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狸之苦，女仙者痛

　　话题又回到原点，墨书翻个白眼道：“还不是这家伙，在大街上见冯世美人人喊打、唾弃模样，还想去下药，被我死拽回来，不甘心。”
　　“谁会甘心，我就想试试我这新制的毒药有没有用，那冯世美不就是个很好的试药人。”摇光说到这儿，也很是不满。
　　素翎一惊，声音猛然提高：“试药？！人！”
　　摇光肯定点头道：“没错，的确是试药，没有试验品，我怎么知晓有没有用。”
　　“可是拿人试药，未免有些太过残忍，虽说那冯世美应该，只是我心中有些忍受不了。”素翎眸中略有不忍。
　　摇光轻笑一声，摇头道：“素翎，医者仁心，这很好，可是你也要看是什么人，善良之人可以，但心思不正之人，是万万不可救，他们的存在，不知污染多少世间。”
　　“盼儿，你也说医者仁心，又怎能眼见一人难受而不去治理，反而任由期发展，或是拿活人试药呢？”素翎苦口婆心道。
　　摇光嗤笑一声，眸光看向素翎，里面有素翎不能理解的忧愁与哀伤。
　　“素翎，我跟你讲个故事，你就会知晓这个世上的人，到底是如何。
　　两千年前，局势四分五裂，八国争霸，各守其土互不相让。
　　一位女医者以为，自己可以救天下人，可到最后，她却连自己都救不了。
　　一场瘟疫，她救了八国人，可是到最后，八国都容不下她，只因她救了敌对势力人。
　　她救那么多人，可到头来，却无一人肯帮她，最为讽刺的，是天下人相信，若能取其脑与菊同食，便可增寿五百年。
　　她是风狸，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为何人自称性本善，却只知生抢豪夺残暴至极。
　　世人只知她一身医术炉火纯青，却不知她一身毒术更出神入化。
　　她疯了，疯得彻底，世人都说她疯了，杀了天下那么多人，可是又有谁知晓，她的恨呢？
　　被救过的人追杀，被八国人追杀，被天下人追杀，那原本可亲的人，却变得那样陌生，五百年，为了五百年寿命，却要杀她取脑。
　　何其讽刺，素翎，你知晓是什么吗？”说到最后，摇光神情越发讽刺，眼中哀伤越发浓烈，杀意也渐渐强烈。
　　素翎愣愣回道：“风狸，相传取其脑与菊同食可增寿五百年，手执狸杖可得万物刀斫不入火焚不焦，遇风可复活。”
　　摇光苦涩笑道：“嗯，不错，这就是风狸。”也是从前的她，成神者，需历经十世，第十世方可功德圆满成神，而那，也是她的第一世。
　　所有人都说成仙是一世圆满，功德无量成仙，却不知还要经历几世，她们的命运早就定下，违逆不得。
　　一世功德无量圆满成仙是有，但那从来都是男仙，对于她们这些女仙来说，哪一个不是历经几世，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整整十世，每一世都是如此。
　　素翎命运早就定下，这一世的她，成为医神，近乎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从前那些有医神命星之人，皆是她。
　　素翎，但愿你成神那一日，经历过天累劫之后，不会像我们一样，那么痛，撕心裂肺、痛入心扉，所经历一切，却只是他人安排好。
　　承受一切痛苦，皆是为天下苍生，可是凭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份痛苦，来庇佑天下人！
　　嫣然每百年都要承受一次钻心之痛；芙蓉每百年要承受筋脉尽断之痛；而她自己，更是要用寒冰，封住自己心，才不会痛彻心扉。
　　她曾经亲眼目睹，素翎过去九世，是如何度过，与她和她们，都是一样的……在成神那一刻，过去几世之事，会全部尽数展现在眼前。
　　素翎，我会阻拦你成神契机，让你尽早想起一切，尽量让你不要向我们一样，成为天道的傀儡，上界的傀儡，我已经成了，但我不希望你再覆我的后途。
　　之前九世，我无法参与，但你的今生，我会想尽办法阻拦，待你真正完全忆起，你再来选择怎么做。
　　上界，总有一日，我会打破屏障，毁了那儿，那个让我每一世皆不得善终的地方！
　　世人皆道，只有天地人三界，却不知上面，还有另一番天地。
　　“盼儿，你怎么愣愣出神。”
　　回过神来，却见素翎和善笑脸，摇光莞尔一笑道：“没事，不过想起一些事情罢了。”
　　墨书坐在一旁，她怎会不知晓摇光心中在想什么，她也是一样，大家都是苦，万般不由人。
　　“我倒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当时想揍他一顿，为今月出气，可是还没碰到，就被芙蓉拉走。”摇光趴在桌子上，一脸闷闷不乐。
　　墨书回过神来，听见这句话，咬牙道：“你还怪我是吧，你去揍人他不得玩完，到时候你是想多麻烦么！”
　　素翎在旁，捂嘴一笑，不是她说这两人在一起为何感觉那么欢脱。
　　“你们两人的小徒弟呢？怎今日不跟着前来。”素翎有些奇怪，几次见她们，总是跟着男童女童，今日没见着，倒是奇怪。
　　摇光撑起脑袋，闷闷道：“我家小徒弟被我送去私塾，上课去了，她家也是，无聊没人陪我玩。”
　　素翎轻咳一声，善意提醒道：“盼儿，徒弟是教，不是玩的。”怎么说得徒弟跟拨浪鼓那些没什么两样。素翎默默在心中加上这一句。
　　三人气氛和谐，不一会儿又聊到一起，素翎浑然不觉长公主发好一通怒火，对于定远侯府之人，越发不喜。
　　“长公主！素翎郡主在哪里，求您让昭珠见见素翎！昭珠求您了！”谢昭珠声泪俱下哭诉道。
　　长公主眼神不善，狠厉道：“谢三小姐还请回定远侯府，本公主女儿，和谢三小姐似乎无交情，谢三小姐请回！”
　　谢昭珠不为所动，一个劲哭求：“长公主！只有素翎能够救爹爹和大哥二哥！求求长公主了！让昭珠见一面素翎！求您了！”
　　长公主从上往下俯视，居高临下道：“求本公主？呵，谢昭珠，你们谢家打得什么主意，自己清楚，想要本公主女儿做替死鬼，妄想！
　　枉费翎儿曾经还将你当做朋友，你却是如此对她，我那好侄女永河也是你所为。
　　谢昭珠，你可真是让本公主刮目相看啊！来人，送谢三小姐回去！关门，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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