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猎鲸 二

众人在山下与捂着屁股的储青会合向城外走去。为首的四大天王身着玄色海云袍，其次是定潮九子身着白色海云袍。再之后则是周彻等二十一名新入山的弟子身穿蓝色海云袍。一行三十三人，玄白蓝三色相映生辉。人数虽然不多，却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象拔城不大，只在正南方向有一个城门。众人想要出城就必须得从此过。城门旁的茶摊，已化作寻常老者模样的吴桃李身着麻布马甲，手里拿着蒲扇有一茬没一茬的扇着风。刘青玄领众人行至城门下站定，满脸笑意的对着吴桃李恭敬的鞠了一躬。吴桃李轻轻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给面子的摇了摇蒲扇示意刘青玄赶紧走。

这种在常人看来尴尬非常的局促场面，在刘青玄眼中却没什么。他直起身爽朗一笑不多言语带着众人出城。

出了城离海岸还有半里路，卫道悄悄摸到刘青玄身后问道：“刘师兄，刚刚那位是谁？要不要回头师弟我帮你出口气？”

刘青玄瞥了一眼卫道愤愤的神情，轻笑道：“想去可以去。但是你要是被揍的满头包，别回来抱怨说我坑你。”

卫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难道...”

不等卫道把话说完，刘青玄又道：“给你提个醒，贾师兄那一手拍黑砖的手艺就是出自他。”

提到黑砖，卫道后脑勺骤然一冷倒吸一口凉气问道：“黑侠？”

刘青玄点头道：“没错，黑侠。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名号叫天机老人。我那一手通古今晓未来的天机术算的本事就是他传授的。除此之外，他又被世人称为桃李先生。同时，六百年前号称冠绝古今的通天剑圣也是他。另外，当世十大名剑中有七把是他在三百年前铸造的。这些还都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他这一生甚是传奇，传奇到没有一个名号能具体的形容他。你要是觉得他不给我面子，想要帮我出口气，你大可以去。但就怕你本事不到家，没替我出气不说反被一顿胖揍就得不偿失了。”

卫道叹了一口气道：“得，算我多嘴。”

刘青玄揶揄一声：“不去了？”

卫道连连摇头道：“不去了，师兄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哪还敢去。找不痛快不成？我可不想再像小时候偷蜂蜜那样被蜜蜂打个满头包。挨打是其次的，主要是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被打个满头包丢人才是最难受的。就上次贾师兄一板砖给我拍晕在山道上，我都好几天不想出门。不过好在后面贾师兄来了个雨露均沾，把你和楚师兄都给拍了。尤其是楚师兄被拍晕在茅房里这才让我好受不少。”

刘青玄没好气的瞪眼道：“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小心回头我和贾师兄还有楚师弟。我们三个合起伙来揍你一个。”

卫道笑眯眯的道：“刘师兄，怎么说的好好的你还急眼了。难不成被拍晕在茅房的不是楚师兄而是你？”

半里路谈笑间已至尽头，刘青玄眼瞅着到了海岸边。也懒得再同卫道计较，只是悄声说道：“卫老四，你现在就尽情的笑，等回到山上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常言道不怕黑面神怒气冲天，就怕笑面佛不动声色。

平日里笑呵呵的刘青玄猛然间喊了一声卫老四，这让定潮山堂堂四天王不禁有些后怕。想再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却是失了时机，不得已只能作罢留待之后再看。

帆船作为象拔城渔民出海捕鱼的重要工具，多见独桅平底窄头。这种帆船容量较小，最多只可容纳七人同乘且不适合进入深海区域。使用这种独桅平底窄头帆船的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父子两人同乘到近海处猎取鱼获来养家糊口。

象拔城除最常见独桅帆船外，还有双桅，三桅两种样式。这两种样式的帆船多见圆底宽头。最适合在深海处捕鱼，一般都是由比较大型的捕鱼帮会组织把控。

此次定潮山众人出海就是找象拔城内最大的远洋渔帮租借了两艘双桅圆底宽头的帆船，此类帆船因容量较大，还特意在船身底部设置了供人休息的舱室。其实本来定潮山一行三十三人只需要租借一艘能载五十人双桅圆底的帆船就已经够了，但是不知道去租借帆船的储青整了什么幺蛾子租了两艘过来。没得办法，租金已付，退是不能退了。三十三人只得分头出海，由四大天王带着十一名新入山的弟子乘一艘出海，储青等八子带着周彻和柳苗条在内的另外十名新入山弟子乘另一艘出海。

出海已过三日，两艘双桅帆船全无收获。刘青玄倚着桅杆望洋兴叹。在这么耗下去，莫说完成山主交代的捕杀龙鲸的任务了，就是两艘船上的二十一名新弟子只怕都要饿死几个。心烦意乱间，刘青玄抬头看了一眼船帆。似是想起了什么，屈指弹出两道火光烧掉了两张印有龙鲸图案的船帆。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顷刻间狂风大作，远处惊涛卷卷，似有龙吟虎啸之声。刘青玄原本有些萎靡的神色顿时一震，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找你好久了。”

另一艘船上，除了周彻因为有些晕船而躺在船舱里休息外，其他人都在围着柳苗条看他用如意表演杂技。只见古朴的如意棍在柳苗条手里忽而变大又忽而缩小，围观的十四个人叫好声不断。

两手交叉在胸前的储青站在船舱门口看的真切对着一旁的徐秀摇头苦笑道：“本来我租两条船是为了让我们师兄弟几个脱离四位长老的视线能玩的开心，没想到到头来却成全了这个小胖子。”

作为定潮九子第二的徐秀听了有些责怪的道：“储师弟，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天到晚还想着玩。这样下去你父王能放心让你继承永盛王朝么。”

储青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道：“鬼才想继承那什么鸟王朝，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次长老带我们出海是来干什么？什么事大能诛九族，小能掉脑袋？长老们没说你们不清楚，但我可心里门清着呢。在这苍茫大海上除了动龙鲸外就没有其他事了会被如此定罪了。联合长老们打龙鲸主意这件事，再想想前几天突然流传出来的得龙气者得天下的消息。我们暂且不论得龙气者得天下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就从目前天下大势来看，我就算是脑袋长在屁股上都能想的到天下大乱已是必然的结果。天下都要大乱了，我还回去继承那啥鸟王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干。”

徐秀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那身为东国定国公的父亲在前些日子传信与我，让我回家配合他举兵谋反，但是被我拒绝了。”

储青翻了个白眼道：“徐秀师兄，不是我说。你家老爷子着实是有点不太清醒。在这种当口还把自己往风口浪尖推就等于自杀。”

徐秀无奈耸肩道：“没办法，当皇帝这件事一直都是我父亲的一块心结。如今天下将要大乱，他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那就不是他了。”

储青叹气道：“其实在我看来只要让前不久西川被灭国的事情在酝酿发酵上一段时间，即使没有我们定潮山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天下大乱就已经是件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有些人太过心急。”

徐秀无奈笑道：“不提这个，说说其他的。假如明天天下就大乱了。师弟你会怎么办？”

看着远处风波涛嚎，储青想了想道：“我当初上山学剑，其实是受了一些江湖剑侠的影响。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我，很羡慕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青衫仗剑走天涯的快意人生。我也想着学一手牛叉的剑术，将来当个剑侠青衫仗剑行走江湖哪里让我不爽我就砍哪里。但是学剑学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些东西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剑侠之所以为侠不是因为他用剑才被称为侠。若是这样说话，那做菜的厨子能提刀能抡铲子的应该被称作什么侠？刀侠？铲侠？都不是。侠者人也，也可通仁，讲究仁义道德，可见仁义道德才谓侠？不对，最起码不全对。我父王曾对我说侠者只有乱世才是侠，太平年代的侠都不过是乱臣贼子，对此我曾深以为然。后来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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