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东西

沈阑站了一个早上，等中午的时候才坐下。

        沈江清拿出苏氏给他准备的午饭，其实就是馒头加一点咸菜，只不过里面过了点猪肉。

        他招呼沈阑过来一起吃，“阑子，过来一起。”

        沈阑也拿出自己的午饭来，比起沈江清的，沈阑的更丰盛了一些，两个肉菜，还有米饭。

        沈阑看了沈江清一眼，见他几口就吃完一个馒头，他惊讶了一下。

        “赫之，你最近变化好大，以前你都不会吃这些的。”

        沈阑记得，以前沈江清拿了苏氏准备的东西，都嫌弃不好吃，在半路上就丢了，所以他每次会多带一点，然后两个人一起吃。

        这次，沈江清竟然吃了从家里带来的食物。

        貌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江清已经变了。

        沈江清喝了口水，听到沈阑的话，他停顿了一下，说：“以前有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沈江清望着那掺和着肉丝的咸菜，发了愣，这咸菜别看没什么，那也是苏氏舍不得吃，只留给他吃的。

        没想到沈阑时刻都在注意他的举动，不过也是，沈阑和沈江清本来就是一块儿长大的发小，这点变化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阑很肯定地点头，“有，每回都是，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吃了。”

        有一次沈阑看不过去的时候，曾经说过沈江清一回，可是那一次他们整整三天没说话，后来沈阑就不敢再说了。

        沈江清嚼着馒头，沉闷说道：“以后不会了，我娘自己都舍不得吃，我不会再辜负她的心意。”

        沈阑没多想，只以为沈江清感受到苏氏的关心了，他接着问道：“那，我这个你还吃吗？”

        “吃。”沈江清回答得很干脆，不吃更奇怪，说不定沈阑还会以为他生气了。

        沈江清不想别人发现他已经不是‘沈江清’了，有些变化只能慢慢来。

        上了一整天的课，更练了一个下午的字，沈江清两人才各自回到家。

        下午沈江清两人没有和宋睿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沈江清猜想可能也是因为上午刘夫子的那一顿操作，让宋睿误以为是刘夫子知道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争执。

        反正一个下午，宋睿都老老实实的，当然，沈阑也不敢了。

        沈江清回到家的时候，苏氏还在屋子里，等沈江清一进去，苏氏发现沈江清，立刻围过来。

        “儿啊，你不是去学堂了吗？可是有什么事回来？是不是在学堂有人欺负你了？”

        听到苏氏担心的话语，沈江清恍惚了一下，他拉着苏氏坐下，然后才说:“娘你别担心，我走之前忘了跟你说了，我以后每天都会回来，不用等到休沐了。”

        知道沈江清以后每天都回来，苏氏自然是高兴的，但她又担忧起来，“会不会太累了？把你累着了怎么办，你还要读书，要不还是在学堂待着吧，好歹还有夫子可以请教。”

        沈江清心里暖洋洋的，苏氏总是这样，即使心里再想见他，都会自己忍着，只为了他着想。

        “娘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对了，娘，我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东西呢？”沈江清岔开话题问道。

        “在这呢。”果然苏氏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指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说道，“里面是什么？”

        沈江清上前拿起来，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他在府城买的各种小玩意儿。

        昨晚回来天都黑了，所以他没有来得及给家中的小孩。

        沈江清拿了四个绢花出来，又拿了一个木簪子出来，说：“娘这绢花是给小妹的，这个簪子是给你的，娘，小妹去哪了？”

        苏氏看到那几朵绢花和簪子，心里开心极了，这是幺儿第一次给她买东西，她眼里慢慢有了泪花，“你小妹被你爹抱去了，你等等我出去找。”

        刚问一句，这会儿沈老汉就抱着沈佳佳进来了，看到沈江清眼前一亮，“幺儿回来了。”

        沈江清朝沈老汉怀里的沈佳佳招手，“小妹快过来，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沈老汉放下沈佳佳，小家伙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沈江清的面前站住。

        她有些害怕沈江清，但是看到绢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绢花多看了几眼。

        苏氏将帕子打湿，给沈佳佳仔细擦了手。

        沈佳佳看到手干净了，这才敢上前。

        沈江清把绢花递道沈佳佳面前，温柔地道：“佳佳拿着。”

        “谢谢哥。”沈佳佳软儒的声音响起，她的小手紧紧将绢花抓住，生怕下一刻绢花会不见了。

        “乖。”沈江清摸摸沈佳佳的脑袋，心里想道，有个妹妹其实也不错。

        苏氏此时忍不住去摸那个木簪子，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沈老汉看她傻里傻气的，忍不住低声喊道：“傻婆娘，看把你乐的，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然而沈老汉的淡定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被沈江清手里新的烟杆子哄得更加高兴，一开始说苏氏傻婆娘，等到自己的时候，盯着烟杆目不转睛，一点也没有刚刚淡定的模样。

        沈江清给完他们礼物，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苏氏连忙问一句，“幺儿你这是去哪啊？”

        “我去找大哥二哥。”沈江清头也没回。

        苏氏想到沈江清是带着包袱出去的，联想到包袱里还有东西，而且是去找沈大石两兄弟，苏氏立刻想去拦他。

        沈老汉时刻注意着苏氏，等苏氏都快迈一只脚出去，才咳嗽一声。

        苏氏身影一僵，沈老汉的话就响起来了，“老婆子你赶紧给幺儿做饭去，读书一天了，现在肯定饿了。”

        “知道了。”苏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句。

        这厢沈江清先是去了沈家大房那里，一过去就碰到沈大石在屋门前面乘凉，沈江清喊道：“大哥。”

        “哎！”沈大石把旁边的凳子给沈江清拿过来。

        沈二石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沈江清立马往回走，留了条门缝。

        沈江清坐下后就从包袱里拿出绢花来，沈大石家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所以沈江清给他家准备了四朵绢花和一把小木剑。

        “大哥，我这次上府城就买了这几样东西，给侄女、侄儿玩。”

        沈大石怎么敢收，他连忙推拒道：“三弟你怎么这么破费，我们不能收，你还是留着给小妹好了，宜修这小子也不用玩，他想玩我随便折个树枝给他就行了。”

        沈大石心里开始愧疚起来，当时他们那样子对三弟，结果三弟去府城还是不忘了给他们带东西。

        这让沈大石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来，怎么能不感到抱歉。

        他们可是差点让三弟身败名裂啊！

        沈江清叹息一声，将东西整个塞在沈大石手里，他站起来郑重地说：“大哥，这个东西你必须收下，我知道我以前是多么的混账，所以我很明白你之前的心情，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也算是为以前的事情道歉，咱们兄弟之间我不希望有太大的怨恨，我相信大哥也不希望的对吗？”

        苏氏偏心沈江清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家两个兄弟每每被压榨，心里不是没有怨恨。

        沈大石也正是受不了了，才会在上次的事情爆发。

        沈江清觉得，自己要是沈大石，也会讨厌用鼻子看人的自己，不仅讨厌，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此时见到沈江清态度这么诚恳，沈大石哪里还能说出责怪的话。

        沈江清见他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分明放松许多，他心里也放下了重担。

        他笑着说道：“大哥，这些小玩意儿不值钱，是小弟专门从府城带回来的，你不会不收吧？”

        沈大石连连摆手，“怎么会，但是······”

        沈江清没等他话说出来，就站起来离开，“大哥，我还要去二哥那里，就先不陪大哥了，我先走了。”

        说完，沈江清根本不给沈二石说话的机会，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沈二石的门口。

        笃笃笃---

        沈江清敲响了沈二石的大门，门内没有动静，门也没有反锁，沈江清看到门留着一条门缝，但他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等着沈二石出来。

        半晌，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沈二石好像刚刚睡醒，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才问：“三弟，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江清捧着手里的两朵绢花和一把小木剑，说：“二哥，我去府城的时候看到这个，就带了回来，给侄女和侄子的。”

        对着沈二石的时候，沈江清没有说那些对沈大石说的话，相反他要是说了，说不定沈二石也不信。

        沈二石狐疑地看了沈江清一眼，他把东西收下，然后对沈江清说：“咱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可以，今晚来我房间吧。”沈江清没拒绝沈二石的提议。

        沈二石不像沈大石那样好糊弄，沈江清想，沈二石一是想来试探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二是动了那匹马儿的心思。

        不管哪种，沈江清都能理解。

        “行，等晚点我去你房间。”沈二石说完就把门给关上。

        沈江清送完东西就回去找苏氏，而苏氏早就下好了面条，就等沈江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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