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出勤

第二天一早，林风捂着脑袋起床，昨天喝嗨了，导致头现在还昏昏欲沉。穿好衣服，林风推开门，呼吸新鲜空气，还没等他去打水洗漱，下人见林风起床，便鞍前马后地为他端来洗漱用品。捧着清水搓搓脸，林风感觉自己清醒多了，也不禁感叹，这富人生活就是奢华，洗漱都要下人帮忙。

　　接过下人递来的绣春刀，将其跨在腰间，林风有些奇怪，总觉得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飘散，细闻了闻，又不知出自哪里，想了想，应该是自己的伤口散发的。李京九早就去天捕门审批案子了，自己也该出发去镇抚司了。一路上跟苟东和罗成博那些缇骑们打打招呼，说笑间就迈入冬字室，还没等屁股焐热，一个一脸生人莫近，不苟言笑的青年人就进了冬字室。

　　“王雨冬小旗因伤病卧床，需修养些时日，罗成博暂时任职冬字队代理小旗。”说完，一扭头就要走。

　　罗成博等人面面相觑，连忙拉住吕笑，最后罗成博站出来赔笑道：“吕总旗，兄弟们大字也不识几个，都是些粗人。这代理小旗就让林风来当吧，林风兄弟有勇有谋，比我合适多了。”

　　“这是董百户说的，你想违抗？”吕笑颇不耐烦地看着罗成博。

　　“吕总旗，这可不是我想违抗啊！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大家都是这么个想法，我就怕我当上了代理小旗，恐怕也服不了众。林风兄弟虽然来得晚些，但和兄弟们都情投意合，更是有大志气，大担当，比我合适了不知多少倍。”说着，罗成博不动声色地把两张十两的银票放入吕笑怀中，吕笑不耐烦的神情瞬间变得缓和起来。

　　“嗯，董百户说了随便从你们缇骑中挑一名当代理小旗，既然这美差你不愿意干，那就让林风当吧。”一块木牌飞来，林风一把抓住，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代理小旗”，就算如此，也让林风喜笑颜开。

　　送走了吕笑，林风把木牌挂在腰间，又摸摸钱袋，抽出四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不断推脱的罗成博。

　　“罗老哥为我低眉顺眼，卖了人情面子，送了大礼，这些小弟可都看在眼里了。这四张银票算是小弟的谢意，若是罗老哥推脱，那就是把小弟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了。”一番推让，罗成博喜滋滋地把银票收入囊中。

　　“小弟初当锦衣卫，不知咱们平常都干些什么事计？”

　　“每个队都有不同的长期任务，还有突发任务，咱们的长期任务就是监视赵家。”苟东坐在凳子上，跟林风解释：“至于突发任务，就要看是哪个总旗负责的地界了，如果是镇抚司指派的任务，那没的说。如果是哪个总旗负责的地界出了问题，只要不是过于重大或特殊，是不会有别的总旗去抢任务的，如果抢去，那就得罪人了。

　　还有，告示牌上的务帖是谁都可以去撕的，完成任务后除了赏赐，还有可能获得当事人的额外奖励，是积累功劳荣誉的好去处。不过能在告示牌上待着的任务，多半凶险诡秘，非常人所能完成，完成后的赏赐也是层次不齐，所以大家都尽可能不去撕务帖，毕竟命只有一条，谁又不想好好珍惜呢。”

　　“那倒好生有趣，回头瞅瞅去。嗯，咱们总旗是哪位？”

　　“呃......就是刚才那位吕总旗。”苟东苦笑，这位爷可是把镇抚司上下都得罪了个遍，不过这个吕笑还好，只认钱，不认人。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监视赵家？”摸摸鼻子，林风转移话题。

　　“不用，每人监视一天，今天是从听顶班，我们在冬字室待着就行了。闲着没事我们就打打牌什么的，一天就过去了。”

　　“唔，这活听起来还挺轻快的。”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主座，拿起桌上的小茶壶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冬字室里，缇骑们打牌打的热闹，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林风端着茶杯，时不时抿上一口，享受着片刻宁静。林风感觉自己自从那一夜之后，就没有消停过，不是昭狱，就是闹鬼，要么自废丹田的，这会儿的悠然真是难得。可惜，这种难得被匆忙推门而进的吕笑打断了。

　　“两分钟穿戴好，突发任务。”吕笑推门而入，甩了眼端茶喝的林风，冷冰冰抛下一句，就急忙忙推门出去找其他小旗。

　　“说什么来什么，都几个月没突发任务了。”江胡嘟囔着穿衣服，他是锦衣卫的老成员，不过年岁倒是不大，仅二十有六。

　　“别叨叨了，快换衣服。”一旁的老秦催促道，他也是锦衣卫老人了，不过年岁大了些，今年三十有七。

　　“是是是，你跟我妈一个德行，怎么染上这婆娘的坏毛病。”一个刀背拍过去，看见罗成博瞪着大眼，江胡只得快速穿上衣服，拿起绣春刀。

　　“走吧。”由林风领头，众人鱼贯而出，在大厅里，其余几个小旗也陆续达到。

　　林风原本还想结交一下其他小旗，可看见其他几位小旗鸟都不鸟他，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就此作罢。吕笑冷冰冰地看着他们，见人齐了，多余的话也未讲，带着人就出发。林风等人跟着吕笑，一路上横冲直撞，无视旁人，那些被顶撞的无辜路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等他们过去在背地里暗唾一句。

　　“苟兄，我怎么觉得这路那么熟悉啊......”林风越走越不对劲，这七拐八拐的，总感觉他走过。

　　“的确，这好像是去王家客栈的路。”点点头，苟东确定了林风的话，只是不知道这次任务跟王家客栈有什么关系，用得着出动锦衣卫。

　　一番奔波，众人到了王家客栈，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中传出。挑开门帘，林风的脸色不太好。只见眼前的王家客栈宛如人间炼狱，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个地方，前些日子还给苟东送银两的掌柜，也死在了楼梯口上。

　　几个青灰色衣服的人看见锦衣卫到来，招呼也不打就走掉了，那衣服林风认识，天捕门的。看来这个案子涉及东西不小，天捕门接手不得，只能通知锦衣卫来。吕笑对着五个小旗吩咐下来，全面彻查王家客栈。

　　“此次整个王家被灭口，王家是赵家的下属家族，暗地里经营着一些生意。你们全面彻查，不得放过任何一处，我们也好给赵家一个交代。”

　　“蔡斌根小旗你查楼下餐厅，马杰小旗你查楼上客房，叶谷达小旗你查后厨，林风小旗你查后院，许亚小旗你查尸体。若有重大发现，立马上报，敢私自隐瞒者下昭狱！”

　　“是！”

　　“是！”

　　各自领命后，林风带着人就去了后院，并不算大的小院里有着案牍，垃圾车，夜壶，水井，还有一堆堆的柴火和酒坛之类的杂物。仔细检查了一下，翻开垃圾车，打开井盖，拨开柴火和货物，掀开夜壶盖子，就连酒坛也都拧开查看有无异样，但没有什么收货。

　　挥挥手，林风带着人走回客栈，对着吕笑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吕笑点点头，持笔在无常薄上记了一笔，就去查看其它人。林风无事可干，就和手下的缇骑们坐在桌子上，一同聊天打屁。酒菜不敢吃，碰案发现场的东西是大忌，再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之类的，为了口舌之欲赔上性命可不值得。

　　“兄弟们先聊着，我去后院接点水洗把脸，困得不行。”苟东眼皮打盹好久了，罗成博他们之前还打趣苟东昨夜一定是去了宵春楼。林风摆摆手，就让他去了。

　　后院里，苟东一脸精神，哪还有刚才的困乏之意？只见他快步走向水井，打开井盖，冲着水井里低声说道：“出来吧，不然我就把你捉进昭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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