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雁透过眼里的迷雾想努力看清章鸿那近在眼前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轻启朱唇，喃喃道：“为，为什么？”
　　“傻瓜，你说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他轻轻笑了起来，用拇指指腹慢慢擦去她轻颤的睫毛下溢出来的泪珠。
　　他把椅子挪得更近些，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大概是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吧。所以，才会天天想着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我……，我哪有？”她急急辩解。
　　“哼，”他在她脸颊处又偷偷嘬了一下，才放开她，坐直了身子，正色地看着她，“那得好好地说道说道了，那是谁不好好上课，总是偷偷看我的？是谁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总是眨都不眨一下的？”
　　“我哪有？”
　　“来，你过来看。”
　　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起身，走到了写字台边，站在一面挂在墙上的穿衣镜前，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你自己看，”他指着镜子里的人说道，“你长得这么美，特别是眼睛，这么大，这么黑，水灵灵的，还总是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你说，我的魂是不是早就跟着你跑了？”
　　镜子里的人本来就小脸绯红，眼里水雾迷蒙，又娇羞又慌乱的，被他这么一说，脸登时更像着了火一般，她有点气怒地伸手轻捶了他的肩膀，娇嗔道：“坏人，你欺负我！我要回去了，再不看你了。”
　　“别，别，”章鸿轻笑起来，又将她的手攥在手里，顺势揽住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我逗你的呢，我巴不得你时时看我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看着我。”
　　“嗯，可是……”
　　可是没来得及出口的言语又再次被吞进对方口中，这回，比之前的浅尝辄止不同，仿佛要将蕴藏已久的满腔爱意全部宣泄出来，如洪水决堤、汹涌澎湃、绵绵不绝。
　　许久许久，镜中人重叠的影子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我，我真的要回去了，很晚了。”黄雁轻声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还不太晚，再坐一会儿，好吗？”章鸿轻轻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低声央求道，“再陪我坐一会儿。”
　　她柔顺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怎么就忽然这样了呢？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低声叫道：“老师？”
　　“嗯？”他摆弄着她白皙柔软的小手，只轻嗯了声。
　　“我昨晚问你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你不是说……”她话没说完，他就接下去，“我说，差不多有了。”
　　“那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跟你说明白，你也还不知道我的心意，而且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所以只能先说差不多有了。”
　　“你就确定我会答应？那为什么今晚就要说了呢？”
　　“雁儿，我并不确定，我也怕你会拒绝我，所以想了很久也不敢方面跟你说。但今晚，我之前并没想到今晚会碰到你，但我想，老天既然给我机会，我必须抓住。”
　　黄雁轻轻叹息，伸手主动环抱住他粗壮的腰身，小脸蛋埋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低声说：“谢谢你，章老师，我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你。”
　　章鸿狂喜，“雁儿，”偏过头，再次寻到她红艳艳的双唇，又让她再一次天旋地转。
　　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拯救出来，轻喘着气，低声说：“我真的要回去了。否则就要被关在外面了。”
　　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替她拢了拢外套领子，千叮咛万嘱咐：“晚上风大，以后记得穿厚实点。晚上睡觉的时候，门记得要上锁。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去买，中午做给你吃，好不好？”又忍不住再次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唉，我真不想放你走！明天早上早点来，好不好？”见她点头，才再次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她。
　　“好了，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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