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奶奶的教导

下午，天已经暗下来了，胡克带着孩子们在扎帐的地方戏雪，他们的嬉闹声被纷飞的小雪隔绝在了湖的另一边。木屋里只剩我们几个安静的烤着火，音音和虎哥缠着林娜想看她的原形，林娜不悦的说等湖水解冻了自己会经常去水里游玩，到时就能看到了。奶奶安静的织着围巾，我时不时往壁炉里面添加柴块。

        “小虎，我们走吧！”奶奶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对虎哥说道。

        “嗯，好的！”虎哥拖着似乎很沉重的身体走到奶奶脚边，我忧心的看着他，不知道奶奶要带他去哪。奶奶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心思，微微一笑说：“好啦，不会为难你的，小幸，你跟他一起来吧！”

        “奶奶，那我也要去！”音音任性的扑过来紧紧挽住我的手。

        “好好好，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去就去吧！”奶奶无奈中透露着宠溺，“林娜，那麻烦你在家了，胡克他们随时有可能过来。”

        “放心吧，奶奶！”林娜严肃的回答，我猜她因为甩掉了虎哥和音音而偷偷庆幸。

        奶奶带领我们往山上走，由于雪太深，我已经把虎哥抱了起来放在我肩上，音音也化身成了一只洁白的雪狐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

        继续往上走，风雪越来越大，我忍不住问奶奶，“奶奶，我们这是要去山顶吗？”

        “快到了！看到了吗？就是那里！”奶奶回过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隐隐约约的雪窟窿，她的银发被风雪吹乱了，我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憔悴。

        我们加快步伐走向目的地，是一个小小的山洞，漆黑一片，我们继续往前走，我想象着会不会出现野生的熊。

        更里面，洞穴却渐渐亮了些，四周也越来越冷，我们脚下踩着的由积雪变成了潮湿的泥土，偶尔有滴答的水声。洞穴深处是有什么光源，周围越来越亮，拐个弯，我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眼前是一个不大的水池，水池的上方是一块从洞顶垂下来的巨大冰锥，冰锥内部五光十色，青的蓝的紫的红的光交错闪耀着。冰锥削尖似的底部缓缓的滴着水滴，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仍旧闪耀着的水滴在碰上水面的一刹那变得暗淡，只留下淡淡波纹散开来。

        “这里是这座山的心脏，那闪耀着的水滴是汇集了整座山上生灵的精华，滋养着连接这片土地的水池。”奶奶收回目光看像我肩上的虎哥，“小虎，你每天来这里饮一滴未掉进池里的水，这会助你早日化形的。我刚捡到林娜的时候她也还不到能化形的年龄，在这个水池里生活了一个月，就能了。”

        “哇，谢谢奶奶，这就是杏子说的灵泉了吧？那奶奶，我也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岂不是更快？”虎哥激动的说，我想这可能比滋养我的灵泉珍贵多了。

        “不行，你跟林娜不同，你耐不住这里的寒气的。不用着急，你本就快到化形的年纪了，用不了多久的。”奶奶没好气的笑笑，然后手指一挥将一滴刚滴落的水滴引来，耀眼的水滴恍惚一颗圆宝石从水池上方直直朝我飞来，停在了虎哥脸前。虎哥舔舔舌头，张嘴吃下。

        “怎么样，好吃吗虎哥？”音音期待的问。

        “嗯~？冰水的味道！”虎哥仔细感受着嘴里的水滴，皱着眉回答。

        “呵呵~”奶奶开心的笑，“好啦，回去吧，这里的寒气伤身。”

        我们出了山洞往山下走，天已经完全黑了，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我想林娜正自己忙活着大家的晚饭，不自觉加快脚步。

        “虎哥，等可以化形了你最想变成什么？”音音洁白的身体紧紧跟在我身边。

        “我想变成鱼，去海底看看！那么多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简直太幸福了。”虎哥畅想着海底世界。

        “对，海底真的很美！哥哥，到时我们一起去海底生活一段时间好不好？”

        “嗯！好想法！”我嘴里回答着，脑袋里想的却是在水里呼吸困难的滋味。

        我回头看看奶奶，心想等等她，却不见身影。我急忙环绕四周，见奶奶已经接近木屋了，我竟然把奶奶当普通人，我自嘲的笑笑。“虎哥，抓稳了！音音，我们去追奶奶！”我说着也化形成了雪狐，与音音一同朝最后之湖跑去。

        转眼就是旅行团在这里的第四天了，因为下雪，他们一直没有如愿看到极光。胡克领队想尽办法带他们玩别了的项目，小坡上滑雪呀，湖面滑冰呀，甚至还教他们在湖面钊洞冰钓，然而湖面冰太厚了，没有钊开。

        虎哥每天都拉着音音早早出门了，因为我忙着和林娜准备早饭，他自己又不会游泳，不能吃到未滴落在水面的水滴。为此他给音音说了不少好话，才让音音放弃了睡懒觉。至于为什么要早上呢？仅仅是因为虎哥兴奋得睡不好觉而已。

        早餐之后胡克让我们不要准备他们中午的午餐，分他一些食材，他带孩子们在雪地里野炊。希望今晚有极光，如果孩子们大老远来这几天都没有看到极光，一定会有遗憾的。今天看起来不会下雪了，这是个好兆头。

        下午，天又暗下来了，今晚的菜单是炖菜，我跟林娜去拿了食材，然后在厨房开始处理。音音就趴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我们这边，奶奶去到孩子们的帐篷里，给他们讲自己常年独自生活在这里的往事。

        晚餐后还是没有下雪，天空中也没有云雾，奶奶说今晚应该是能看到极光的。我们坐到木屋前面，在严寒里与湖对面的小朋友们一起等待。

        “奶奶，您了解幽灵吗？可以和我们讲讲吗？”我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奶奶，现在正是时候。

        “嗯，了解的···但是他们的身份牵扯到这个世界，该怎么说呢，你们现在还不到去挖掘这一切的时候，并且挖掘出来的也绝对不是你们想要的答案。”奶奶若有所思的回答，我竟觉得这回答跟幽灵的胡言乱语有一丝相似，莫非幽灵所说的假象现实什么的是真的？他们组织真的只是想帮助我们？

        “那奶奶，如果我们在海南的时候听信幽灵的话跟他们走了，会有什么后果呢？他们会伤害我们吗？”我换个方式继续追问。

        “会，他们会伤害你们，但确是为了拯救另一个你们。”奶奶抱住音音又握住我的手，再看看虎哥和林娜，“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非常非常···不可控的事，完全没有办法处理的时候，就去找幽灵，我相信，那时候的你们会心甘情愿接受幽灵们的伤害。”

        “另一个我们？···”我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奶奶阻止我继续追问。“好了，小幸！我知道心思细腻，但奶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还有其它的问题吗？”奶奶微笑着发出严厉的口吻。

        看来幽灵的事是没办法在奶奶这深挖了，我只能转问另一个我关心的问题。“嗯，还有一个，就是音音，我想知道，那些强大的同类，为什么要靠近泄露气息的她，他们想做什么？”

        “嗯，好！难怪音音那么粘你！”奶奶对我露出赞赏的眼神，摸摸音音的头继续说，“我们神兽，就像动物界的狮虎，落单的成年病弱者尚有野狗欺负，更别说乳臭未干的幼崽了，食肉和食草动物都会想将它灭掉以除后患。音音没有那位老银杏的帮助的话，真不敢想象后果。”

        “那万一有一天真的遇到想伤害她的强大同类，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反抗或者逃跑的方法呢？”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讨厌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奶奶将握着的我的手心朝上，在我手心里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咒。咒印闪了一下光，便消失了，接着那交错的笔画清晰的出现在我脑海里。“这是我们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隐藏气息的符咒，等音音眉心的树叶印记淡了，就帮她画在手上，一个月一次。我们同类多数会选择隐藏气息，因为可以避免很多很多麻烦。至于反抗的方法，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寻了，同类斗争中往往是原形越强能力越强，但也有少数靠特别的方式取胜。比如我这种老家伙，没办法拿身体去跟别人硬碰硬了，就会将气息注入在某件物品里，然后为自己所用。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发掘自己的潜力。”

        极光出现了，数条灰青色的光带从天空垂到了地平线，然后开始快速的飘动。湖对面早就架起的摄像机总算开始工作了，孩子们欢呼着，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今晚定会成为一个难忘的记忆点。

        “奶奶，你是用什么物品战斗的呀？”虎哥对极光兴趣并不大，好奇的追问奶奶。

        “我们脚下的整座山，奶奶都可以控制。”音音骄傲的说。

        “是的，我没打算离开这里了，于是一直将自己的气息注入这里的土地，以此来保护自己这块清闲之地。”

        我想象着这整座山站起来面对敌人的场景，那太恐怖了。自己去寻找合适的战斗方式？也对，以后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或许我们要等一个属于自己的机缘。

        “不管看多少次，它都是那么诱人，像会勾走我的灵魂一般。”林娜少见的发出感叹，我们都缓缓沉浸在魔幻的极光之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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