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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每个星期里,只有星期二有两节音乐课。每到这一天,黄雁都特别雀跃,把书和笔记本整理好,早早到艺术楼的音乐室等候。除了开学第一次课是在教学楼的教室里上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学生到音乐室来上课。
  有一回,她照常早早到达音乐室,刚开好门窗,扎好厚厚的窗帘,一回头就看到章鸿拿着课本走进来,她惊喜万分,赶紧弯腰打招呼:“章老师,早!”
  章鸿也微笑着招呼她:“同学,早啊!”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的面对面地跟他打招呼。每一个第一次都值得被记住,哪怕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招呼。
  她看着他把书放在讲台上,并且在椅子坐下来,低头开始翻书,应该是在准备这节课的上课内容。她不想打扰,能近距离地跟心中的青松单独相处哪怕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也是值得她欢喜。
  很快,就有同学陆陆续续到来,老师说,这节课上的是视唱练耳,她赶紧正襟危坐,认真学习。
  音乐课后生活委员趁大家未走,通知大家教导处打扫卫生的工作已经轮到她们一班,但昨天忘记通知了,今天中午要赶紧先补回来,黄雁和同桌刚好在第一轮。
  领了任务,匆匆吃完午饭就去,看着教导处墙上的资料,黄雁心里一动:反正平日里也没有多大机会来教导处。不如趁着值日之机,仔细地看看有没有贴着什么关于章鸿的资料,简历也行啊。可惜她就算把墙壁看穿了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材料,只有一本各班的课程表。也不知道这教导处都是设来干什么的。
  算了,课表也行,她记忆力本来就好,大致看一下就把他的所有上课时间给记住了。
  从此,同桌陈琼就开始奇怪,黄雁为何经常一下课就到教室外栏杆边站岗?身旁是连接前后两栋教学楼的天桥,不少学生下了课都会在这里走动。陈琼起初还陪着她站,看看底下篮球场上,男生在打球。后来实在无聊,就被其他同学招呼走了。
  秋冬季节的风,有时候也怪冷的,但丝毫影响不了她站岗的热情。她们的教室在四楼靠近小操场的一边,连接天桥处,能看到整个操场和图书馆,当然,从艺术楼出来的人也能看得清楚。
  黄雁并不想告诉陈琼,她其实不是要看体育班的男生打球,也不是要装深沉。而是要等那个从操场上走过的人,那个喜欢穿着衬衣西裤,高高壮壮的青松一样的人。这是她不会对别人说的小秘密。
  每次看到了,她就心满意足,等不到也不心灰意冷,只是会猜测:他可能有事耽搁了吧。
  她这一站,就将近一年,不论天冷天热,只要他那天有课,她就在那站着、看着,只为守住心中的那一道风景,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生生地把自己站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至于其余时间,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音乐课上,近距离地见到他了,她也从不主动与他讲话。课后,偶尔会从晓梅师姐那听到对他的一些吐槽,无非是要求太多了,太严格了,不讲人情等等。晓梅她们快毕业了,课业紧张,所有专业课都要考核,难怪她要抱怨。
  对于章鸿,她除了知道他教多少个班级,哪节课,除此之外,她对他可算是一概不知。
  她其实也搞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思,自己每天在那里看着,到底为何?意义何在?难道是单纯的仰慕?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先就这样看着吧,没看到就感到心理空落落的,怪难受的。
  眼看二年级的学习已经接近尾声,她和他估计就只剩十几节课的缘分了吧!她想,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她和他,应该是两条平行线吧,各自朝着自己该走的路而去,不会有任何交集,也不会有任何牵绊。
  她不由感概: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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