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什么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黄雁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总是刚分别，就开始思念，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一起。
　　每天只要一有空闲，第一时间就想往他那里钻。陈琼偶尔也抱怨她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但她自己也忙于与何师兄约会，煲电话粥，无暇顾及她。
　　她想他，他也一样。因为每次她来的时候，他都能未卜先知，早已准备好她喜欢的吃食，在家里等着她。
　　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与她并排坐于琴凳上，或干脆将她置于双膝上，抓着她的手指弹琴，慢慢地按着哪些黑白健，在铮铮淙淙中的琴声中，宣泄他对她的绵绵情意。每到情深处，四目相对，耳鬓厮磨，两情缱绻，难分难舍。
　　但他又很是克制，绝不越雷池一步，唠叨最多的就是：“你什么时候长大啊！”
　　黄雁对他给予自己的这份深情，感动之余也颇为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唔，那得好好想想了，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就是从你开始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认识的啊！”
　　“那你还没有我早认识你呢！”
　　“是吗？什么时候？我很出名吗？”
　　“不出名。那时候你应该是一年级的快要放寒假的时候吧？”
　　“这么早？我怎么不知道？”
　　“你应该是不记得的。有一次，你去艺术楼找人，应该是去找陈晓梅吧，我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的在一楼天井边走，那笑声，简直如雷贯耳，你声音又好听，我当时刚好在二楼的栏杆边站着，被你的笑声吸引到了。你猜怎么着？”
　　“然后，你就对我一见钟情？”她大胆猜测。
　　“没有的事。”他用牙签穿起一块切好的杨桃，放进她嘴里。
　　“我本来是想看看哪个女孩子笑得这么没有形象，谁知道我刚看清你的时候，你已经撞在了那个天井边的柱子上了。”他轻声笑了起来，“真是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我还从没见到过乐极生悲得这么快的人，当时就觉得特别好笑，那个情景也记得特别清楚。”
　　“哦，原来是幸灾乐祸！哼，那后来呢？”
　　“后来，陆续见过你几次，操场上，路上，食堂，都有，每次见你，你身边好像都有一群人，你似乎都笑得很开心。见得多了，印象就更深刻了。”
　　“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吗？”
　　“没有啦！我哪有那么肤浅？我当时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哪能就谈得上喜欢？”
　　“这怎么叫肤浅呢？一见钟情很浪漫的好吗？你记得这么清楚？当时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唔，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喜欢笑，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他两手揉了揉她的两腮，“就是这，你每次笑的时候，小嘴就张得大大的，牙齿都看见了，又白又细的，腮边这两坨肉，鼓到这里了，特别好看。而且，你笑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发亮，特别，勾人。”
　　说完，好像要证明他的说法似的，又低下头来偷袭。
　　“唔，别嘛！后来呢？”
　　“后来嘛！不就是你开始勾引的我吗？”
　　“你胡说，我哪有勾引你？”她娇嗔，不依地嘟起嘴。
　　“你看，又来了不是？还说没有？”作势又要低下头了。
　　她赶紧把嘴巴捂住，再这样下去估计讲到明年，他的故事都还没讲完。
　　“后来上了你们班的课，才知道你叫黄雁，朋友们都叫你大雁、阿雁。可能是因为早就认识你的原因，我会比较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什么现象？”
　　他把头靠近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的说：“我发现你表面上好像听得很认真，事实上你经常偷偷的看我，对吗？我没冤枉你吧？嗯？”额头在她光滑的额间轻轻擦了擦，笑得很得意。
　　她脸颊绯红，并不做声。他继续说“特别是第二学期，我就发现你看我的时候好像会经常发呆，小雁儿，你的心思想藏也藏不住，早就被我发现了。”
　　“我也没有做什么啊？话都没跟你多说几句。你是什么时候才愿者上钩的呢？”她更好奇了。
　　“发现你的小心思之后，我更关注你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魂丢了都不知道。”
　　“唉，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呀！”黄雁得意地笑了起来，“上学期，跟音乐班野炊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她追问，记得当时他很照顾她。
　　“嗯，是吧，那天，我就是忍不住想跟你多说说话，多了解你一点。”
　　黄雁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轻声说：“谢谢你，我一直以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我……”
　　“傻瓜，你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我当时还特别在台上给你唱了一首歌，你有没有发现？”
　　“唱给我的？《草原之夜》吗？”
　　他点点头，她难以置信睁大眼睛看他，然后伸手搓了搓额头，“天啊，我当时确实以为你有了意中人，竟没想到是我，害我我白白哭了好久。你说，你也太，那个啥了？”
　　“啥？”
　　“闷骚！”
　　“唔……”
　　一会儿之后，他才放开了她，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这样闷不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她轻捶了一下那个宽宽的肩膀，绷不住又笑了起来。
　　热恋中的人儿，分分秒秒都是甜蜜的，能相识相恋是缘，能相守，更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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