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狱

“咣当。”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人身着官服领着好几个侍卫快步走向李京九，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日被称为天捕门门主的老者。

老者令人打开牢门，面对二人，老人呈开手中的敕旨，大声念道：“李京九、林风接旨！”

李京九和林风二人跪拜下去，倾听敕旨。

“溟泽元年秋，青都罪人李京九，父兄无道，谋逆当诛，今圣上登基，大赦天下，圣上念其往昔恩情，许以戴罪立功，现委任天捕门青都门主，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溟泽元年秋，山野乡人林风，掖藏祥瑞，其罪当诛，今圣上登基，大赦天下，圣上念其知错悔改，并将祥瑞上交，许以戴罪立功，现委任锦衣卫缇骑，制书如右，符到奉行。”

老者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李京九，林风二人叩头拜谢。老者走后，林风紧蹙眉头，他望向李京九，李京九轻微的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会让一个废人去锦衣卫任职？还有那祥瑞又是何物，我又何时上交了祥瑞？”林风和李京九站起身，向外走去。

“不说那么多，我们先出去换身衣服，各自去报道一下，明日你再来天捕门找我。对了，我给你拿些铜钱先用着。”

“好。”

午后明媚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林风还好，李京九则眯着眼看着太阳，神情之间有些恍惚。七年了啊，在这个昏暗无日，独自一人的天牢里整整呆了七年。李京九吩咐接他的人给林风一袋铜钱后，林风就和李京九道别，与为他带路的锦衣卫离去。

“小兄弟，我叫苟东，以后咱们就是一起出务的兄弟了，还望今后相互关照一下。我先在路上给你介绍下咱们镇抚司吧。”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有点凶恶的青年男子对着林风笑道，声音倒是软糯温和。

“好说，我叫林风。小子初来乍到，懵懂无知，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风也回以一个示好的微笑，顺手把钱袋揣进怀里，仔细数了一下，里面应该有个两三贯。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一贯钱是一千文，按照现在平民百姓的物价，自己也算是有点钱生活了。

“镇抚司就在天捕门不远处，咱们锦衣卫一般从事侦查、逮捕、审问，这类大多数是针对官员和各武林门派的，也会出机密特务，我们只对皇上负责，遇事可先斩后奏。”

“我们权力这么大？”林风有些疑惑。

“就这么大，要不说锦衣卫令人闻风丧胆。若是朝中官员或富贵商贾被拿捏住把柄，那就只能乖乖认栽，每年给予大量的好处费。不过这个过程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苟东对他挤挤眼睛，显然是沉浸此道的老手了。

“这......”林风有些无语，真就刚来就跟我透露这么黑暗的事实呗，我前世电视剧里的锦衣卫可不是这样的，各个都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想到李京九被任命去了天捕门，林风好奇的问了下天捕门是什么部门：“苟东，天捕门是什么部门？”

苟东闻言不屑地哼哼一声，然后回答道：“啊，天捕门啊。平常管理管理鸡鸣狗盗，杂七杂八案件的部门。一天天跟个苦哈哈一样，俸禄还少的要死。”

“呃，好吧，我有个哥哥刚被任命天捕门门主，我还以为是个多大的官呢，原来是一个没什么营养的小官。”林风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天捕门是什么重要部门，看来不如锦衣卫。

“什么？你哥哥是刚上任的天捕门青都门主？”苟东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是啊，我和哥哥刚从天牢里放出来，他被任命成了天捕门青都门主，我成了锦衣卫缇骑。”林风叹了口气，不忿地接着说：“为啥不也给我调天捕门去呢？那我不就成太子了么。”

刚说完脑袋就挨了一下，林风看向苟东，苟东严肃的跟林风说道：“切不可瞎胡说！尤其是咱们锦衣卫，平常咱们用无常薄记录他人言行，咱们自己的一言一行也需注意，不然就是欺君罔上、污蔑圣上的大罪，随时让你下昭狱。”

“多谢东哥提醒，我记住了。”林风身体一抖，他可太知道昭狱的厉害了。

“记住便好。”苟东和林风快到镇抚司了，苟东最后还是忍不住跟林风说：“呃，既然天捕门门主是你哥哥，那以后这个那个的，是不是可以......嘿嘿。”

“......好说好说。”林风无语，不过心想借着李京九的官职，在锦衣卫里应该也能好混些，最起码受不了欺负。

不一会儿，苟东把林风带进了镇抚司。前往后勤部，领取了一套青绿锦绣服，一项乌纱帽，一本无常簿，一套出任务用的纯黑紧身衣，还有一把绣春刀。林风把刀抽出来看，刀柄较长，刀身略微弯曲，约十五寸左右，刀身上纹有金色花纹。

“好刀！”林风很满意，把这些东西抱起，去文书那里登记录案。登记完后苟东带着林风出去找住处，林风拉住苟东，问道：“我们不用先去向小旗大人报道吗？”

“王雨冬小旗带人出勤去了，现在下午了，先带你找住所，报道的事儿明天再说。”说到这，苟东似乎有些兴奋，继续向林风介绍起王雨冬来。

“咱们归王雨冬小旗管理，王雨冬小旗虽然有些苛刻，但却是咱们青都锦衣卫里捞油水最多的一个小旗了，而且王雨冬小旗还跟百户大人董风泰的关系很不错，我听说啊，他还是千户大人的远房堂弟。你算来对地方找对人了，跟着王雨冬小旗，油水以后可有的捞咯。”苟东越说越起劲，口水唾沫飞溅，全然没注意到林风那黑的犹如锅底的脸色。

“苟东，我能问问该怎样换个小旗吗？”打断苟东的吹嘘，林风蔫了吧唧的问道。

“呃，兄弟你怎么会想换到别的小旗那里去？你跟王雨冬小旗有什么过节吗？”苟东不解，这还没见到人，怎么就想换队了。

“算是有些过节吧。”林风不想和苟东说太多，随口敷衍道。

“换队这事吧，简单也不简单，一个小旗管十个缇骑，你只要找到空缺的队伍，跟小旗商量一下，双方小旗都同意的话你就能过去了。”苟东伸手揽过林风，小声说道：“不过在王雨冬小旗手下的话，这事就很难办了。毕竟你和他有过节，他想整你就不可能把你让给别的小旗。”

“听我一句劝，兄弟，夹着尾巴做人。回头送点礼，让你哥哥说些好话。”苟东给出了建议。

“好吧，谢谢苟兄了，今晚请你吃饭。”犹豫一下，林风补充道：“不过兄弟刚出来，钱财也不富裕，还劳烦苟兄找一个物美价廉的小饭馆吃一顿好了，等这个月的月钱下来，兄弟再请你吃一顿好的。”

“哈哈，放心吧林兄，我正好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小馆子。我先带你去找个住处，找好了咱俩就吃一顿。”苟东大笑着拍拍林风的后背，力道大的让林风直呲牙。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去了一家牙行，进去后苟东直接喊道：“牙人在否？”

“诶，老爷。”一个瘦巴巴的人赶紧跑过来。

“我这位锦衣卫兄弟想要寻个住处，不知你这里有没有离镇抚司近一些的房子？”苟东慢条斯理地说道，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坐在椅子上，还让小二上两杯好茶。

“锦衣卫老爷想寻个住处？不知是租还是买啊？”牙人赔笑，低声下气的问苟东，林风呆傻傻的坐在苟东旁边喝茶，也不说话。

“我这位兄弟初来乍到，租就可以了。你切不可以蒙骗我兄弟，不然老子把你狗头拧下来。”苟东说完就斜着眼看牙人，看的牙人满头大汗。

“小的可不敢骗锦衣卫老爷。”牙人喊小二拿来几张适宜的契子让苟东和林风看。

“锦衣卫老爷您看，这几处都是离镇抚司很近的房子，锦衣卫老爷您瞧瞧，相中哪一个了就告诉我。”

“噗。”林风喝着茶，看着其中一张房契，从上到下都很满意，直到他看见价格，直接把茶水喷了牙人一脸。

“你怎么不去抢？！”

小知识：①.锦衣卫工资其实不高，主要收入都来源于受贿贪污。②.历史上的锦衣卫没无常簿，只有驾贴。③.锦衣卫的武器这里统称绣春刀了，但不代表每个锦衣卫都能佩戴正规的绣春刀，理由和飞鱼服一样。④.牙行是在市场上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有时也指牙商的同业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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