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班长和文娱委员找音乐老师章鸿商量，约定好了指导排练的时间在一个中午，利用午休时间，集中全班同学去艺术楼教室分声部。
　　毕竟这是她们班第一次搞集体大合唱，老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五十多位同学按男高、男低，女高、女低分清楚，最难的还在于班里男女同学的比例极度不平衡，男生只有十个人，女生却有四十多，结果还得选一部分女声去帮男生。
　　黄雁看到章鸿不时用手捏捏自己的喉咙，并轻声咳了几下，心想：他应该讲得很累吧，可是他教的班级有六个，这些合唱排下来，那得有多累啊！他现在肯定口干舌燥了吧？
　　有那么几次，她都想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但最后都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各声部的人员初步确定下来，时间已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了。章鸿这才愿意放她们回去上其他课。
　　“等一下，”章鸿又叫住他们：“王广斌、李锦鸿、陈琼、黄雁，你们四位同学放学后去我宿舍找我，咱们试试指挥的工作。好，现在大家可以走了。”
　　黄雁没想到章鸿会选她试指挥，虽然只是候选，但已经足以令她又惊又喜了。
　　结果这一个下午，老师讲了什么，黄雁都听得糊里糊涂的，满脑子都是指挥指挥。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黄雁紧绷的神经反而松懈了下来，与其他三个同学一起去找音乐老师学习指挥。
　　黄雁虽然早知道章鸿住在哪，却是第一次来。
　　看师宿舍的格局其实跟学生宿舍是一样的，只是学生是十个人住一间，而老师是一个人单独住一间。
　　他的宿舍在二楼，房门外边又加装了一个铁门，简单的不锈钢门框加细密不锈钢网，应该是为了防蚊子。毕竟二楼的蚊子应该不会比一楼的少。
　　他们客气地敲了敲门，章鸿很快就来开门，复又把铁网门关上，很客气的请他们坐。
　　黄雁刚进门就看到了左侧靠门边有台钢琴，这大概是音乐老师们的标配吧，听说学校里每个音乐老师家里都有一台钢琴。
　　室内的摆设倒也简单，钢琴往里面摆着电视柜，左右两个大音箱。再往里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对面是一张床，挂着白色蚊帐。床外头，也就是电视机对面，就是个小小的圆形的茶几和两张塑料椅子。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四个人，加上老师，两张椅子，怎么坐？
　　大家争相客气起来：“不用坐，老师，我们站着就好。”章鸿看了看，似乎才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先等一下。”
　　他把琴凳挪过来，又把塞在办公桌底下的办公椅拖了过来，客气地说，“这下有坐的了，大家快坐。”
　　大家这才拘拘谨谨地坐下来，他自己却站着。黄雁赶紧站起来：“章老师，还是您坐吧，反正我们在教室里也坐了几节课了。”
　　章鸿说：“你坐吧，你们是客人，难得来一趟，坐吧。”自己转身去写字台上拿出一本乐谱来。
　　王广斌就笑着问：“老师，你平时很少有客人来吗？怎么不多备几张椅子？”大家纷纷点头，好奇地等着他回答。
　　“哦，当然不是，我家椅子本来不少，都被赵跳跳老师搬去了，他今晚有学生去他那里排练节目，就把我们这些邻居们的椅子都搬空了。我这是强留了两把。”
　　赵跳跳，也是音乐老师，黄雁听晓梅师姐说过，似乎是个很有活力，很会搞笑的老师。
　　章老师很快就言归正传，给他们讲讲合唱曲目的节奏特点，指挥的动作和力度变化等等问题。
　　其实，基本的指挥知识他们去年就学过了，只是除了考核曲目，不曾指挥过其他歌曲，今天算是又多学习一些了。
　　大家都很认真，尤其黄雁，她本来就聪明，加上在章鸿面前更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头来，学得肯定更快。所以，几个人轮流指挥下来，只有她的出现的问题最少，效果也较好。
　　但章鸿并没有草率地决定谁可以担任这一次的指挥，只是叮嘱他们找时间多练习，多熟悉歌曲旋律。
　　就是这个叮嘱，让黄雁又有了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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