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秀才

且不论沈家其他人如何，这四个月一晃而过，沈江清也完成了自己第一个阶段最后一场考试。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起黄金屋，在他刚过第二场考试的时候，黄金屋里莫名多了几份资料。

        那就是以往各个学子考秀才之时的策论，洋洋洒洒每一届，有十来年之多。

        这可是花钱都弄不来的资料，更何况，这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一般人家，哪里能弄到这些，更何况这么详细的。

        一般，绝密的资料，也只有考官和朝廷那里有文件存下来，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接触得到的。

        有了这份资料，沈江清最后一场考试，已经稳了。

        院试，沈江清依然排在所有人的前面，得了第一。

        说起来，有趣的是，齐正又得了第三，齐衡本以为齐正在最后一局的时候，会超越沈江清，结果还是第三名。

        齐衡心中不舒坦，也就没了想和沈江清说话的心思，等到放榜的人一走，就拉着齐正回屋。

        齐正本想和沈江清说话，却没想到自家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肯放他出去，他失落极了。

        沈江清去参加了几回云州城的文人举办的花会，这才跟着沈老汉归家。

        沈江清中了秀才一事，在沈家村引起一阵轰动，沈家族长亲自出来跟沈江清见面。

        这族长已经七十岁的高龄了，拐着拐杖亲自出来迎接沈江清，沈氏族老也都在。

        沈老汉一行人是知道有人往村里报喜的，却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这种全村人都出来迎接的大场面，差点把沈老汉吓晕。

        沈江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还以为他们怎么了。

        结果下了马车，沈氏族长就迎了上来，老人拄着拐杖，眼睛已经不大看得清了，他被人带着到沈江清面前。

        “娃啊，可是沈秀才？”

        说起来，沈江清是这些年来，沈家村第一个秀才，村里没有多少人有那个银子，能供得起读书人。

        自然，也很少有人能得到重视。

        沈族长本就不赞同村中人食不果腹的时候，家里还要供一位读书人。

        所以，沈家村可真的是没有出过一位秀才，连读书人都没有。

        一开始多少人说沈老汉和苏氏疯了。这么纵容自己的幺儿。

        却没想到，沈老汉是对的，他家幺儿确实是能人。

        沈江清扶住沈族长，“族长爷爷，我院试考回来了，不负众望，这次考取了功名回来。”

        “好，好，好。”沈族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沈村长命人将准备好的鞭炮点燃，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围观的众人更是围着沈江清。

        年轻的后生一脸兴奋地围着沈江清，有胆大的，等鞭炮停了，上来就问云州城的趣事。

        沈老汉乐得合不拢嘴，有人问的时候，只顾一脸傻笑。

        沈家村这次给沈江清摆了宴席，用来庆祝沈江清成了秀才。

        这回林家也在其中，沈江清等脱了身，就去拜访林风，顺便和多日不见的林小兰说了会儿话。

        林风见沈江清回来还没忘记跟林小兰说话，心里对沈江清最后一丝成见也放下了。

        沈家村热热闹闹，沈阑一家也过来了，沈阑心里经过这么些时日，早就看开了，如今自己兄弟高中，自然更加高兴。

        这会儿，沈江清趁着众人没注意，他拿了自己在云州城买的一对耳坠，若无其事地塞给林小兰。

        “等回去，戴上看看。”

        林小兰将耳坠攥在手里，心里跟抹了蜜一样，脸上更加红了，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比那红苹果还要诱人。

        许久不见，沈江清见她这样，眼神不由深沉了些，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八月中旬，沈江清和林小兰的婚期到了，身为沈江清的夫子，自然也带着妻女过来。

        刘夫子一脸喜色，自己教出来两个秀才，这如何能让他不高兴，更何况，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沈江清在最后四个月的时候，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他很快就超越周书齐在刘夫子心目中的地位，成了第一。

        沈江清的同窗都过来了，除了宋睿。

        刘心柔眼睛红红的，她怕被人看到，只能低着头，此时的刘心柔，已经和周书齐定了亲。

        在周书齐中了秀才后，刘夫子亲自应了周书齐。

        沈江清带着一众学子，浩浩荡荡地骑着马，带着轿子，一群人敲锣打鼓往林家赶去。

        林父等队伍到的时候，亲自背着一身红嫁衣的林小兰出门，等将林小兰的手托付给沈江清的时候，林风彻底忍不住了。

        “臭小子，以后你要好好对我女儿，要是敢有二心，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岳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兰的。”沈江清知道林父的意思，他心里调侃道，他要真的辜负，也不一定打得过啊，哎，没办法，谁让娘子她会武功呢。

        沈江清成功接到了林小兰，回去的路上很是顺利，等新娘子跨了火盆，便到了新人拜堂的时刻。

        沈江清一步又一步将林小兰从里面带的时候，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这就成亲了啊？

        当他放榜的时候，他尚且还能冷静，但这个时候，是真的心潮澎湃了一阵。

        所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说的正是他这时候吧。

        沈江清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豪情来，虽然他现在仅仅只是秀才，但以后谁说得准呢？

        待到他金榜题名，才是人生最大的喜悦。

        随着沈江清一阵迷糊，人已经照着提示做完了一整套流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直到送入洞房响起，沈江清才从自己的想象中清醒过来。

        夜里等他从洞房出来，就一桌一桌敬酒，这些人虽然平日跟沈江清不熟，但灌酒却十分娴熟。

        一圈下来，沈江清只感觉肚子俨然成了酒桶，待到最后一桌，沈江清更知道躲不过了。

        都是同窗，沈江清一夕崛起，毫无预兆，曾经不学无术之人，现在成就在他们之上，甚至连常年第一的周书齐也比了下去。

        在场众人心里皆不平衡，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个轮着敬酒，只想狠狠灌沈江清。

        沈江清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来者不拒，根本不怕。

        只是沈江清到底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以前的他的身体，酒过三巡以后，沈江清是真的醉了。

        醉了的沈江清，脸上好像挂着两个大灯笼，人却很安静，不曾耍酒疯。

        沈阑一看不对，连忙让人将沈江清带回屋子，沈阑接着和他们喝酒。

        这下可把这些刚刚灌酒的学子为难住了，沈江清不胜酒力，可沈阑是个酒坛子啊，不管多少酒下肚，沈阑都能面不改色地接着喝。

        眼看着沈阑一副想要为沈江清出头的样子，吓得众人就要退缩。

        但沈阑岂是那种轻易放过他们的人，他拦在众人面前，直到把人都喝的趴下了，沈阑还嚷嚷着不过瘾，又上别的桌去了。

        这厢沈江清被送回去，林小兰头顶着红盖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等人一走，林小兰掀开盖头，就看到沈江清躺在一边的床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顶。

        “夫君？”林小兰试探地喊了一声。

        沈江清没有动静，依然盯着床顶。

        林小兰叹气一声，她把门轻轻打开，唤来她爹给她买来的小丫鬟楚儿将温水端来。

        沈江清这时候坐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林小兰替他擦了脸，听他一直在说着什么，又听不清，林小兰只能凑近了去听。

        却没想到，沈江清一直在背书，嘴里直念着之乎者也的话，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

        林小兰将沈江清的手抽出来，就看到沈江清右手手指上厚厚的茧。可见沈江清平日里有多用功。

        林小兰心里不由对沈江清充满了怜惜，寒窗苦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沈江清吃了多少苦，才熬出来头。

        醉酒的沈江清没有意识，他一遍又一遍地背着书，背完一本又一本，直到嗓子沙哑。

        林小兰将茶杯递到沈江清嘴边，温声劝说：“来，别念了，先把茶喝了。”

        沈江清停顿了一下。目光里带着迷茫，不过好歹没有再背书了。

        林小兰喂他喝了水，这才侍候着沈江清脱去身上的新郎服，沈江清醉酒后很乖，不背书之后，林小兰说什么他干什么，让抬腿抬腿，抬胳膊抬胳膊。

        “睡吧。”

        林小兰身着里衣，将床帘放下之后，才对沈江清说。

        沈江清躺在最里面，一双眼睛盯着林小兰，心里十分迷茫。

        如果沈江清是清醒的，林小兰会觉得羞涩，不敢去看沈江清。

        但是现在沈江清就像个孩子一样，林小兰大着胆子摸摸沈江清的头，安抚一样说：“睡吧，夫君。”

        而后，沈江清就真的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平稳。

        林小兰见他熟睡，她侧身摸着枕头底下的小册子呼了一口气，而后林小兰也闭上了眼睛。

        屋外一阵阵热闹，嬉笑声此起彼伏，屋内却一片静谧，唯余呼吸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这章时间跨得太快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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