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之后的事情

这件事情除了对于松田阵平和松田凛是巨大的打击以外，萩原家便是最受到打击的人。

        他们不敢置信，几个月前还笑着说自己毕业了，正式成为一名现役警察的小混蛋，在短短几个月之中便消失了。

        如果说来自自称为萩原研二上司人的电话，他们不信；可冰冷的警视厅寄来的讣告以及功勋的加持，他们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他们的宝贝疙瘩先一步离开了他们。

        被迫认清现实的他们，最后选择将萩原研二的衣冠冢立在涉谷一带的墓园里，让这个生前最爱联谊好人缘的男人，可以在九泉之下继续在繁华的涉谷感受到他最喜爱的热闹氛围。

        萩原千速麻木的应酬着来参加葬礼的人，作为家里的长女，现在也是家里唯一的孩子里，她担负着来自父母的崩溃与自己的崩溃，应付着来参加葬礼的人。

        萩原研二牺牲的信息，让这几天本来就身体不适的母亲，直接瘫坐在地，父亲也随之掉下了眼泪。

        他们深知自己儿子所在的爆破组承担的危险，他们不是没有提过意见，但是在萩原研二自信的笑脸以及意愿下，他们愿意放开自己的孩子，让他自由的飞翔。

        可是着还没有飞出他们的怀抱，还没有彻底的翱翔于天空，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他们无法接受。

        活着的人责任重大，萩原千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率先振作起来，并且在父母的帮助下，操办了萩原研二的葬礼。

        在葬礼的现场她也见到了自家弟弟的两个幼驯染，虽然她很想质问松田阵平为什么没有看住研二呢，但他们的状态很明显比他们更差，尤其是松田凛。

        苍白的肤色，郁郁寡欢的神情，无神的目光都反映了松田凛的状态比他哥松田阵平差了很多，但松田阵平的状况也不是很乐观，据说他是直面了那场炸弹爆炸的人。

        啧萩原千速不由得咂嘴，她是个好姐姐，但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空，更没有精力去安慰两个经常拐跑自家弟弟的卷毛。

        在亲戚都离场之后，她还是忍不住与松田阵平进行短暂的交流，并且告知对方松田凛的去向。

        松田凛的不正常的离去，行为引起了萩原千速的注意，这也是她知道对方离去方向的原因。

        比起松田阵平的状况，萩原千速还是更在意松田凛的心理状态，因为在不久之前，萩原研二曾和她联系过，其中有提过松田凛好像内心有创伤，而且外加上萩原研二与松田凛十分要好的关系，所以萩原千速还特地提醒了松田阵平，关于对方的去向。

        萩原千速直到看着松田阵平带着松田凛回到了礼堂，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她的心，便又跳到了嗓子眼，萩原太太晕倒了，在兵荒马乱之际，松田父子和萩原先生先一步送萩原夫人去医院。

        独留下松田凛和萩原千速主持大局。

        萩原千速明白以他们俩家的关系，客气话感谢话其实也是不太必要的存在，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还是得好好感谢一番。

        “谢谢，你们的援助，不然独留我一个人肯定处理不了这些事情，麻烦你们了。”萩原千速苦涩的说道，但是她并没有得到松田凛的回复。

        她抬起头看这个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大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男人了。

        只见松田凛用晦涩难懂的眼神盯着她，说出了令她感觉疯了的话：“千速姐，我会带研二回来。”

        萩原千速用尽自己良好的素质，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让她显得额外的扭曲。

        松田凛看着萩原千速的沉默，明白了答案。在对方扭曲的面孔中，凄然的笑着：“你也不相信吗”

        “很抱歉，千速姐说了这样的话，请您当做没有听见，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松田凛郑重的鞠躬致歉，随后起身从萩原千速身边擦身而过了。

        萩原千速看着这个小混蛋干净利落认错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想如果松田凛说的是真的呢？

        松田凛在她的记忆里一般很少说谎，就和他哥松田阵平一样，两个人都是极其不擅长在她面前撒谎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萩原千速觉得自己也同松田凛一样疯了，说道：“你能证明吗？”

        眼前的松田凛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影被窗外一闪而过的闪电照射的有些漆黑，但松田凛眼睛里的火焰瞬间让萩原千速莫名觉得安心，只听见：

        “啊只需要等我带他回来就好了。”

        在那之后，萩原家有了另一个喜讯，萩原太太怀孕了，年纪早已过了适宜生育的萩原夫人，毅然决然的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上天就像是夺走了研二之后，又送了他们一个孩子。

        松田阵平也随之搬出了他们三个人的房子，虽然和那天与松田凛相处的不愉快有一定的联系，但更多的是不想看到房屋里的痕迹，那些属于萩原研二，令人感觉他还在的痕迹。

        松田凛呆呆的一个人守着他们的窝，可现在的窝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回味着松田阵平离开时候的背影，如此干净利落的离开，怕是生他的气不想回来了吧。

        松田凛自嘲的笑了笑，观察着这个还留有萩原研二气味的家，随后走进了萩原研二的卧室。

        第二天。

        松田凛迷迷糊糊的苏醒，习惯性的扭过头说：“早上好，研二”。

        可他的话语，再也没有回复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个温柔磁性的声音对他说“早上好，小凛。”

        意识到这点的松田凛，摸着旁边冰冷的床铺，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从那天之后，松田凛的睡眠质量比值下降，虽然还不及在情报组织那会儿，但噩梦又再一次的出现了，而这一次梦里的萩原研二再也不会为他驻留。

        在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试图想要触碰身边温热的身躯时，摸到的便只有冰冷的床单，以及空荡荡的寒冷的空气。

        松田凛终于意识到萩原研二已经真的不在他的身边了，他的身边不会再有温热的温度，就连松田阵平也离开了他，徒留他一个人。

        松田凛的变化，首当其冲便被他的上司注意到了，没有人见过一个人，每天都高质量的完成窃听，放置窃听器，回收窃听器，跟踪这类的任务。

        松田凛就像是一个陀螺，白天办公室里很少见到他呆坐在座位上处理书文工作，反而外出的工作接连不断，每当夜幕降临也主动留下来加班，甚至熬夜写着白天的任务报告。

        他的前辈们不是没有阻止他这样内耗并且安慰他，但是松田凛表示自己有数后，他们便没有理由再去阻止松田凛，毕竟松田凛即便看来有了黑眼圈，但是工作的效率丝毫不减。

        他的拼命，也被最近经常收到他的报告的高层注意到。

        直到松田凛被上司勒令休假在家在一周来调整自己，即便你工作能力再强，抗压能力再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被扫地出门的松田凛，仿佛一艘失去了方向的孤舟，在警视厅门口发呆了片刻后离去了。

        这一幕也被恰巧出任务回来的松田阵平所注意到。

        松田凛头一次在葬礼之后，以正常的时间回到了家，推开门松田凛习惯性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扭头关注门后，又自问自答的一般回复自己“欢迎回来”。

        这栋房子里，残留的萩原研二的痕迹已经几乎不可辨认了，松田凛很清楚，他的生活痕迹已经渐渐地抹去了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

        松田凛躺在铺满萩原研二衣服的房间里，盯着系统上面的能量条，还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更新系统了。

        松田凛这段时间的拼命，不仅是为了完成工作的需求，更是为了攒满这次更新的所需能量。

        只要自己在努力一点，是否就可以见到的研二呢？松田凛不由得这么思考着，系统的更新意味着商城也可能随之更新，他需要那个几乎微乎其微的刷新复活卡的几率。

        午夜。

        松田阵平告别了一起喝酒的同事们，晃晃悠悠的往家走着。自从萩原研二离开之后，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再也没有人在办公室里接话。

        还有就是拆弹的时候，再也没有一个声音唠叨着“好热啊，快点解决吧小阵平”的声音，更没有揽着自己脖子要求自己参加联谊的声音。

        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往往每到自己不想忘记，但时间总会残忍的将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抹去。

        为此，松田阵平逐渐学会变得更加沉稳，就像是萩原研二在他身边叮嘱的那样，变得更加耐心，变得更加倾向对方口中希望自己做到的那样。

        松田阵平试图留住一切萩原研二带给他的东西，以及改变自己，以至于爆破处的人都感知到他的变化，他在某些方面朝着对方的方向靠近。

        这已经是上司，不知道第几次批回了他的调职申请，松田阵平摇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等他再次反应过来，他走回了他们三个人的家。

        “啧”松田阵平心里唾弃自己的习惯，但天色已晚若再赶回警察公寓已经不现实。

        他掏出那串被自己擦拭的光亮的钥匙，打开了房门，回到了属于三个人的家。

        看着放屋里有些杂乱的摆设，他的心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松田凛，本来因为这些天缓和的心又再一次被攥紧。

        这里还有一个小混蛋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松田阵平无端的想着，今天他在出任务之后，看见了那副呆傻眼底都是黑青的松田凛。

        说不心疼是假的，对方不爱护身体的表现，令他又气又心痛。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会不会猝死在办工作上，更别提他的心愿了。

        松田阵平撇撇嘴，蹬掉双脚的鞋子，朝里面走去试图寻找松田凛，一直到他打开了萩原研二的房间。

        只见那个小混蛋把萩原研二的衣服，平摊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而他本人则是在衣服成堆的床上睡得安稳。

        松田阵平怀疑人生的看着在这一堆乱糟糟的房间，还能睡得着的松田凛。

        可他的心头更多的是沉思，据他所知凛会轮流蹭他和萩原研二的床睡觉，警校时给他们的理由是做噩梦，但是到了后来也看不出来有睡眠不好的问题，但已经习惯一起睡觉的他们也并没有勒令松田凛一个人睡，就保持了这样微妙的平衡。

        但今天的情况，让松田阵平不由得怀疑，松田凛当时理由的真实性，以及松田凛的睡眠问题是否进一步加重了。

        看着眼前毫无防备的松田凛，松田阵平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头。

        正当松田阵平的手快要触摸到那撮小卷毛时，伴随着一股酥麻，和来自手臂的巨大牵扯的力道，让他一个踉跄倒在床上。

        而床上的松田凛，早就一跃而起，骑在松田阵平的身上，将自己枕头底下一个冰冷锐利的东西抵住松田阵平的脖颈。

        松田阵平惊讶的感受着一切，等视角重新恢复平静之时，冰冷的触感，然他意识到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而持刀的人便是他的弟弟。

        醉醺醺的酒意瞬间飞出了他的脑海，谨慎敏锐的思维回笼。松田阵平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明明他只是离开了不到一个多月，可松田凛的防备却已经将匕首放在枕头底下。

        凛，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松田阵平觉得弄清松田凛当前的状况是首要的目的。

        而罪魁祸首松田凛，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已经强制自己清醒了过来，等他仔细看清身下的人之时，他的手不由得一颤，将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也是这一声，让松田阵平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他不由得松口气，这差点算是未完成他和hagi的约定就要去见hagi了。

        该死的，哥哥怎么会来。松田凛懊恼的看着眼前被自己压在床上的人。

        他以为松田阵平不再会回来了，便习惯性的将匕首放在枕头下，他的睡眠极其不稳定。这是他在情报组织养成的习惯，要不是自家哥哥和幼驯染的气味让他克制住了这种习惯，不然其他人的接近一般都是要受到伤害的。

        松田凛慌乱的心思并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他平静的起身后冷漠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不去警察宿舍？”

        失去了桎梏的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喝多了，下意识回来了。”

        很有默契的兄弟俩，纷纷避开了刚才略有些尴尬的场景，进行着对话。

        松田凛淡漠的说道：“哦，那下次可别走错了。”

        原本就被暴力对待的松田阵平，不满于松田凛的说辞，而且‘可别做错了’这句话，听得直让人冒火，这个小混蛋几日不见，惹人生气的本事依旧没有消退。

        松田阵平有些生气的抓住松田凛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这是咱们的家。”

        “家？哈哈，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松田凛有些委屈的说道：“至于我的目的，哥哥还不清楚吗？我想要研二活过来。”

        听到这个答复的松田阵平，无力的垂下了头，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心境：“你明明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松田凛平静的回复着，他已经不指望松田阵平会相信他可以办到。

        “疯子。”松田阵平将脸埋在手掌心，他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更不想让松田凛看到他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的松田凛无声的笑了，他抓住松田阵平的手，用另一只手抚上松田阵平略带哀伤的脸说道：“哥哥不也一样吗？”

        是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松田阵平心底默默地回答着。

        身为兄弟的他们，比任何人都能看懂对方的心思，他没有资格去阻止松田凛的行为，而松田凛也没有资格阻止他疯狂申请调岗的行为。

        他们都是身上只有油门，只会冲到底的家伙，更何况他们的刹车已经离他们而去。

        最后，他们回归了日常倒在了研二的床上。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争吵一样，就像是往常一样。松田阵平也随之搬离了警察宿舍，回到了他们的家。

        但总有些东西变得不同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不去触碰对方的底线，也对彼此的疯狂视而不见，但会在另一方失控之前，变成拉住彼此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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