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机会
次日清晨,林风带着苟东前往青都的东北部,那里是墓葬区,去了平民埋葬的“邦墓”,寻了个角落,看见了苟西的坟冢。不是林风不想给苟西豪华丧葬,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赵府死那么多人,他实在不适合大张旗鼓的给苟西下葬,不然会引火上身,被人说与苟东勾结。
苟东看着那块青石碑,双眼通红,用独臂颤抖地抚摸着墓碑上面的碑文,眼泪止不住往下落,林风也直叹息。苟东在这世上只有他弟弟一个亲人,原本是他活着的动力,但苟西死了,还是因他而死,十年前因他偷盗唐门的风音小弩,苟西双腿残废,每日受荻毒折磨。
十年后因他贪心拿取新盐配方,苟西丢了性命,甚至死前都是解脱的笑容。苟东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弟啊,哥对不住你。没有带你享一天好日子,还让你替哥受罪,替哥着想。”苟东用力磕着头,用力之大,地上的尘土都被砸的四处飞扬。
“如果不是因为哥的没脑子,你不会被废双腿,不会中荻毒,如果不是因为哥的贪心,你不会被绑架,不会为了救我而自杀。弟啊,哥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站在一旁,林风默默烧着纸钱,没有去阻拦苟东,让他释放一下压力,对他也好。昨晚林风就是打着让苟东醉酒,释放自己的压力,有些效果,此次让苟东在苟西墓前忏悔,让他彻底斩断凡尘俗念。林风不敢断言这样就好,但最起码不会终日活在愧疚之中,郁郁而终就行,变成一个一心复仇的机器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沉闷的磕头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其中参夹着苟东的哭嚎声:“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才该死啊!我才是罪人!弟,下面孤独吧?你等着,我这就下去陪你!”
说罢抽刀横颈,眼见着就要自刎于青石碑前,林风飞起一脚,将绣春刀踢飞,又恨铁不成钢地踹倒苟东,语气沉重:“你他妈死什么死?你死了谁给你弟报仇?你就让你弟弟在下面被其他小鬼笑话?你要是心甘情愿看着杀死你弟弟的凶手坐在摇椅上,喝着茶还笑话你们兄弟俩都是傻子,就是一对狗东西的话,你就去死吧!小爷不拦着你!”
泪眼朦胧的苟东此时才恢复神智,悲痛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林风,神情激动:“你是说真的?我弟弟在地下会被其他小鬼嘲笑?”
“如果你现在自刎于此,你弟弟绝对不会因此感动,反而在下面会颜面尽失。更何况,你就忍心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本是胡说八道的一番言论,但此刻却成了苟东的精神支柱,所以林风说的很认真,表情很严肃。
“对,对,我已经够对不起我弟弟了,我不能再让我弟弟在下面丢人。那个凶手也该死,我一定要把他押在我弟弟的墓前,让他给我弟弟磕头!让他到了下面也给我弟弟磕头认罪!”苟东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从现在起,苟东将斩断自己与过去的链接,完成彻彻底底的一次蜕变。
松了口气,林风松懈下来,只是有些对不住李京九,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不过谁都不说,谁又知道呢?现在的苟东只把目标对向青都四大家和唐门,这对他们是一件好事,对他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从墓葬区出来,林风送苟东出城,在城门口,苟东郑重地把手停在林风的肩上,庄重地对林风说:“林兄,我这辈子也就和你在一起会卸下心房了,无论如何,无论何处,只要你林风用得上我,尽管开口就是了,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赶来。林兄,把名牌给我,这是我的。”
“呃,我的名牌因为某种原因丢失了,不碍事,你把名刻在我的后背上吧。”林风有些窘迫,他的名牌在逃命时丢给猕猴了,导致他现在没有名牌可以交予对方。
在名牌上刻下对方的名,代表双方刎颈之交,成为结拜兄弟的仪式。苟东听林风说名牌丢失后稍微一怔,然后没有丝毫顾及,仍把手牌交予到林风手上。
“不碍事,等闲时再打造一枚就是,不用把名刻在背后,我相信你,你先把名刻在我的名牌上。”苟东摇摇头,拒绝了林风请求把字刻在他背后的请求。
“好吧,过些天我打好了名牌,就交予你。”林风接过名牌,抽出绣春刀,在古风仆仆的木牌上刻下一个“林”字。
“哈哈,我独眼你独臂,咱们俩倒也算得上搭配的好兄弟。”林风把木牌交还给苟东,苟东露出笑容,指了指林风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说道。
“哈哈哈哈,可不是。”林风也笑了,不过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是个假独眼龙,而苟东却是真杨过。
“好,借此别过吧,英雄寨那边有消息了,我会让兔狲通知你的。”甩甩手,苟东跨上骏马,一骑绝尘。
“好~”林风也晃着手进行告别,见苟东走远后也就进城了。
重新坐回“林”字室中的小座椅,林风开始了一天的摸鱼工作,他们组的任务还是监视赵家,林风无力吐槽,都快废了还有什么好监视的。自从赵家主事的人只剩下赵子安,去监视的锦衣卫总会被发现,然后被赵子安请进去喝茶。
“嘎吱”一声,门被人推开,林风慢悠悠地看去,是吕笑。他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张务帖,林风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也没什么恶感,毕竟这种人只认钱不认人,跟谁都谈不上记恨,也谈不上交好。
“吕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啊?”林风皮笑肉不笑,吕笑这人绝对不会无事登三宝殿。
“林风,给你个机会。”吕笑把一张务帖拍在桌子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寻找丰年村牛马猪羊无辜失窃的原因,丙级务帖......”皱起眉头,林风抬眼看向吕笑:“吕大人,这是何意?”
“你跟我一起干,我有办法找到这个食人妖。”没避讳其他人,吕笑当场说出来了。
“你有办法?你可知那食人妖修为在结境期中期,你我两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翻翻白眼,林风把务帖还给吕笑。
“有结境期中期的食人妖?”吕笑接过务帖,眉头紧锁,似乎不敢确定:“林风,此话当真?”
“自然,那食人妖都跑到我家来了,还好我九哥把他打跑了。”没说是暹罗跟食人尸激战,只说是李京九打跑的。
“看来这食人妖并不是一个,林风,跟我合作一把,你我都有好处!”吕笑语气冰冷,却勾起了林风的兴趣。
“你且说来听听。”
在青都郊外的丰年村里,体型壮硕的村姑看着一个人把二十亩地全翻土翻了一遍的少女,眼神多少有些见鬼,她把自己老公叫出来,指着被翻完土的农田,痴呆地说道:“老公,快来看神仙。”
“啊......晚上能加只鸡吃吧?”浑身都是土的少女瞪着大大的眼睛,对傻掉的夫妇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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