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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


大都十年十月冬。

        晚风袭人,寒气渐冷,衣穿单薄,不觉刺骨,却自伤感,灯火嘹亮,严苛处罚。

        昨夜,离渊将我抛置宗祠堂,望着堂前这列祖列宗,离渊是要我面壁,可,我终不知错于哪,何来思过。

        这寒气是随风而来,独自一人跪于这祠堂中,腰痛,手紫,身凉,更要命的是,跪了一夜,腿已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我跪,是因那银杏,我不跪,是因那莫须有的罪名。

        眼下,若能叫我出去,我定要叫来一个人,当面问他,为何要置我于不义?

        不自觉,天色愈是灰蒙,自是白天又不似白天,好似夜晚不曾离开过。

        宗祠堂四周的寂静,较起银杏院,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还真不好预知离渊下一步想要做什么,许是他的心思放在许凝身上,至于我是死是活,他不在意。

        我习过武,自认身子不娇柔,昨夜虽是沾了整夜寒,与较早上被细雨淋过,却不至于此刻叫我倒下。

        倒反是正自思考间,侧窗听得了小石子咚咚的拍打声,是谁这般冒险?若是叫离渊知得,定是饶不得他。

        我意欲起身去看,奈何,这一下的跪坐委实消耗了我大量的体力,加之腿上的麻木感,已叫我无法移动身子,哪怕是挪一下也好,可,我实属做不到。

        只瞧窗口伸出了个小脑袋,瑶儿的脸顿时出现,她担忧的细声唤着我,道:“嫂嫂可还好?”

        听罢这声音,我轻轻回话,道:“没什么大碍,你快些回去,不然叫你哥哥现了,可是要遭殃的。”

        “嫂嫂不用担心,我自是敢来,就不怕哥哥。”瑶儿安慰道。

        说着,顺势将手中的披风扔向了我,又道:“这气温于昨夜已是下降,昨夜本想将这披风取来给予嫂嫂,奈何,哥哥守于此,不敢靠近,眼下,见着哥哥走了,便才鼓起勇气,将这披风送予您,您且先穿上,莫要着凉。”

        离渊昨夜没有离开?噢,这还真是给我面子,自嘲归自嘲,我终是关心那银杏的情况,我道:“那银杏可还有救?”

        瑶儿晃动着小脑袋,回道:“哥哥连夜请了都城里有名的植学师,幸得现得早,毒不伤根,那药师配了些药方,想来,银杏是没什么大碍,倒是那许凝…。”

        听得银杏无碍,我自是松了口气,只罢听到了许凝,这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我虽怨许凝无故冤枉我,倒真叫要出人命的话,我自是不愿。

        我不甘的问道:“那许凝怎么了?”

        “太医给她催吐,服了些药后,现正自昏迷中。”

        说罢,瑶儿低眸露出了神伤的表情。

        我道:“你也觉得是我做的么?”

        “不,嫂嫂的为人,瑶儿信得过,只是……。”

        完了,话还未说完,瑶儿听得门外有人朝将军行了一礼,她忙跳下窗口,灼灼而去。

        见她冲忙离去的模样,我收回目光,万不要叫你哥哥现你。

        心中寻思着,离渊便立于我身后,幽深的眸子里,较之昨日满目的失望,好似平静了些,他于我道:“你可反醒好了。”

        于他这话,我不作理睬,我本就无错,缘何要反醒。

        只怕这不服软,叫离渊不悦,他眉头一紧,道:“你这性子若能像许凝那般娇柔,我也不用这般苦恼了。”

        “我不是许凝,在你心中,她自是样样都好。”我反驳道。

        见我是这般激烈的反驳,离渊叹息了一声,将我抱起,道:“回银杏院。”

        他这一横抱,叫我措手不及,在他碰及我时,我的眉头不由拧起,他察觉我的异样,见我手腕上的淤青,他黑眸一沉道:“我不曾想那力气可叫你受伤。”

        察觉得倒是仔细,我嘲讽道:“无妨,我未进离府那会,抑是时常磕碰,这些伤于我来说,小意思,何况,我不是那矫揉造作的女子,就这小伤,我可没想对谁说。”

        离渊见我嘴硬,他坦然道:“只怕你父上额娘将你捧于掌心中,若是叫他们知得,定是会担忧与伤心。”

        哦,离渊原是怕我父上怪罪,所以才不得不放我出宗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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