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才会放手

　　
<p>电话那边，突然就僵住了，一时之间只剩下寂静。</p>
<p>我笑了笑，低声说：“我对不起很多人，我可以对不起很多人，可是我没办法对不起你，如果你真的能过的很好，真的有男朋友，我绝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可当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还有你的这几年难受以后，我真的没办法。”</p>
<p>电话那边，传来顾琳小声的哭泣声，她语气中却很不安，也很慌乱，问我，那她怎么办？</p>
<p>我吐了口气，轻声说让顾琳放心，我会找人随时照看着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坐看不理。</p>
<p>顾琳又沉默了好久，我知道，这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p>
<p>我轻声说：“明天中午，上次我们吃饭的西餐厅，我在那里等你。”</p>
<p>半晌，顾琳轻声嗯了一声。</p>
<p>随即，她又很胆怯似的，说：“你早点休息吧，舍友都睡了，我睡觉。”</p>
<p>我重重的说了个好字。</p>
<p>电话挂断了，我捏着手机，仰头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p>
<p>可能我妈会恨我，谢染会恨我，甚至我大爹都会对我失望，又甚至，我无颜去面对九泉之下的我爸。</p>
<p>可我无法欺骗我的内心。</p>
<p>疲惫的感觉开始升起，我闭上了眼睛，等明天醒来，我就需要去真的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了。</p>
<p>自己选择的新生活。</p>
<p>可就当我快要进入睡梦之中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很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p>
<p>还有碰撞的闷响声。</p>
<p>我猛的睁开了眼睛。</p>
<p>我家的小区临街，我会开车，很轻易就分辨了出来，这是外面出车祸了。</p>
<p>本来想继续睡觉，可是我心头的位置，却总有些不安。</p>
<p>从床上爬起来，我在窗户口往外看了下。</p>
<p>就在小区门口的位置，已经有一群人围过去了，一辆小轿车亮着大灯，还有血痕。</p>
<p>被撞的那个人，被好些人围了起来我也看不见。</p>
<p>可心里面的不安，强烈了很多……</p>
<p>怎么偏偏刚好在小区门口出事儿？是我们小区的人？</p>
<p>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p>我打了个激灵，电话却是小区的物业的。</p>
<p>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用力咬了下舌尖，稍微清醒了点，我接通了电话。</p>
<p>“周……周先生……你……你在家么？”哆嗦的物业声音传了过来。</p>
<p>我心头狂跳了起来，强忍着不安说：“怎么了……我在家。”</p>
<p>物业声音很慌的说：“你赶紧下楼一下，你女朋友……出车祸了……”</p>
<p>我心里面猛的一抽搐，手机咣当就落在了地上。</p>
<p>朝着屋子外面猛的冲了出去。</p>
<p>我冲到小区门口以后，已经围了足足几十个人。</p>
<p>我大吼着滚开，都滚开！推开了那些人，物业跑到我旁边，神色慌张的说已经打电话报警，叫120了。</p>
<p>人被我推开之后，我先看到的是一地的血，散乱的衣服，才是血泊之中的谢染。</p>
<p>她面色苍白无比，额头还在流血，整个人除了轻微的颤抖，也没有睁开眼睛。</p>
<p>一个瘦小的男的，走到我身边，他声音更慌张，说：“哥们儿，这是你女朋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开车从这里经过，她就突然冲过来，我踩刹车都来不及啊。”</p>
<p>我猛的抓住了他的衣领子，死死的盯着他，他一副慌乱的样子，说：“我不跑，你放心，我不跑，就是和你说，我没故意撞人。”</p>
<p>我松开了他，声音沙哑的说：“要是谢染出什么事儿，我要你赔命！”</p>
<p>说完之后，我踉踉跄跄的走到谢染旁边，却不敢伸手去碰她。怕造成二次伤害。</p>
<p>刺耳的警笛和救护车声音，响了起来。</p>
<p>我很慌，也很恐惧，直到到了医院，进了急救室，我都一言不发，瞪大了眼睛看着急救室的灯。</p>
<p>我突然就回想起来谢染和我说的一句话，她和我说：“  你说我是不是傻子，我感觉离开你会死，所以周然，除非我死了，我不会放开你的。”</p>
<p>看着急救室的灯，我眼眶里面发热，有东西落下来。</p>
<p>“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值得么？”</p>
<p>我声音哽咽，干哑的自言自语。</p>
<p>耳边却响起谢染说过的很多话。</p>
<p>“周然，我看到那个女人，就觉得心慌，然后我就看到了你的眼睛，你眼神告诉我，她对你很重要。”</p>
<p>“周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是我想要陪着你走下去，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不介意她是谁，你可不可以别走。”</p>
<p>“我多想和她交换啊，想要你把我的照片收在保险柜，想要我一辈子留在你心里，我想做你最在意的那个女人。”</p>
<p>“可是时间没办法重来，如果我早点儿遇到你，如果……”</p>
<p>最后，我脑海里面定格了谢染和我说的最后一段话。</p>
<p>“我羡慕她，羡慕她能让你有那种活着的感觉，羡慕她能让你发怒，付出一切，我不会和你吵闹的，我也不会做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p>
<p>“我爱你，你爱她，我放你走。”</p>
<p>我死死的捏住了拳头，谢染放手了我，却放不过自己。</p>
<p>那我还怎么能够去放下她？</p>
<p>急救室的门，突然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面色很难看的摘下口罩，说：“你是家属？情况很不好，病人意识模糊，求生欲很弱，一直再说不要救她，让她去死，出事儿前你们闹矛盾了？”</p>
<p>我耳边嗡嗡作响。</p>
<p>医生很严肃，也很郑重的和我说：“病人伤势很重，加上她没有求生欲，很容易出事儿。”</p>
<p>说着，一个护士也跑了过来，医生对她说：“你赶紧给这个家属换一套衣服，他要进手术室。”</p>
<p>护士立刻就点头，跑开了。</p>
<p>医生盯着我，说：“不管你们什么矛盾，可现在要救人，你在她身边说话！让她有求生欲，不然好好一条命，就要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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