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考

　　五中在高一高二对我们的管理都是相对比较松散的。
　　但到了高三，学校和老师们也照样会尽可能的把我们督促的紧一点。
　　因为尽管没有多大第一年就考上的机会，但补习一年后上本科线的还是大有人在。
　　而每月的月考就是老师们对我们关爱的表现形式。
　　对于这个，阮杨曾经发自肺腑的感叹：“从未有过如此希望自己缺爱的时刻。”
　　好吧，此刻的我们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高三第二学期，我们还将被更浓烈的爱意包围，那就是周考。
　　虽然只是高三的第一次月考，但大家都是肉眼可见的紧张，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自习课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了不少。
　　这造成的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我们不能在自习课上借着混乱的局势，浑水摸鱼了。
　　以前除了一些一心在学习上的人，大部分还是会在自习课上偶尔说说悄悄话，或者飞个小纸条。
　　因为在那种局面下，即使班主任来了也只是集体性的批评一下
　　比如“在楼道里就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废话，整个二楼就我们一个班，你想听别的班也听不到啊。”
　　每每这种时候，小苏在讲台上涛涛不休的把总共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卷住铺开的说个不断的时候，讲台下面的我们，也是火力全开。
　　与小苏不同的是，他对我们打的是正面战场的攻坚战，而我们对他打的则是敌后战场的游击战，而且打的颇有成就感。
　　再比如，“你们现在哪里像个高三的学生，哪里有点高三的样子。”
　　“你以为我想当高三的学生啊，让给你你当不当。”
　　还比如，“你们不学习，还把别的同学吵着也不让学习。”
　　“废，，，，好吧，这不是废话。”
　　的确在每次我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同学被我们吵得频频抬头望天，不，望天花板，以示不满。
　　却又可能是因为不想和大多人为敌，只能隐忍不发。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是懒得理我们这些玩物丧志的家伙，仅此而已。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当然，我们执着的认为他们也理解不了我们的世界。
　　而对于他们这种情况，我们虽然看在眼里，却不会记在心里。
　　反而会以大家都这样为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理由，继续玩着自己的，没有人说，我们便假装没看到。
　　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实告诉我们，能在江湖上流传至今的话，都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因为很快我们便受到了现世报。
　　下周一就是月考，也是我们高三的第一场月考，而今天已经星期四了。不知道是各科老师的那些诸如“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学一学，总比不学的强”之类的鸡汤起了作用，还是大家都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这周的自习课上大家都出奇的安静，就连最后面那三四个经常捣乱的男生也收敛了不少，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当然，我们三个，是没有这么高的自觉性的，甚至于我们每次看到谁谁谁为了复习起早贪黑的，也不玩，都会感叹上几句。
　　猪：“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阮杨：“我们这叫要勇于和命运做抗争。”
　　我：“等考完就要和老师做抗争了。”
　　最后，我们以在操场上转悠了一下午，以示坚决捍卫我们被学习摧残的仅剩的一点斗争精神后，便也投入了复习的大营。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操场上也是拿着这种小小的文言文册子或者各种书在背的人。像我们这种就纯粹是为了身心健康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反而成了异类
　　这种局面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在教室里只要你稍微有点出格的动作或声音，聚会受到全班人的关注，甚至运气不好的话还会接收到窗户外面小苏那张肉乎乎的脸上的两个探照灯的洗礼。
　　之后可想而知，要么是在全班面前把你说一顿，要么是把你叫到外面或办公室里聆听一场来自老师的谆谆教导。
　　当然，还有一种更直接粗暴的办法，多用来对付男生，那就是让你去打扫各种年久失察的死角卫生，比如卫生间。
　　那酸爽，可以想象。
　　而对于以上三种情况，我们自然都是，敬谢不敏，能避则避了。
　　所以，以往能直接动口的事情，现在都只能动手了。
　　别多想，当然不可能是动手打架，那我们怎么敢，除非你想让你亲爱的妈咪或者敬爱的爸比来参观一下你学习生活的地方。
　　我们只是将以往直接碰头交流的事情，都转入了地下，比如，传纸条，即使是同桌之间，也是这样。
　　好巧不巧的这周我和猪中间正好隔了一个过道，而且因为我害怕坐外面一排，和我左边的同桌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靠窗那一排。
　　是以这周我们之间信息的沟通和交流显得不那么快捷。
　　可往往就在这种时候，总能激发我们身上潜在的斗志，即使环境再恶劣，我们总能找到一条传播信息的渠道。
　　比如让同桌传一下，又比如发掘出自己投篮射标的潜能，直接来个高空飞行，再完美降落，等等等。
　　相比于猪，我和阮杨就稳定的多了，她坐在我正前方，所以无论坐位横向上怎么换她都始终在我前面，这样我和她之间的沟通就简单多了。
　　刚开始我们也只是顺手在不知道是数学还是英语本子或者其它什么上随便撕一张就拿来写。
　　后来阮杨这货直接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里面花花的，是一看就很有故事的那种花。
　　于是乎，我们的革命阵地就转到了这个可以放在掌心里的小本本上。
　　那个小本本后来被我们写的满满当当的。
　　各种乱七八糟，那些当时觉得比天大，在现在看来却很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都被我们珍重又郑重的藏在了里面，成了现在我们口中的曾经。
　　后来那个小本本被阮杨带回家放起来了，我要过好几次那货都没有给我。
　　反对我反对的那叫一个前所未有的坚定。
　　毕业后好多年我也再没见过那个花本本，可里面承载着的少年人的岁月，永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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