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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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佛音阁里……得须您亲自去看看。”
有宫女疾步而来,向未迟禀报时,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连带着未迟的心都往上提了提。
未迟上位的手段狠辣果断,雷厉风行,一场政变让朝中诸位大人猝不及防,经此一事,朝中为首的又加之四方兵力,从南到北向西而东皆在未迟手中,待外朝稍定,未迟就开始整顿内宫了。
桐宫里那位是早死了的,据说就在容桓去世时,宫中敲响九下钟后她发疯自尽了。当时正逢大变便也没人顾得上她,连尸首也是三天后才叫人发现,悄悄抬了出去,埋了便了事的。
故而未迟最先要做的不过是派人安排皇陵的赵钰儿假死,然后转接至纯禧处,让她同纯禧一同出了京城。再后来是清查宫苑,记载在册。
其实宫苑本身并没什么好清查的,容桓与容洵都不算什么贪图享乐的人,故,宫中用度从不太大,虽稍有修缮,但也有限。
而近年来,大夏国库空虚主要还是因为内兴工程,外兴兵事的缘故。容洵积年压抑隐忍反而养成了好大喜功的心理。他征赋税徭役所修的运河道,长城,及后来周边所有的官道驿站,都是如他自己所说:利在千秋的大功绩。他的败亡全在于此举消耗甚大,而见效极慢。不过如今倒算是叫未迟坐享其成了。
“佛音阁怎么了?”
未迟说着就起身了,那宫女便低头禀道:“发现了先皇后娘娘。”
“苏嫣语?”(苏嫣语是苏嫣然假借妹妹的名字入宫为后的身份,容洵死时,宫中混乱,她已趁乱逃走。)
“不是,是昭武陛下时的皇后娘娘。”
“是她?”
经人这么一提未迟才算想起来了这么个身份尊贵的人,这位皇后娘娘平日里太低调了,低调得所有人都将她忘了。
佛音阁算不上年久失修,但确实地处偏僻,于是由近旁的梧桐,竹子一衬就立刻显得凄凉了。
未迟第一次进了佛音阁,见到了传说中这位在容洵为亲王时便与之结发的皇后娘娘,据说早年她生产,幼子夭折于襁褓,有道人和她说,是因为容桓在北地犯下的杀孽太重的缘故,于是她便自请入了这佛音阁,从此不问世事,常伴青灯古佛,诵经祈福,这一祈福就是十几年。
佛音阁内里陈设简单朴素,在此伺候的只有两个老嬷嬷,都是说不出话的。所谓的皇后娘娘在内室,四肢被钉在一个刑架上,手上脚上的筋脉,骨骼俱断,但还活着也没有疯,面容居然还很温婉平静。内室燃了一炉不知道什么香,遮住了屋里的异味。
那女人的眼睛先是闭着的,也许这里太少有人来了,便是有人行动也是轻轻的,没有响动,故而听到声音时她睁开眼睛看向未迟,那个女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忽然轻轻地笑了:
“你是也是个细作?”
“你怎么……”
未迟先是一惊,而后有些反应过来了,她问:
“你见过苏嫣然了?”
“你上面那个皇后娘娘吗?”
“放肆!这是新皇陛下!”
未迟身后的内侍低声怒喝道,还想再说什么时被未迟抬手止住了。而那个女人总算是露出了一点讶异的神色来,
“雍王殿……不,陛下死了吗?因为什么呢?啊,是了,如今女人当政,你当政,自然是宫变了……”
在未迟眼中,这个女人是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做了理智的分析,这让未迟多少对她起了一些好奇。
于是未迟很快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和自己一样,她也是来自雍王府的细作,在最开始入容桓府中时夺嫡之争尚没有那么激烈,容桓又是站在容洵那边的,所以她并不需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无非是满足一下容洵警惕心和控制欲,她有时甚至只是充当平日里容洵催促容桓记得好好吃饭,受伤生病了要好好喝药的角色。
直到容桓继承了皇位。
她接到的指令变成了每日给容桓的茶饭羹汤里下微量的慢性毒,变成除掉容桓的心腹,变成了杜绝容桓的子嗣。
直到她自己有了孩子。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容洵绝不会因自己对此网开一面,然后她停手了,再然后当时已经与容桓关系很僵的容洵设计让她暴露,于是她便成了如今这副光景。
“那你那个孩子呢?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那女人苦笑了一下,说:
“上次来的那个女人说还活着,她说她知道人在哪,但并没有让我见到过。”
“所以你想求我什么吗?将孩子给你看一眼?”
“不,不,不需要。他便是什么都缺,也不缺一个是细作的母亲。”
“看来你所图甚大。”
“作为母亲,我只想他过的更好一些。而您看起来也刚好差了这么个人。”
“……好吧,算你说服我了。但是……”
未迟的话一顿,在还没有说出口时,那女人忽然一笑先对未迟开口说:
“陛下,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什么?”
“求陛下給我一个痛快的吧。我这样拖着残躯苟活于世,也实在太过煎熬了。”
“可以。”
只看着她大概沉默了一息后,未迟说。
那天,在未迟离开佛音阁后,从宫变第一天起就开始封闭的宫门打开了一次,于是大夏朝最为低调的皇后娘娘就这样被抬出去了。
随后未迟派出去了几波人在宫内宫外搜寻苏嫣然和那个孩子的下落,足足三天,总是毫无下落。
第四日,夜,暖香阁
暖香阁说是一处阁子,其实是翊政年间那位帝王修来寻欢作乐的一处占地颇大的宫殿,内里白玉为底,金为顶,镶珠嵌翠,极尽奢靡。若不是当时朝中还有几位德高望重,强势刚直的老大人们拦着,拦住了没让他将宫里都这么来修一遍,大夏朝怕是延续不到现在。
未迟喜欢这阁子里正中引造的那个温泉池。自容桓带她来过一次后,她便时不时会来这么一两回。
玉池水暖,烛影摇红。
未迟把整个人浸在水中,捧花篮,熏香等物的内侍们鱼贯而出,并依照未迟的习惯把灯火灭至三五盏之后阖门而去。
热气氤氲,未迟就这样浸在水里,慢慢把自己整个人都放空,慢慢把自己往下沉,直到连头带脸一起都浸在艳色的花瓣之下。
“吱呀——”
“是谁?!”
高大的木质门扉发出第一声轻响的瞬间未迟就浮出了水面,同时向着发出响动的方向掷出了束发的金簪。
金簪极速破空而去,钉灭一盏烛火后,未迟听到了一声闷哼,那是一个女人。她也自己走近来了——是苏嫣然。
现在的苏嫣然做一身宫女打扮,未施脂粉,但温柔娇媚的风韵犹存。她捂着流血的手臂靠近未迟,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意思,可她近乎自负地笑道:
“听说你近来在找我?所以,我来了。”
“现在才来,看来你的消息也不如何灵通嘛。”
未迟就湿着卷起一件黑色的里衣,唇角挑起一点冷然的弧度,与苏嫣然相对而立。
“这不是不便草草来见你吗?我此次来可是好好准备了礼物的。”
苏嫣然温婉一笑,便如三月阳春里的和风拂面,她抬手,击掌三下,手臂上的血珠滴落在地时,暖香阁中两面相连的几扇门扉一齐被推开,月色,夜风和那十来个内官打扮的凶悍男人一起涌进来。
他们都手持短刀或是匕首,整齐的利刃出鞘声仿佛在弹一根高弦,他们眼神凶狠地冲杀向未迟。以十几,二十几对一在几乎所有人眼中都可以算是小题大做了,包括苏嫣然,她知道未迟的功夫极好,可也觉得自己谨慎之至了。
反应最敏捷的死士侧身挥刀直刺,蹬地扑上,那是他的得意招式,极快又极精确,他想一击必中,他想夺得头功。在他想来,未迟在他的刀下应该根本无暇闪避,她他不相信一个深宫里的女人有多么了不起的功夫,也觉得她散开的长发和她还湿滑的脚底,衣服会限制了她的行动。而事实上未迟也根本没有闪避,她忽然冷然轻笑了一声。
难以置信的事情在她低笑的瞬间发生,那个死士的头颅忽然落了下去,凄厉的赤红色从脖子里直冲出来,那具无头的身躯还挥舞着短刀,但只能从未迟身边掠过,直到撞上了对面的墙壁,留下泼墨般的血迹,才无力的倒在地上。浓腥的液体慢慢无声地渗入温泉池水中,正如门外那些被他们所杀内侍的血渗入衣领。
未迟好像并没有动手,第一个死士死去的那一刻她只稍微后退了一步,双手仍然垂在身侧,也没有人看见刀光,像是在黑暗里有看不见的神魔无声挥刀,斩下了那名死士的头颅。
“有伏!停下!都停下!!!”死士中有人大吼着。
他们都要想停住脚步,可是已经来不及。先是有人感觉到肩胛上传来了疼痛,不剧烈,只是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随后那一点疼痛才千百倍的放大起来,他肩上迸出了大朵的血花,血痕贯穿了整个肩膀。有什么东西切进他的身体里去了,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不由地跪下,更大的痛楚从双膝处传来。他哀嚎着低头,看见自己的腿从双膝处齐唰唰的断开了,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他的同伴们也一样,脸上满是惊诧和恐惧,但就是来不及了,他们都陷入了看不见的罗网中,所有扑前的人都被什么东西伤了,未迟身边有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仅剩的灯火忽的灭了。
黑暗里充斥着细微的破风声,极细又极其的锐利,有些像蜂鸣却带着异样的凄厉。每次都有一个哀嚎随之响起,他们可以感觉到有浓腥的血泼溅在他们的脸上,但又分不清那血到底是属于自己还是同伴。
最后,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绝大的痛楚袭来时意识开始消散。
不过几十息的功夫,来者二十四人,如今只余苏嫣然一人。
暖香阁中终于又安静下去,有一点火光颤了一下,亮了起来,而未迟正完好无损地站在灯火面前,手里只有一个火折子。
只有那么一点火,蜷缩在门边角落,心胆俱裂的苏嫣然反而看清了,这个阁子里布满了银色的线,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张网,在未迟面前铺开几重屏障。那些线细微得难以觉察,却又韧得难以想像,像是交错的一道道银色的光,最后穿过分布在周围的金属环,收束在未迟指间那个银色的戒指上。
“是……是百渊府的蜘蛛丝!?”
苏嫣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牙齿间在颤抖,但仍坚持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是蜘蛛的丝。苏嫣然,你这样见多识广,又知道我是百渊府出来的,这么就如此的自信,在我的地方狙杀我呢?”
“你知道我今晚会来?”
“不知道。但我这人向来惜命的很,无论你哪天,在哪,也都是一样的。”
“……你不能杀我!只有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你也想知道的吧,那可是容桓唯一的血脉!你刚刚没杀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呵~我想,你应该搞错了,我并没有特意留下你的命,只是你自己没有冲出来罢了。”
未迟敛裙蹲下来逼近苏嫣然,看着她苍白难看的脸色笑了:
“我要找什么人自然会自己找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说着,伸手,卡住苏嫣然的脖颈,用力,然后气息已绝还呈现出不可置信的苏嫣然甩开。
不知何时被掀翻的莲花状的熏香铜炉里的檀香漫出来和满室的血腥味交织在一块腾起。
此时,乌云散开,玦月高悬,风轻如絮,月光透过敞开的门扉落在波光粼粼的温泉池中,便像撒下了一把碎银。
未迟神色冷淡地挑了一条干净的布巾细细地擦了手,然后赤着脚踏出门去了。
人道是,人死如灯灭,以往的恩恩怨怨至此便算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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