又想叹气了，这一小时里叹气的次数比往常一个月都要多：“因为他就在我房间啊！”

        “陶文文，我知道你现在很崩溃，但是请你冷”

        “你知道什么！”陶文文的情绪彻底失控，尖锐的呐喊声混杂着哽咽。

        “那个怪物拖着我的脚，把我塞进那个屋子，你知道我喊了多久嘛？你知道我多绝望吗？我只是收了一条短信而已，我以为那只是室友的恶作剧”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她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放声大哭。

        “我知道，陶文文，我知道，我还记得。”涂南的声音带着一种割裂感，音色如此温柔，语气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我就是涂南。”

        四点五十九。

        穿着围裙的小男孩在一片寂静中推着餐车走入，他变魔术似的抽出一张条凳，利落的站上去，拎着比他的脸还大上一号的大勺，敲了敲车上的饭盆。

        这声音好像是某种信号，小蓝老师脸上猝然堆起程式化的笑容：“小朋友们，吃晚餐啦！”

        五点到了。

        夹着肉馅的小花卷香气扑鼻，白粥口感软烂温度适口，几种小菜荤素适宜，还准备了梨汤和小蛋糕做为餐后甜点。同涂南从小吃到大的糊弄学晚餐相比，这顿晚餐堪称丰盛。

        他吃得开心，其他人未必有好胃口。新人们对这顿晚餐明显兴致缺缺，机械性的吃着，荤菜一口未动。

        陈燃随意的在餐盘中搅弄，夹一筷子鸡肉入口，咀嚼时发出做作的喟叹。几位新人动作一顿，最终还是选择听从。

        当涂南转战甜点的时候，那位小蓝老师又来了，他满意的欣赏着玩家们的战况，夸奖道：“小朋友们真棒！一点都不挑食，要营养均衡才不会生病哦！”

        安静的吃饭，安静的洗餐盘。

        餐厅又只剩几位玩家，涂南决定继续。

        “冷静下来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涂南将指间的水珠抹在裤子上，回避着陶文文的目光。

        她双手颤抖地捧起梨汤，一饮而尽：“我在医务室，看到了一些照片”

        她的声音依旧粗砺，情绪却明显平稳了不少。

        “像是皮肤病很恶心”陶文文想起那些让人生理性反胃的溃烂皮肤，刚刚咽下去的梨汤就在胃里翻江倒海。

        “生病”林参似是想起了什么，“我躲在箱子里的时候，那位老师说里面空气不好，会生病的；去洗手的时候也说洗不干净会生病；再加上刚才说挑食”

        “小林兄弟说的没错啊！那个穿黄裙子的看见我没穿毛衣和天塌了一样，死活非让我穿上，当时也说什么会生病！”常文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火花，眼神放光，好像看见蘑菇的马里奥。

        “所以主线是疾病？天啊！小说里的瘟疫本难到离谱，点不会那么背吧！”眼镜男将手指拧成了麻花，企盼地看向两位老玩家，求求了来个人否定他！

        “新手本难度不大，剧情为主，瘟疫本这种消耗类型的不多见。”引导者很给面子的出言解释，“继续说吧！”

        “常文，当过兵，现在自由职业。”马里奥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那么别扭的坐姿，将床铺、名字、烟灰这些线索阐述了一遍，他很擅长讲故事，三言两语勾勒出大致轮廓，每一个细节都加大加粗的标注着。

        还剩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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